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吉隆坡大雨。
天灰蒙蒙的,大家都被困在酒店里。
所幸,六星级酒店游乐休闲设施一应俱全,男人们凑到泳池酒吧,姑娘们去做spa。
处理完几个国际视频会议,沈京肆把自己捯饬一番下楼。
“珍珍呢?”把spa会员休息室环视一圈的他问。
正做全套美甲的夏菲菲摇头,“在房间没下来,你上去找她吧。”
沈京肆刚要走,又被旁边的石亦侨喊住,“给你我房卡,要不然你咋进去。”
笑话,姐妹团人手一只鳄鱼包,最后就连贝听晚和封漫漫都有。
俗话说的好,不怕闺蜜恋爱脑,就怕选的男人不上道。
经由美容师的手,沈京肆接过来,“谢了。”
姑娘俩用着虔诚的目光送人离去,不过男人今天走路的背影看着不太对。
“我怎么感觉,沈大帅哥的右腿不太利索。”
夏菲菲到显得平常,“因为受过伤呀,你不知道?”
见石亦侨摇头,她解释,“九年前,段曦儿和郑耀宗设计了一场车祸,咱们痴情沈将军从车里甩出来,滚下山崖,右小腿粉碎性骨折。”
石亦侨惊呆了,“可昨天打球跑的比谁都利索呀。”
“不然你还真把他当超人呀,人少将都耗的走神了他还能好?”夏菲菲说,“估计是累着加上下雨,腿犯病了。”
沈京肆来到26楼,对着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会,还是先敲门。
传来的却是男声。
一阵蹦跳,封靳舟的脸出现在门后。
“……”
两双眼在昏暗交界处对视上。
扫一眼客厅,就封靳舟自己,沈京肆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在这干什么?”
“这话我也可以反过来问你。”封靳舟抱臂靠上门沿,嘴角牵着笑,“再说,我为什么不能在?”
沈京肆语噎。
舌尖顶顶腮帮子,笑了,“珍珍呢?”
“卧室忙活呢。”
沈京肆本可以直接走进去的,但他没有。
说不出原因,门从里面打开露出封靳舟那张脸的瞬间,他便在没有抬起胀痛不止的右腿,迈进这间屋子的勇气了。
“晚上我和她有约会,帮我转告一声。”
封靳舟饶有兴致的扬眉,“你为什么不自己进去跟她说。”
进去?
说什么?
他倒是不想做那个扰了他们兴致的多余。
这要换做之前的沈京肆,拳头早已经砸在面前那张说不准是不是在暗自得逞的脸了。
身手了得的少将又如何,有什么不敢打的,身体素质在牛,昨天他撑着那条跑到没知觉的右腿也把他漂漂亮亮的赢了。
沈京肆不是怕扫他的兴,是不想让路珍予夹在中间为难。
他拼尽全力追他的妻子,能把人在追回来,是他命好。
追不回来,被别人撬了墙角,也是他当初造的孽。
再爱也不会把人强求在身边,还会大方祝福,虽然那他妈都是装的。
但没关系,沈京肆知道,好坏都是他的报应,他认命,早就认了。
留下餐厅地址人就走了。
半个身子处在昏暗中的封靳舟把那远走的背影安静的凝着。
身后卧室门打开,封漫漫扶着孕肚先出来,“乖乖,以后我再也不吃冰淇淋了,胀气简直比生孩子还痛苦。”
“这话你还是等真生了那天再说吧。”路珍予跟着出来。
二姐妹对着门口的背影站住,封漫漫问,“二哥,你在那望啥呢?”
封靳舟回头,视线落向路珍予,“我那沈兄刚才来找你了。”
想到那只爱马仕,封漫漫一听到这仨字眼睛都有点亮了,“那你怎么没让他等会?”
敞着房门,封靳舟瘸着腿走回沙发,“你怎么知道我没叫,他说怕打搅咱们的兴致,让我转告珍珍,ck餐厅,靠窗403桌。”
封漫漫见路珍予盯着门口发呆,手指戳戳她腰,“前夫哥该不会是误以为你和我二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吃醋了吧。”
路珍予没说话,视线慢慢移向左腕的祖母绿。
封漫漫抿抿唇,“要不,你去跟他解释下?”
追老婆是追老婆,但别整没必要的误会呀,那就有点恶心人了。
尤其是,昨晚从沈晋川那听说他哥拼了一天命,睡前吞了五片止痛药。
大家都觉得一个养尊处优的霸总,赢了风里来雨里去,军队最年轻最有前途的中将,说出来太不可思议。
却没人知道,那场比赛对封靳舟来说不过是闲来无事的娱乐。
对沈京肆而言,却是命。
在心爱的妻子面前,输的不只是比赛,更是身为丈夫的自尊,也是在姑娘那所剩不多的骄傲。
所以,他死都不能输。
…
约定时间是下午三点,单独撑伞在外面闲逛了圈的路珍予早二十分钟赶到。
坐到沈京肆提前预约的位置,靠窗边,雨这会儿见大,豆大的雨珠砸在翻涌的海中,顷刻间没了痕迹。
路珍予等了足足俩时,沈京肆没来。
她确定,自己被鸽了。
餐厅离酒店不远,但狂风大雨阻了路珍予的脚步,来都来了,吃饱了再走吧。
沈京肆早订好餐了,都是店里的招牌特色,不提预约得等四个小时打底。
边吃边等,结果就是一个人吃了两人份,胃最后都涨了,也不知道是撑的还是气的。
雨还不停,不等了,干脆伞都不打,在门口一众人的瞠目结舌中,路珍予顶着瓢泼大雨走回去。
刚吹烫过得飘柔长发顷刻间乱七八糟,湿透的蓝裙紧贴曲线曼妙的身姿。
路珍予直接去的25楼,没人,再去24楼。
沈晋川开的门,见到浇成落汤鸡的路珍予,惊了下,“姐?你怎么湿成这样。快进来,我给你拿……”
“沈京肆呢?”路珍予开门见山。
沈晋川对着她眨了两下眼,“我……我哥不应该是在25楼吗?”
“没有,我去找过了。”
“是么?司尉哥那你没去找……”
“你确定他没在你这?”
捕捉那喉结吞咽一瞬的动作,路珍予再无言,“行了,我知道了。”
她转身走的很冲,没两步停下来,“你告诉他,如果觉得耍人很好玩的话,那他最好藏一辈子。”
路珍予走了,不带一丝犹豫。
没演好,沈晋川长出口气,关门来到紧闭的卧室前。
“哥,姐走了,应该是发现我在骗她,看着挺生气的。”
里面很久才传出,“知道了。”
声音虚的发飘,沈晋川眉头皱的更深,“这会儿恢复过来了么?”
漆黑不见五指的卧室里,男人仰躺在床和落地窗之间的狭窄过道里。
一番惊恐发作后,人被折磨得瘫泄在那,满头密汗,无神的眼虚盯着天花板,昏夜下的皮肤白的渗人。
喉咙连续吞咽几番,他才挤出一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