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陆衍之点头,“只是调换了茶水。”
“这才对嘛。”宋知杳心里也是这样猜测的,毕竟给人下药这样的事,陆衍之估摸着做不出来。
“我就知道,林莞莞绝对不安好心。”宋知杳道。
宋知杳说话时,陆衍之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眼睛明亮,一副疑惑的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的轻松感。
“你不担心?”陆衍之嘴比脑子快,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后,嘴先一步问了出口。
“担心什么?”宋知杳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
陆衍之正要说没什么,宋知杳便一脸恍然,终于明白的表情。
陆衍之见状,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等着她的答案。
就听宋知杳有些着急的出声解释,“陆衍之,这几年我跟陆瑾瑜之间的事……里面真的有误会。”
“我对他没有任何想法,现在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
“真的,我现在就只想做好深深和微微的娘亲,想好好补偿他们。”
陆衍之:“……”
他一时语噎,不知该说什么,他原本想的是,宋知杳就不担心他真的中药。
却没想到宋知杳误以为他是质问,解释这一大堆。
但这样一解释,也正好证明:宋知杳一点都不担心他中药。
陆衍之心里莫名气闷,索性不再理会宋知杳,转身离开。
“陆衍之,陆衍之。”宋知杳连忙跟在他身后叫他的名字,“真的,我说的都是真话。”
“陆衍之……”
“我信。”陆衍之忍无可忍,打断了宋知杳的话。
宋知杳长出一口气,冲陆衍之扬起一个笑,“陆衍之,你就是最最最英明神武的人。”
鬼使神差的,陆衍之心里原本的郁气又莫名散去几分。
晚膳后,陆夫人院里的下人将陆衍之请去了正院。
宋知杳便吩咐素心,“去催一下林莞莞,只剩一日了。”
她今日白天没急着催,一是林莞莞没醒,二是不确定她的猜测。
如今猜测得到了印证,她对林莞莞也就没什么好手软的了。
林莞莞对陆衍之下药,想在陆衍之身边塞人,不仅仅是针对陆衍之,针对她。
更是针对陆见深和陆见微。
如今陆衍之只有两个孩子,全部心力都放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可若再多了孩子呢?
陆衍之难免分心。
林莞莞下如此狠手,可别怪她不客气。
素心正要离开,宋知杳又道:“我记得陆瑾瑜身边有个侍女,叫桃月,是吧?”
“安排一下,我要见她一面。”
她当初可是与陆瑾瑜定的婚,对陆瑾瑜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这位桃月……和别人可不一样。
与此同时,陆衍之已经到了正院,陆夫人让他过来,自然是为关心他。
“衍之,我听说昨晚陆瑾瑜设宴请你,你没事吧?”
陆夫人今日可是听大夫说了,陆瑾瑜中的那种药,药性猛烈,唯房事可解。
便是解了之后,也会伤身,不是什么好东西。
“儿子无碍。”陆衍之躬敬回道。
陆夫人点头,“那便好,陆瑾瑜这几年愈发不象样,我瞧他是被猪油蒙了心,往后你离他远些。”
“不必在意劳什子的兄弟情。”
她对陆瑾瑜那个儿子,也是十分失望。
陆夫人不说,陆衍之也准备这样做,因此点头道:“是,母亲。”
陆夫人这才又问:“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自然也不会相信陆瑾瑜好端端的,会给他自己下那样的药。
毕竟陆瑾瑜身上还有伤呢。
陆衍之沉默片刻,将跟宋知杳说的话又告知了陆夫人。
砰!
陆夫人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愤怒的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他们好大的胆子!”
竟敢如此算计陆衍之。
还是在陆家算计。
陆衍之忙道:“母亲放心,儿子无事。”
“你没事,那是你聪明机警,可他们使出这样的计谋,是他们无耻!”
陆夫人声音冰冷。
若她从前对陆瑾瑜只是失望,如今已变成了憎恶,“此事,不能就此罢休。”
他们如今只是自食恶果,可不代表付出了代价。
“母亲息怒。”陆衍之劝道。
陆夫人心里的怒火稍平息了些,“无妨,时辰不早了,你先去忙吧。”
内宅之事,不必陆衍之过多参与。
陆衍之称了是,离开之后,陆夫人便喊来吴嬷嬷,冷声吩咐,“将林氏那贱婢关起来!”
一个无名无分的外人,不知廉耻的东西,当着她的面算计她的儿子。
找死!
吴嬷嬷立刻称是。
陆夫人又道:“青山院的事,不必瞒着陆大人。”
顿了顿,又说:“陆家的宗族耆老,也都该知道知道。”
这样的事传出去,总归不好听。
陆夫人倒不是为了陆瑾瑜的名声着想,只是不想连累儿孙。
但告知陆氏家族却没关系,一则可以让陆瑾瑜丢脸,二则宗族耆老也必会因此事训斥陆瑾瑜。
吴嬷嬷转身去安排。
青山院那边,素心才见过刚刚苏醒的林莞莞,传达了宋知杳催促还款之事。
吴嬷嬷便又带着人,将林莞莞拖出青山院,关入了柴房。
林莞莞当然不甘心被带走,被拖走的时候一直都在哭喊,“瑾瑜哥哥,救我,救救我!”
“彦儿,彦儿你在哪?救救娘……”
“……”
只是陆瑾瑜至今未醒,陆彦年纪太小,不该掺和这些腌臜事,早早被下人带走。
所以林莞莞的哭诉求助没有一个人听见,没有一个人回应。
昨日纵欲过度的不仅只有陆瑾瑜,还有林莞莞。
她的待遇可不象陆瑾瑜那样好,原本就只是随意披了两件衣裳。
如今被关入冰冷的柴房,身上的伤和疼痛伴随着寒冷一道侵袭着她。
林莞莞使劲拍门,却根本没用。
她此刻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昨日原本是想算计陆衍之,但只怕陆衍之察觉了此事,反算计了回来。
她和瑾瑜哥哥丢这么大的人……全拜陆衍之所赐!
林莞莞心里恨极了陆衍之,但碍于陆衍之的身份,不敢骂。
她双手抱着膝盖,整个人缩在角落,双眼紧紧盯着锁上的房门。
等等就好了,等瑾瑜哥哥醒了,肯定会来救她的。
瑾瑜哥哥那么爱她,肯定舍不得她受这些委屈。
宋知杳自然也听说了林莞莞被罚的事,事情就发生在陆衍之去过正院之后,想来是陆夫人知道了林莞莞动的手脚。
当晚,宋知杳离开知墨院之后,并没有急着回归朴院。
而是在花园中等着。
不多时,一道身影便悄悄赶来,“参见大少夫人。”
不是旁人,正是桃月。
桃月看着宋知杳,整个人都有些紧张不安,心里忐忑猜测,大少夫人是不是知道林莞莞对她的安排和打算了?
是不是来秋后算帐……
“不必客气。”宋知杳看着桃月,声音还算温和,“我今日找你过来,是有件事想问你。”
桃月声音轻颤,“请少夫人直言,奴婢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知道,你是陆瑾瑜的房里人。”宋知杳此言一出,桃月便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宋知杳会知道此事,自然是因为当初与她订婚之人是陆瑾瑜。
桃月不仅是陆瑾瑜的房里人,更是陆瑾瑜的第一个女人。
她早就知道,甚至还想着若桃月安分守己,等她生下嫡子之后会主动抬桃月为妾。
只是后来陆瑾瑜逃婚了而已。
如今陆瑾瑜虽回来三年,但桃月仍旧是无名无分,甚至青山院上下都不敢吐露桃月曾是陆瑾瑜房里人的事。
陆瑾瑜与林莞莞宣称,一生一世一双人。
“起来。”宋知杳上前拉起桃月,“林姑娘的性子,你也知道。”
“虽然陆瑾瑜不让乱说,但女人的直觉不可小觑,你这几年日子定不好过。”
宋知杳嗓音温和,桃月瞬间就红了眼。
她自小便伺奉在二公子身边,是二公子身边极为得脸的人。
但林莞莞来了之后,她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如今的地位堪比粗使丫鬟。
尽管她谨小慎微,从不敢在二公子面前表现出什么,可林莞莞还是对她颇有敌意。
“大少夫人……”桃月的声音不自觉带了委屈。
“我是来帮你的。”宋知杳道:“我这里有两个选择。”
“一,找个安分的人嫁了,过普通平凡的日子,从此之后远离陆家。”
桃月眼神闪铄,心里有些意动。
她尤豫片刻,还是问,“大少夫人,第二个选择呢?”
“成为陆瑾瑜的妾室。”
桃月立刻跪下,“奴婢愿意!”
她是二公子的第一个女人,伺奉在二公子身边这么多年,在二公子跟前多少有些脸面。
这几年受了委屈,却迟迟不肯求去,是因为她真的心悦二公子。
宋知杳问:“想好了?”
“求大少夫人成全,奴婢从今以后,唯大少夫人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