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古玩市场的入口处,盯着眼前各种文玩上冒出的灰色雾气,心里既惊又疑。
这些雾气的浓淡深浅各不相同,有的文玩上笼罩着厚重的灰色,象是历史沉淀下来的痕迹;有的则只有薄薄一层,看起来轻飘飘的。
我试着把目光移向一个摊位上的玉佩,那玉佩上的灰色雾气格外浓郁,几乎凝成了实质。
“这玩意能看出真假?”我在心里嘀咕着。
“你看什么呢?”赵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回过神,发现她正歪着头看我,眼里带着好奇。
“没什么。”我随口应付了一句,快步走向那个摆着玉佩的摊位。
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件发黄的白背心,正叼着烟悠哉悠哉地刷着手机。
“老板,这玉佩怎么卖?”我蹲下身,拿起那块玉佩仔细端详。
玉佩雕工精细,是一块和田白玉,成色看起来不错。那层浓厚的灰色雾气在我眼中格外清淅,象是在告诉我什么。
“小伙子有眼光啊。”摊主抬起头,眯着眼打量我:“这可是清代的老物件,传家宝,要不是家里急用钱,我才舍不得卖呢。”
我心里冷笑。这话我听过太多次了,古玩市场的摊主,十个有九个都说自己卖的是传家宝。
“多少钱?”我直接问价。
“不贵,八万。”摊主伸出一只手,晃了晃。
“太贵了。”我把玉佩放回原处,站起身准备离开。
“诶诶诶,别走啊。”摊主赶紧叫住我:“价钱好商量,你出个价?”
我转过身,看着摊主:“三千。”
“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摊主脸色一变:“三千块你连个玻璃仿品都买不到!”
我没说话,转身就走。
“五万!最低五万!”摊主在身后喊。
我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这玉佩虽然是真的,但市场价最多也就三万左右,五万明摆着是宰人。
赵悦跟在我身边,笑着开口:“你挺会砍价的。”
“做这行的,不会砍价早就被人坑死了。”我随口说着,目光继续扫视着两边的摊位。
忽然,我的脚步停了下来。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老太太坐在小马扎上,面前铺着一块破布,上面零零散散摆着几件东西。
我的目光被其中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吸引了。
那本书看起来很破旧,封面都快散架了,但上面的灰色雾气却浓得吓人,几乎要溢出来了。
我快步走过去,蹲在老太太面前。
“奶奶,这本书怎么卖?”我指着那本线装书。
老太太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一百。”
这个价格让我愣了愣。在古玩市场,一百块连个象样的仿品都买不到,这老太太要么是不懂行,要么就是这书真的不值钱。
我拿起那本书翻了翻,纸张已经发黄发脆,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看起来象是某种功法。
书名叫《洗髓伐经图》。
“就这本书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接过钱,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你买这个干什么?”赵悦凑过来看了一眼:“这不就是本破书吗?”
“收藏。”我随口敷衍了一句,把书塞进随身背的包里。
那层浓厚的灰色雾气给我一种很特殊的感觉,虽然不知道这本书到底有什么用,但一百块的价格,就算买错了也不心疼。
我继续在古玩市场里转悠,又看中了几件东西,但价格都谈不拢,最后只好作罢。
“你今天就打算买这么一本破书?”赵悦跟了我一下午,终于忍不住开口。
“运气不好。”我叹了口气。
想要在古玩市场捡漏,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今天能买到这本书,已经算是意外收获了。
“要不要去我家坐坐?”赵悦忽然开口:“我爸那里有不少好东西,说不定你能看上眼。”
我看了她一眼,尤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赵悦的家在市中心的一栋别墅里,光是门口的花园就比我租的房子大好几倍。
“我爸在书房,我带你过去。”赵悦推开门,带着我穿过客厅,来到二楼的书房门口。
她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推开门,我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书桌后面,正在看一本古籍。
“爸,这是庄文。”赵悦介绍道。
“赵伯伯好。”我连忙打招呼。
赵悦的父亲抬起头,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点了点头:“坐吧。”
“爸,庄文是做文玩鉴定的,我想让他帮忙看看您收藏的那些东西。”赵悦开口。
“哦?”赵父来了兴趣,站起身走到书架前,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那你帮我看看这个。”
我接过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铜钱。
铜钱上的灰色雾气很浓,看起来是件老物。
我仔细端详了一会,开口道:“这是北宋时期的大观通宝,品相完好,市场价在五万左右。”
赵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倒是有些眼力。”
他又拿出几件东西让我鉴定,我都一一给出了答案。
“不错。”赵父满意地点了点头:“小悦跟我说了你的事,三百万不是小数目,光靠捡漏怕是不够。”
我苦笑:“我也知道,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这里有个活,你要是愿意接,报酬很丰厚。”赵父开口。
我心里一动:“什么活?”
“下周有个拍卖会,我想让你帮忙掌掌眼。”赵父说:“报酬十万,如果拍到好东西,另外还有提成。”
十万!
这个数字让我心跳加速。
“我接!”我几乎没有尤豫就答应了下来。
从赵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坐在回程的的士上,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先是发现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能看到文玩上的灰色雾气;然后又碰到赵悦,莫明其妙接了个十万块的活。
这运气,说不上是好是坏。
回到出租屋,我把那本《洗髓伐经图》拿出来,坐在床上仔细翻看。
书里记载的是一套强身健体的功法,分为十二个动作,每个动作都配有详细的图解和文本说明。
我看着看着,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要不要试试?
反正现在也睡不着,练练也无妨。
我按照书上的说明,开始摆出第一个动作。
动作很简单,就是站桩,但要求呼吸和姿势配合得恰到好处。
我站了大概十分钟,感觉浑身发热,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累了,我躺回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我发现自己又在练那套功法。
十二个动作一个接一个,行云流水般完成。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暖流在流动,从丹田出发,沿着经脉游走全身。
这种感觉很奇妙,象是有人在帮我按摩内脏。
不知道练了多久,我终于从梦中醒来。
天已经亮了。
我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惊讶地发现身体轻松了不少,就连昨天砸在头上的伤口都不怎么疼了。
我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气色明显好了很多,眼睛也变得清亮,不再象昨天那样浑浊无神。
“这功法有点意思。”我摸着下巴,心里暗暗想着。
手机响了,是赵悦打来的。
“庄文,明天下午两点,我去接你。”她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事?”我愣了愣。
“拍卖会提前了,改到明天了。”赵悦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
十万块的报酬,我一定要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