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夫人,京兆府来人了,说是请二公子、林姑娘走一趟。”
陆夫人的视线落在陆瑾瑜和林莞莞身上,直接道:“去吧。”
陆瑾瑜与林莞莞起身离开。
陆衍之转身跟上,宋知杳连忙道:“母亲,夫君,我也去。”
陆夫人点头。
宋知杳很快跟上陆衍之,嗓音轻快,“陆衍之,谢谢你相信我和深深微微。”
若是陆衍之这个生父都怀疑深深微微的血脉,那对两个孩子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陆衍之脚步未停,“不是相信你,也不必道谢。”
他只是相信深深和微微就是他的孩子,他身为父亲,有责任保护他们。
他不会让他们身上染上污名。
这是他该做的,无需宋知杳道谢。
“没关系。”宋知杳道:“你相信深深微微就是相信我。”
陆衍之:“……”
他没再理会宋知杳。
不过两人之间氛围轻快,而比起两人,陆瑾瑜和林莞莞则是尴尬的沉默。
林莞莞一路上都小心委屈的试探看向陆瑾瑜,陆瑾瑜却快步往前,根本不看她。
一直到上了马车,林莞莞才终于出声,“瑾瑜哥哥,从此之后,你都不理莞莞了吗?”
她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委屈,一双眼睛红的跟小兔子一样。
从前无论她做了什么事,只要露出这样的表情,陆瑾瑜就会立刻心软,向她低头。
此刻陆瑾瑜却没动。
林莞莞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一把扑进陆瑾瑜怀里,“瑾瑜哥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我错了。”
“可是我没想到这件事后果会这么严重,我原本没想这样的,我只是为瑾瑜哥哥和彦儿抱不平,想给宋知杳一个教训。”
“瑾瑜哥哥,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林莞莞的手环抱着陆瑾瑜的腰,在他怀里仰头看他。
陆瑾瑜抿唇,想说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
林莞莞见状,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瑾瑜哥哥,待会儿到了京兆府,我就站出来主动承认此事是我所为。”
陆瑾瑜皱眉,看向林莞莞。
林莞莞道:“我本来以为,陆家人对瑾瑜哥哥会更心软,可没想到陆家人一点情面都不留。”
“既然如此,我自然不能让瑾瑜哥哥代替我承认。”
“瑾瑜哥哥,我身份卑微,陆家素来看不上我。以后我不能陪在你和彦儿身边,你答应我,好好照顾彦儿好不好?”
“将来你若是另娶他人,也千万千万不要委屈了彦儿……”
“胡说什么?”陆瑾瑜打断林莞莞的话,“什么另娶他人?除了你,我谁都不娶。”
陆瑾瑜轻轻叹息一声,伸手将林莞莞拥入怀中,“莞莞,我知道你无名无分的跟在我身边,委屈了你。”
“此事我在母亲和兄长面前既然已经认了,便不会再将你牵扯进来。”
“你万不可做傻事,我和彦儿都不能没有你。”
林莞莞破涕为笑,亲了一下陆瑾瑜,“瑾瑜哥哥,我爱你!”
陆瑾瑜瞪她,“外面有人。”
林莞莞才不管,又接连亲了陆瑾瑜好几次,随后才道:“瑾瑜哥哥,对不起,都是我做了错事。”
陆瑾瑜被林莞莞亲的撩起了火气,按着她的头加深了亲吻,“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好好补偿我。”
……
待马车停在京兆府外,陆瑾瑜和林莞莞下马车时,宋知杳敏锐注意到了两人红肿的唇。
两人的脸都有些红。
宋知杳虽然对这方面的事知道的不多,但还是了解的,此刻只觉无语。
俩人都有病。
公堂之上,陆衍之的人拿出证据,陆瑾瑜对此事供认不讳。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陆瑾瑜身上,带着嫌弃,那些眼神如锋利的刀,陆瑾瑜只觉无地自容。
很快,京兆府便下了判决。
陆瑾瑜三十大板。
行刑时,林莞莞倒是看了,哭的梨花带雨,反倒要陆瑾瑜安慰。
宋知杳只觉没眼看,转身离开了此地。
陆衍之比她先一步离开。
宋知杳刚出京兆府的大门,便看到了陆衍之的身影,她朝那边走去,很快便看到,陆衍之的面前还站着一个人。
是一位女子。
女子一身绿色衣裳,看的出来精心装扮过,但肤色微黑,气质飒爽。
一看便不是京中娇养的贵女。
女子的视线从宋知杳身上扫过,眼底带着轻篾之色,“陆大哥,这次的流言我也查了。”
“空穴来风,的确有因。”
“你征战在外这几年,宋家那位的确对陆瑾瑜十分热情……”
“秦小姐。”陆衍之冰冷淡漠的嗓音带着警告,“你过了。”
秦小姐轻咬下唇,眼里闪过一抹受伤,“陆大哥,我只是为你鸣不平,你值得更好的,宋家那位……”
“秦玉。”陆衍之直呼其名,嗓音里的不悦更甚,“我的妻子,不需要你置喙。”
陆衍之的话太不客气,再加之宋知杳就在旁边站着,秦玉气的跺了跺脚,转身快步离开。
宋知杳这才上前,看着陆衍之道:“你刚刚说的话太伤人家的心了。”
陆衍之瞧了宋知杳一眼,转身离开。
宋知杳连忙跟上,“陆衍之,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为我说话。”
刚刚那个秦玉小姐明显对陆衍之有意,不过陆衍之很显然没这么意思。
陆衍之道:“你是深深微微的母亲。”
况且,他出征在外,宋知杳独自怀孕生产,的确辛苦。
就冲着这一点,他对她便不会做的太绝。
宋知杳笑,“行,那我回去谢谢深深和微微。”
陆衍之没再说话,夫妻俩上了马车。
陆衍之才道:“在前面一条街停车,我还有公务。”
宋知杳不解,“那你上什么马车?”
陆衍之本不欲解释,像了想,才说:“流言之事传的甚广,看热闹的人很多。”
宋知杳明白了,“所以,你在演戏?”
陆衍之在跟她演一出夫妻和美的戏,他们都夫妻和美了,关于深深和微微的血脉自然质疑的人会更少。
陆衍之不可置否。
宋知杳莞尔,“那这可不够。”
陆衍之拧眉。
“陆衍之,你最近可有哪日得闲休沐?”宋知杳。
陆衍之想了想,道:“后日。”
“好。”宋知杳点头,“交给我。”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经驶出了这条街,正要停下,就听一阵马蹄声传来,紧接着是藏锋的声音。
“将军,知墨院出事了!”
此言一出,陆衍之与宋知杳的表情立刻变了,两人迅速撩起车帘,下了马。
马车太慢了。
藏锋翻身下马,陆衍之跃上马,正要离开,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拉我。”
是宋知杳。
陆衍之看着她脸上的焦急,顺势一拉。
宋知杳同样上马,坐到了陆衍之身前,陆衍之反应过来,有些后悔。
但此刻已来不及,知墨院的事更要紧。
他双腿一夹马腹,马儿立刻疾驰,朝着陆家的方向而去。
速度太快再加之太久未骑马,宋知杳下意识后仰,撞入陆衍之坚硬的胸膛。
陆衍之一手拽缰绳,另一只手下意识扣住她的腰,帮她稳住身形。
君子六艺,宋知杳自然也自小学习,此刻很快便稳住身形,“我可以。”
陆衍之见状,才松开了手。
宋知杳坐在陆衍之前方,她的发丝被风吹着缠绕到了陆衍之脸颊,脖颈。
柔软的发丝挠的人有些痒,除了痒,还有属于她的香味。
陆衍之一心想着儿女,心里并无旖旎的想法,但他感官过于敏锐,这些客观的存在无一不在干扰他。
他想,下次不能再跟宋知杳共乘。
好在很快,两人就回到了陆家。
两人下马之后,快步朝着知墨院的方向而去,这才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陆彦闯入了知墨院,恰好陆见深喝了药午睡了。
屋内没有其他人,陆彦不仅打了陆见微,还砸了陆见深屋内不少东西。
陆见深被吵醒,又狠狠揍了陆彦一顿。
陆彦是被揍了,但陆见微被吓得不行。
宋知杳听到这些,气的眼睛都红了,两人快步赶到知墨院的时候,陆夫人已经到了。
她与陆见深此刻正在陆见微的屋子里。
陆见深站在床边,声音歉咎又自责,“微微,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你快出来好不好?”
陆夫人在旁边,也只能干着急,看到两人她才道:“你们终于来了,快去看看微微吧。”
宋知杳顺着陆见深和陆夫人的视线,只看到了陆见微屋子里的衣柜。
衣柜的门紧紧关着,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但从陆见深和陆夫人的反应,宋知杳迅速判断出来,陆见微就在里面。
陆夫人低声与宋知杳和陆衍之道:“微微被吓得狠了,就会藏到柜子里。”
“她已经很久不曾这样了。”
宋知杳心疼的眼睛都红了,鼻子酸酸的,她上前轻声道:“微微,娘来了,你出来见见娘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