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巴黎圣母院广场已经挤不进去人了。
警方拉起了三道警戒线，广场中央留出直径百米的空地。外围观众举着手机，屏幕光亮得像一片倒置的星河。
“后台数据怎么样？”林闲戴着耳麦，盯着控制台上的八个显示屏。
小王的声音从耳机传来：“三千架无人机自检完毕，gps信号稳定，电池满电。风向西北偏西，风速每秒三米，在安全范围。”
杨蜜在旁边核对流程单：“全球直播信号已接通，央视频、法国电视二台、youtube官方频道同步。实时在线人数……已经突破六千万了。”
林闲深吸一口气。
苏菲小跑过来，递给他一杯浓缩咖啡：“皮埃尔教授在观测点，他说地磁数据正常，但检测到微弱的‘环境能量波动’——原话。”
“知道了。”林闲接过咖啡一饮而尽，“告诉教授，如果波动超过阈值，立即发警报。”
“阈值是多少？”
“让他凭直觉。”林闲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
观众席前排，a先生和b女士穿着便装，看似普通观众，但耳后都戴着微型通讯器。b女士对麦克风低声说：“场地能量稳定，暂无异常。不过……”
“不过什么？”
“巴黎圣母院本身是个能量聚焦点。”b女士望着八百年的哥特式建筑，“八百年的祈祷、庆典、战火、重建……这些情绪能量沉积在石材里。林闲的表演可能会扰动它们。”
“记录数据。”a先生平静道，“这正是我们想观察的。”
晚八点三十分。
广场灯光骤暗，只留地面安全指示灯。
直播画面切到空中俯拍视角，旁白用中法双语介绍：“接下来您将看到的，是东方神话与西方科技的对话——《封神榜》诸神降临。”
音乐起。
不是西方交响乐，而是中国古琴与电子乐的融合。第一个音符落下时，第一梯队无人机升空。
五百架，组成哪吒的轮廓。
“哇——”现场响起成片的惊叹。
无人机亮起红光，勾勒出三头六臂的法相。紧接着，第二梯队升空，三百架无人机补全细节：火尖枪的烈焰、乾坤圈的金光、混天绫的飘动。
第三分钟，杨戬法相在左侧空中浮现。第三只眼睁开时，射出的一道蓝光划过夜空，观众席传来尖叫——太真实了。
“直播数据破亿了！”后台传来技术员的喊声。
林闲顾不上庆祝。他开启【能量感知】，视野里，两个法相的能量网在空中交织，而地下，巴黎圣母院的地脉能量开始微微波动。
像沉睡的巨兽翻了个身。
“第四梯队，准备妲己法相。”林闲下令。
九百架无人机升空，组成九尾狐的轮廓。九条尾巴在夜空中缓缓摆动，每条尾巴末端都闪烁着不同的色彩。
此刻，三个神只法相在巴黎夜空形成三角对峙，光影流动，仿佛真的在上演封神大战。
直播弹幕刷爆了：
“这是特效还是真的？？？”
“我在现场！是真的无人机！三千架！”
“东方神话美哭了……”
“法国网友发来贺电：c‘est agnifique！（太美了）”
表演进行到第九分钟，高潮来临。
按照编排，三个法相会同时变形，融合成一个巨大的“封神榜”卷轴图案。
就在变形开始的瞬间，林闲感到地脉能量突然增强。
不是危险的暴动，而是……共鸣。
就像彩排时那样，这片土地的记忆被唤醒了。
但他这次有了准备。
“启动缓冲协议。”林闲对麦克风说。
小王在后台按下按钮。所有无人机的控制算法切换为“高容错模式”，允许更大的位置偏差。
与此同时，林闲小心翼翼地引导那股地脉能量。
不是对抗，是疏导。
他像指挥交响乐，让土地的能量沿着无人机能量网的“通道”流动。地脉的金色光流与无人机的蓝色光网交织，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增效。
天空中的法相，突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质感”。
哪吒的火尖枪，枪尖真的像在燃烧，热浪让前排观众感到脸上发烫——虽然那只是光影错觉。
杨戬的第三只眼，瞳孔深处出现了流转的星河图案。
妲己的九尾，每根毛发都清晰可见，随风飘动时带出彩虹般的光晕。
“我的上帝……”皮埃尔教授在观测点喃喃道，“这已经超越光学范畴了……这是……场域实体化？”
a先生和b女士同时站起身。
“记录所有数据。”a先生眼中闪过兴奋，“这是教科书级的能量协同案例。”
表演第十二分钟，三个法相融合。
三千架无人机重新编队，在夜空拼出巨大的《封神榜》卷轴。卷轴缓缓展开，上面浮现出甲骨文、篆书、楷体的“封神”二字。
最后，所有无人机同时闪烁三次，化作无数光点，如星雨般缓缓降落。
音乐停止。
广场沉寂了两秒。
然后，掌声、欢呼、口哨声如山呼海啸般爆发。
观众席上，有人泪流满面，有人疯狂拍照，有人抱着身边人尖叫。
直播画面显示：全球实时在线人数——32亿。
林闲摘下耳麦，后背已经湿透。
不是累的，是紧张——刚才那十二分钟，他一直在刀尖上跳舞。
“成功了！”杨蜜冲过来给他一个拥抱，“你看到数据了吗？32亿！破纪录了！”
苏菲也跑过来，激动得语无伦次：“市政厅刚打电话，说这是巴黎历史上最成功的公共艺术表演！他们问……问能不能每年办一次？”
林闲笑了：“先让我喘口气。”
手机震动。
系统提示：【大型公开表演完美完成】
【解锁新功能：【能量疏导】——现在你可以引导环境能量，而非只能被动感知】
【备注：请勿在核电站附近尝试此功能】
紧接着，a先生发来加密消息：
“表演数据已接收。能量协同效率惊人。三个月后，网络将在冰岛举办年度聚会，诚邀您参加。届时会有十七位‘能量异常者’出席，包括那位能加速植物生长的园丁。”
林闲回复：“我需要考虑。”
“当然。另外，法国科学院想授予您‘荣誉院士’头衔，我们建议您接受。这对您在中国的工作也有帮助。”
皮埃尔教授挤过人群，握住林闲的手：“林，你必须告诉我最后那段的原理！那种光影的‘质感’，那种‘温度感’……你是怎么做到的？”
“商业机密。”林闲眨眨眼，“不过，我们可以合作写篇论文——《论地磁环境对大型无人机光影表演的增效作用》。”
“地磁？”皮埃尔教授愣住，“你是说……”
“我只是猜测。”林闲望向夜空，无人机正在降落，“也许巴黎这片土地，本身就喜欢听故事。”
午夜，团队在塞纳河边的咖啡馆庆祝。
小王喝多了，抱着林闲哭：“林总，我这辈子值了……32亿人看我们搞的表演……”
杨蜜在接电话，挂了后对林闲说：“国内十三家卫视想买转播权，出价已经抬到八位数了。还有，故宫说‘证言’项目的审批全速通过了。”
林闲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流淌的塞纳河。
河水倒映着巴黎的灯火，也倒映着天空中残留的、无人机的光点。
“老板。”他忽然说。
“嗯？”
“接下来，我想做点更实在的。”
“比如？”
“用今天的技术，让博物馆里的文物真的‘活’过来。”林闲眼神坚定，“不是表演，是常设展览。让每个观众走进展厅，都能亲眼看到青铜器铸造、壁画绘制、瓷器烧成的过程。”
杨蜜笑了：“那得多少钱？”
“所以才要接卫视转播权啊。”林闲举起咖啡杯，“而且，我们现在有法国科学院荣誉院士的头衔了——虽然还没正式公布，但拉投资应该容易点。”
两人碰杯。
远处，巴黎圣母院的钟楼在夜色中沉默。
这座见证了八百年历史的建筑，今晚又见证了一场新的传奇。
而传奇的创作者，正在计划着下一个。
手机又震了，是陈墨从北京发来的消息：
“看了直播，最后那段能量耦合的数据……林闲，你到底还藏了多少黑科技？”
林闲回复：
“不多，刚好够改变世界一点点。”
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