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拿到钱袋子的时候就知道分量不轻,她想着得有大几十两银子,有了这钱她精打细算的过,怎么也能熬过去。
但她打开袋子后,看到的不仅有碎银子,竟然还有两张银票。
她抽出来一看,一张五十两的,一张一百两的,袋子里细细数下来也有五六十两碎银子。
看到这些钱,雪梅脸色微变,起初以为春环装错了钱,可在一想到春环刚才说话的样子,她就明白了,这钱真真切切就是少夫人给她的。
二百多两银子,她一个奴婢做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攒下这么多钱来。
雪梅跟在谢晚柔身边这么多年,算得上是她的心腹。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可除了每月固定的月银,私底下也很少有其他的赏银,顶多是给点她不喜欢的旧衣服就算是恩赐了。
那些是主子穿过的衣服,下人也不可能穿在身上,只能放那吃灰。而且还得等时间足够久远了,才能拿出去偷偷地卖了,换一点碎银子。
原本雪梅对寒山寺的日子无比绝望,但现在谢晚凝给了她希望。
既然主子抠搜,不把自己当人看,那她也没必要一直忠心,换个主子也挺好。
……
谢晚凝得知萧夫人已经准备了马车后,就坐在房里闭门不出,假装伤心。
但实际上,她在屋里看书,悠闲自在。
见春环办完差回来,便让她坐在旁边给自己剥瓜子。
“雪梅那怎么说?”
谢晚凝问,春环如实说道,“小姐,您银子给得多,雪梅都要感动得哭了。”
“那点银子微不足道。”
谢晚凝丝毫不在意这点钱,春环惊了,“小姐,那可是二百多两,雪梅一年的月银加起来才二十两银子。这二百多两银子,顶上她十几年的工钱了。”
李嬷嬷拿了两次钱也才几十两银子,她可是萧夫人身边的心腹,雪梅是谢晚柔身边的人,给她这么多钱,春环只觉得心疼。
“这银子买的是雪梅的忠诚,也是她的买命钱,一点都不多。”
谢晚凝道,“寒山寺那地方别人进不去,就算有外人去,谢晚柔也会防备着。咱们想要对他们做什么只有通过雪梅的手,这钱花得不冤。”
她说完,春环‘哦’了一声,没有再多说。
“少夫人,柔姨娘来了。”
门外响起了红叶的声音,让谢晚凝脸色微变。
春环一下站了起来,气愤地道,“都要离开侯府了,这贱人来做什么?莫非又想找小姐的麻烦?”
谢晚凝冷笑了一声,“叫她进来,便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春环连忙说道,“小姐,万一她又想害您呢?您忘了上次的事了,她就不安好心。”
谢晚凝讥讽道,“她不敢。”
上次是因为她笃定自己没靠山会被欺负,却没想到因为萧夫人和萧呈砚厌恶她,她才成了被惩罚的那一个。
为了保持人设,谢晚凝叫春环将剥瓜子的小桌子收拾一下在去开门。
此时,红叶站在门外,而谢晚柔则被其他下人拦在了院子外。
春环听到红叶说院子外只有谢晚柔,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大少爷呢?”
红叶低声说,“听别人说,大少爷去祠堂了。”
这会去祠堂干什么?
挨个拜见老祖宗,想要求老祖宗保佑他?还是要去给老祖宗谢罪,因为萧家出了他这么一个不肖子孙?
春环没好气地说,“小姐说见,让她进来吧。”
红叶也没问为什么,大步走到院子门口,让看门的两个婆子放行。
谢晚柔这一次长了教训,在来见谢晚凝带了三个侍女。可除了雪梅,其他两个都有心不在焉。
因为她们知道谢晚柔马上就要离开侯府,以后还是不是她们的主子都不见得,可院子里这位还是少夫人,也是她们以后实打实的主子。
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少夫人,等谢晚柔一走,她们就成了出气筒。
谢晚柔是第二次来谢晚凝的房里,谢晚凝嫁进来短短九天的时间,不仅是侯府后宅,就连她的地位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一想到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少夫人的位置,还被谢晚凝坐着,谢晚柔心里就怒气上涌。
谢晚凝坐在榻上看书,始终没拿正眼看她。
“为何不说话?莫非你来就是看看我?”
“礼郎要带我离开侯府,去寒山寺过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日子了,你都要独守空房了,还在这装什么镇定?”
谢晚柔讥讽的说道,看向谢晚凝的眼神更是骄傲。
“你守着少夫人的位置又如何,你这辈子也不可能越过我去。”
她一点也不客气,春环直接怒了,“柔姨娘,少夫人是主子,你怎么敢用这种口气跟主子说话?”
谢晚柔撇了她一眼,“我和谢晚凝说话,你一个奴婢在这插什么嘴?我和她是姐妹,在谢家就压她一头,在侯府照样也是如此。”
春环气的脸色青白,红叶神色冷厉,更是想直接动手。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谢晚凝拦住了她们,目光淡淡地看向谢晚柔,“你说得真好,可如果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上,你还愿意出府去寒山寺,卧薪尝胆吗?”
“假话谁都会说,好与不好,自己心里清楚,你就不用在这颠倒黑白了。你的这些话除了逗笑我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谢晚柔眯起了眼睛,眼里满是恨意,咬牙切齿的道,“谢晚凝,你终于不装了,上次明明就是你…”
“是我又如何?你不是觉得你很厉害吗?可我也没有因为你落水的事受到任何惩罚,反而是你,还被禁了足。”
反正这院子里都是谢晚凝的人,她也没必要在跟谢晚柔面前装傻,挺没意思的。
谢晚柔气得瞪圆了眼睛,“你这个贱人,我从前怎么没看清你这么恶毒?”
“论恶毒?我尚且还不足你的十分之一。”
谢晚柔和她小娘的手段才叫恶毒,母女俩如出一辙,狠毒至极。
谢晚凝看着她,冷冷的说道,“你要是来我这只为了说这些话,你可以走了。”
她说完,看了红叶一眼,红叶上前一步就要驱赶她出去。
谢晚柔立刻说道,“我当然不是为了这些,我来的目的,是叫你去婆母那。”
“谁的婆母?”
谢晚凝冷笑了起来,“你一个妾室,还有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