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心里闪过一抹惧怕,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段做得天衣无缝,栽在月姨娘身上的事早已经死无对证,侯爷又能知道什么?
这么一想,萧夫人的底气又足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反问,“侯爷这话何意?妾身嫁入侯府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恪守本分,从未逾矩。”
“莫不是侯爷疼爱月姨娘疼到了骨子里,她犯下如此大错还要偏袒她。为了她,不惜还要拉妾身下水?”
闻言,萧侯爷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谢晚凝,见她低着头,一副努力缩减自己存在感的样子,眼神便没在那么凌厉。
“那条蛇到底是谁放的?又打算去伤谁,你真当本侯查不出来?”
“本侯妾室虽不多,但也不至于只有这几个孩子,这中间有你多少手笔,你说得清楚吗?”
听到这话,萧夫人的第一反应是看萧侯爷的神色,然后目光又转到了谢晚凝的身上。
她的隐秘被揭开,虽然没有当着侯府上下的面,却叫谢晚凝听了一个清楚明白,这无异于还是在当众扇她耳光。
“夫妻多年,事已至此,本侯已经无心与你计较。以后对外你还是侯爵夫人,对内,府中的事你就不必插手了。”
萧侯爷此言,瞬间让萧夫人瞪圆了眼睛,脸上也满是震惊之色,“侯爷,您这是何意?”
“月姨娘会被送到庄子上去,萧呈墨也会约束起来认真读书,至于明珠,本侯会给她相看人家,尽快许亲。”
萧侯爷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这些都不需要你操心。”
闻言,萧夫人心口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以为萧侯爷说这些是不想让她插手月姨娘母子三人的事,他终究还是偏爱着那母子三人,生怕自己会挟私报复。
可萧夫人这口气还没彻底松下来,就又听到萧侯爷说,“你把府中对牌钥匙交出来,以后府中所有的事都交给晚凝来管。”
“什么?”
萧夫人哑着嗓子吼出来,一着急,直接破音。
谢晚凝也没想到萧侯爷忽然会这么决定,她还想着图图徐之,没想到这管家权忽然就落到了她的手上。
这…这也有点太容易了吧?
“你若是没听清楚,本侯就再说一遍,交出你的对牌钥匙,管家权交给你自己挑的好儿媳谢晚凝。从今以后,对外你还是侯爵夫人,但对内,你也只是侯爵夫人。”
萧侯爷神色冷厉,看着萧夫人的眼神冰冷至极。
多年夫妻,他看向自己的枕边人,眼里没有任何爱意,全是漠视。
萧夫人被这冷漠的目光刺激到,忍不住说道,“谢晚凝才嫁进来几天,她都不了解侯府,她来管家,管得明白吗?”
说着,她还看了谢晚凝一眼,那眼神里夹杂了一抹恼怒。
可就在这时,萧侯爷却冷声说道,“她管不管得明白不需要你担心,郑姨娘会从旁协助。”
闻言,萧夫人原本还质疑谢晚凝的心,瞬间就变换了方向。
她看着萧侯爷,疑惑地吐出三个字,“郑姨娘?”
萧侯爷抬眸看她,神色严肃,“我知你素来瞧不上她,但现在府中也唯有她心思简单,手上没有沾染你们手上那些血腥之事。”
“这件事,本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最好不要从中作梗,不然就别怪本侯下你的脸面。”
萧侯爷沉声说道,“现在,当着本侯的面,将对牌钥匙交出来。下人那边,本侯会亲自训话。”
萧夫人万万没有想到萧侯爷会做得在这么绝情,他此番所为,既没有给萧夫人脸面,也没有给她背后使绊子的机会。
威逼利诱,他全用上了。
萧夫人气得直喘粗气,她方才以为谢晚凝背着她在背后搞小动作,才会让侯爷一气之下将管家权从她手里拿走。
可转而又冒出来一个郑姨娘,萧夫人瞬间明白了。
原来萧侯爷闹这么一出是为了郑姨娘。
谢晚凝胆怯得象个软包子似的,而且嫁进府里也没有多久,她怎么敢夺管家权?
原来,背后真凶是郑姨娘。
她这是眼见自己和月姨娘都得两败俱伤,所以冒出头来抢管家权来了。
此时,若是郑姨娘在前厅,只怕要被萧夫人的目光瞪出个血窟窿来。
在萧侯爷的威逼下,萧夫人只能让人将对牌钥匙拿来,然后当着萧侯爷的面交给谢晚凝。
“晚凝,这府中中馈就交给你了,你可是我亲自挑选的儿媳妇。我相信,你一定能管好侯府的,对吗?”
谢晚凝走到萧夫人面前,面对她严肃中又夹杂了几分狠戾的眼神,故意瑟缩了一下,声音也放低了很多。
“是。”
萧夫人这完全不是在嘱咐,语气中满是威胁。
谢晚凝虽然顺利地拿走对牌钥匙,但她并没有露出得意的神情。
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挺直腰杆没什么用,所以干脆就如萧夫人所愿,继续当她眼中那个怯弱胆小的人。
萧夫人对她这个态度很满意,毕竟她是自己的儿媳妇,性子软弱又没有靠山,若是没了自己这个靠山,她就是拿了对牌钥匙也没用。
自己稍稍使点手段,她就拿着侯府一屋子人没有办法。
萧侯爷见事情已经办完,便没有在多少什么,起身出门去了。
萧夫人忍到他出门,便再也忍不住,抓起旁边的茶杯直接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茶杯摔得四分五裂,茶水飞溅在谢晚凝的裙摆上。若是她站得在近一点,那飞溅的水沫便要溅在她脸上。
“你现在得意了,进门刚几天呢,就夺了婆母的权,当家做主了。”
萧夫人声音嘶哑,夹带着怒气之下,变得越发沙哑难听,尤如老妪。
谢晚凝故作害怕的样子,白着脸把钥匙递了回去,“婆母,我不敢,要不这钥匙还是交给您吧。”
萧夫人看到她这一动作,眼睛斜了一眼,凉凉地问了一句,“你当真要还我?”
“恩。”
谢晚凝点头,“儿媳不敢惹婆母的生气,也不敢擅自当家做主。”
“你倒是孝顺。”
谢晚凝故作卑微的姿态,倒是叫萧夫人顺了一口气,她看了谢晚凝一眼,语气讥讽道,“你说你不敢,可侯爷叫你管,这钥匙若是还我,侯爷那必然说不过去。”
“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谢晚凝讥讽的勾唇笑了一下,她知道萧夫人不会心甘情愿地交出钥匙,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