我坐在地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李清许的话象一把刀,狠狠扎在心上。七年的感情,原来在她眼里就是这样。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赵悦。
“庄文,你在哪?”
“在家。”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没事吧?听起来状态不太好。”她问。
“没事,就是有点累。”我勉强打起精神。
“那你好好休息,对了,我爸让我转告你,下周有个网络直播活动,想让你去帮忙掌掌眼。”赵悦说,“是个挺火的女网红,专门做文玩直播带货的,叫什么……林婉儿。”
林婉儿这个名字我听过,在文玩圈子里挺有名气的,据说粉丝有好几百万。不过做直播带货的,水都很深,真货假货掺着卖是常态。
“行,我知道了。”我说。
挂了电话,我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窗前点了根烟。
李清许的背叛让我心寒,但现在不是沉浸在这种情绪里的时候。我还欠着三百万,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掐灭烟头,拿出那本《洗髓伐经图》。
既然这功法有用,那就继续练下去。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能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接下来几天,我白天接一些鉴定的活,晚上就在梦里练功。
身体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力气大了不止一倍,精神状态也好得出奇。以前熬个夜第二天就萎靡不振,现在就算连续几天不睡觉也精神斗擞。
最神奇的是,我发现自己的眼睛又有了新的变化。
现在不光能看到文玩上的灰色雾气,还能看到人身上的气。
健康的人身上会有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生病的人身上则是灰暗的。
这种能力让我有些不安,但又觉得很新奇。
周三下午,赵悦开车来接我。
“今天那个林婉儿的直播间在市郊的一个仓库,她说是专门租的场地,里面摆满了各种文玩。”赵悦一边开车一边说,“我爸让你好好看着点,别让她拿假货糊弄人。”
“放心。”我点头。
车子开了大概四十分钟,停在一个工业区的仓库门口。
门口停着好几辆豪车,看来林婉儿还挺有实力的。
我们落车走进去,仓库里布置得象个小型博物馆,各种文玩分门别类摆放着,灯光打得很讲究,看起来很有格调。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迎了上来,三十岁左右,长得很漂亮,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股精明劲儿。
“赵小姐,欢迎欢迎。”她笑着伸出手。
“林小姐。”赵悦跟她握了握手,“这位是庄文,我爸请来的鉴定师。”
林婉儿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庄先生,久仰大名。”她伸出手。
“你好。”我跟她握了握手。
她手上的气很奇怪,白色的光晕里掺杂着一丝灰色,说明她身体有些小毛病,但不严重。
“两位里面请,直播马上就要开始了。”林婉儿带着我们往里走。
仓库深处搭建了一个直播间,灯光、摄象机、补光灯一应俱全,看起来很专业。
“庄先生,麻烦你先帮我看看这些东西。”林婉儿指着摆在架子上的文玩,“这些都是今天要上架的。”
我走过去,开始一件件检查。
第一件是个青花瓷碗,我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的灰色雾气很淡,几乎看不见。
“这个是假的。”我放下碗。
林婉儿脸色微变,“不可能,这是我从一个老藏家手里收来的。”
“你被骗了。”我指着碗底,“这个款识是后刻的,而且瓷胎不对,明显是现代仿品。”
林婉儿拿起放大镜仔细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接下来我又检查了十几件东西,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十件里有七件是假的。
“这怎么可能?”林婉儿的声音都有些发抖,“我花了上百万收这些东西。”
“你的货源有问题。”我说,“建议你重新找供应商。”
林婉儿沉默了几秒,忽然抬起头看着我。
“庄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今天的直播能不能请你一起参加?”她说,“我对文玩的鉴定确实不在行,经常被人骗。如果你能帮我把把关,我愿意付报酬。”
我看了眼赵悦,她点了点头。
“行。”我答应了下来。
林婉儿松了口气,“那太好了。庄先生,麻烦你等会在直播的时候,帮我鉴定一下这些东西。真的就卖,假的我就当场揭穿,也算是给粉丝们一个交代。”
这个想法倒是挺大胆的。
一般做直播带货的,都是想方设法把东西卖出去,哪有主动揭穿假货的。
“你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我问。
“与其被人戳穿,不如主动坦白。”林婉儿说,“而且这样也能让粉丝们看到我的诚意。”
我点了点头,这女人倒是挺聪明的。
晚上八点,直播准时开始。
林婉儿坐在镜头前,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
“各位宝宝们,晚上好。”她冲着镜头挥了挥手,“今天婉儿给大家准备了一场特殊的直播,我请来了一位专业的文玩鉴定师,庄文老师。”
镜头转向我,我冲着镜头点了点头。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刷屏了。
“哇,好帅的小哥哥!”
“这是谁啊?没见过。”
“婉儿这是要玩真的了?”
“终于请专业人士了,以前买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假货。”
林婉儿看着弹幕,笑着说:“今天的直播很简单,我会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让庄老师帮忙鉴定。真的我们就卖,假的我当场揭穿,绝不糊弄大家。”
这话一出,弹幕更热闹了。
“婉儿这是要洗白啊。”
“支持,早该这样了。”
“看看到底有多少假货。”
林婉儿示意工作人员把第一件东西拿上来。
是一个紫砂壶,看起来很精致。
“这个壶是我从一个藏家手里收来的,说是清代的名家作品。”林婉儿把壶递给我,“庄老师,你帮我看看。”
我接过壶,仔细端详起来。
壶上的灰色雾气很浓,确实是老物件。我又看了看底款,是清代紫砂大家陈鸣远的落款。
“这个壶是真的。”我说,“清代陈鸣远的作品,市场价在五十万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