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微微低头,凑在谢晚凝的耳边说了几句。
谢晚凝露出‘诧异’的神情,“多谢嬷嬷提醒,若不是嬷嬷说,我万万也想不到有人会院里盯着我,还要去婆母那嚼舌根。”
说着,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方才我是带着裘衣去二少爷院里了,我想着侯爷看重二少爷,若是二少爷能帮夫君在侯爷那说几句话,侯爷气消了,说不定夫君出府的事还有挽回的机会。”
闻言,李嬷嬷连忙问道,“那二少爷答应了吗?”
谢晚凝神色不郁,春环愤愤道,“二少爷非但没答应,还把少夫人给撵出来了。”
这个答案虽然诧异,但似乎又在李嬷嬷的意料之中。
她低声劝道,“少夫人刚嫁进侯府,对二少爷不大了解,二少爷的脾气一直都是如此。不单单是针对您,他对府上所有人都冷冷淡淡的,哪怕是对夫人也没多有敬重。”
“侯爷那里又仰仗二少爷参军,二少爷也就更得意了,从不把府上的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
“您在他那吃闭门羹,那是正常不过的事了。”
谢晚凝点头,她承认,萧呈砚确实是个脾气不大好的人。
“少夫人放心,夫人那奴婢去解释,至于那两个老货,少夫人以后提防着点便是。”
李嬷嬷说得胸有成竹,谢晚凝笑着点头,看了一眼春环。
春环上前一步,主动揽住李嬷嬷的骼膊,主动送她出去,“嬷嬷为少夫人好,少夫人都记在心里。”
“嬷嬷放心,日后少夫人若有更大的造化,也一定会加倍地回报给嬷嬷。”
李嬷嬷很高兴,拍了拍春环的手,表示她知道。
送走李嬷嬷,春环眼里的笑意还未散。
这李嬷嬷可比祁嬷嬷好哄太多了,几句话就能哄得她高兴,不象祁嬷嬷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脸,看谁都象是看犯人似的。
想到祁嬷嬷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侯府,春环就很开心,就在她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被一道身影堵住了。
春环吓了跳,缓了一口气才说道,“红叶?你忽然挡在我面前干嘛,吓死我了?”
红叶有些委屈,“我不是突然出现的,我一直跟在你后面,是你没发现。”
春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找我有事啊?”
“算是…有吧。”
红叶转了转眼珠子,点头承认了,“有。”
春环瞪圆了眼睛看她,“那就说吧。”
愣着干啥啊?
红叶顿了一下,直接问,“少夫人方才去找二少爷,真的是为了大少爷的事吗?”
春环反问,“你说呢?”
红叶瞪着眼睛说,“我不知道,出门之前就你和少夫人在屋里说话,我在外面。”
春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打听那么清楚干什么?”
红叶语塞,但很快就想到了应对的理由,“刚刚二少爷对少夫人发脾气,惹少夫人生气了,我去帮少夫人出气去。”
春环问,“你怎么出气?”
“打!”
红叶一字落下,春环原本想笑的,可一下想到了红叶揍祁嬷嬷的事,瞬间紧张了起来,连忙拽着红叶往回走,而且四下张望着,生怕刚才有人听到这话。
见状,红叶又说,“放心,那两个偷听的被我打发走了。”
“那也得小心。”
春环拍了一下红叶的骼膊,“你可别擅自做主,就你那三招两式还是跟二少爷偷学的,你去揍二少爷,你也不怕被二少爷当成沙包给打死。”
“再说了,二少爷是主子,你一个奴婢敢打主子,你胆子是真肥啊。”
红叶一本正经地说,“少夫人现在是我的主子,我听少夫人的,谁惹少夫人,我就揍谁。”
春环没好气地说,“得得得,你的脾气可缓缓吧。少夫人原本也不指望二少爷帮忙,二少爷发脾气也正常。”
“那少夫人……”
“哎呀!”
红叶话没说完,就见春环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红叶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有一件大事忘了。”
说罢,春环松开了她的骼膊,疾步朝着屋里走去。
红叶不明所以,紧跟在她身后。
春环进了屋,直奔谢晚凝而去,“小姐,方才您匆匆地走,都忘了说犀角珠的事了。“
尽管春环压低了声音,但红叶还是听到了,脚步一顿,便站在了原地没动。
谢晚凝微微垂眸,看着茶盏里漂浮的茶叶没说话。
春环又问道,“要不我去二少爷那……”
谢晚凝出声打断,“算了,现在去不是时候。”
萧呈砚那个人阴晴不定,春环这会去说衣服里藏有犀角珠,他非但不会感激,可能还会想到别处。
春环哦了一声,眼里闪过一抹失落。
那可是犀角珠,那是夫人给小姐保命用的东西,现在送给二少爷,他竟还不领情。
真是好奇怪的一个人。
听到这里,红叶半垂着眸子,默默地退了出去。
谢晚凝并没有在意她奇怪的举措,以为这件事就算揭过了。
……
李嬷嬷回了绘春院后便去给萧夫人回话,萧夫人得知谢晚凝去萧呈砚院里,是为了给萧呈礼求情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黯色。
“虽然软弱,也蠢得可怜,倒也一心为了礼儿…”
萧夫人哑着嗓子说完就咳嗽了起来,李嬷嬷立刻给她端来了润喉的梨汤,小心翼翼地伺候她服用。
“夫人,少夫人好拿捏,不管对您,还是对大少爷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没错。”
萧夫人点头,却忽地想起了萧呈砚来,眼神一下阴狠起来,“那萧老二也别得意,就算他要应征,有没有命回来还不一定呢,我儿依旧是嫡子。”
“谢晚凝若是怀上了孩子,也还是侯府嫡子长孙。”
萧夫人冷眸看向李嬷嬷,“你去传我的话,叫礼儿去谢晚凝的房里去。若是不圆房,他去不了寒山寺不说,我立刻打死他心尖上的狐媚子谢晚柔。”
“别以为谢家能拿捏住我什么,两姐妹入了我侯府,打死一个做妾的庶女,还有一个庶女做我侯府的少夫人,那谢大人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李嬷嬷应下,立刻去做。
傍晚时分,眼角还有红肿的萧呈礼从书房出来,朝着谢晚凝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