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听着刘昊要招揽各地义军,却是精神一振,要知道金军踏破大宋北方,各地义军风起云涌,是一股不小的力量,郭嘉羽扇轻摇:
“陛下明见!这些义军久在敌后,熟悉河北河东山川地理,与金虏周旋经年,战力不俗,更兼深恨金虏及弃他们而去的赵宋朝廷。若得陛下招抚,许以正名,补给粮械,其必感激涕零,誓死效忠!既可为我军扫清河北金军残部之前驱,亦可成为安定地方的重要力量。”
顿了顿,郭嘉补充道:“招抚义军,需有策略。可双管齐下:一面以陛下名义,颁发诏书,明令嘉奖其抗金功绩,承诺归附后保留其建制,首领授以官职,士卒给予粮饷,战功另行封赏;一面派遣能言善辩、熟知北地情形的干员,携带钱粮、官职告身,亲自前往各义军山寨营垒,陈说利害,以示诚意。”
刘昊点头:“具体人选,奉孝、元直可斟酌拟定。朕听说八字军首领王彦,为人忠勇,治军有方,在太行山一带颇有名望。红巾军首领梁兴,活跃于河东,骁勇善战。还有五马山的马扩、赵邦杰等皆可遣使联络。告诉他们,赵构已南逃,宋廷已弃北地于不顾。唯我大汉,愿与他们并肩作战,共诛金虏,复我河山,还北地百姓太平!”
“其四,”刘昊目光转向北方,“对于河北、河东尚未收复之地,及溃退至黄河以北的金军残部,不可放任。冉闵、张辽、赵云等,可分遣精骑,持续过河袭扰,打击金军气焰,配合义军行动。同时,广泛散布消息,言明赵构南逃之事,及我大汉招抚义军、优待归附之政策,从内部瓦解金人统治及那些还在观望的宋军残部、地方豪强。”
“最后,”刘昊看向张叔夜等人,“对于留在应天的宗泽此人忠义,能力亦有,然其心尚系赵宋。可让使者继续与之接触,不必逼迫过甚。可将赵构弃军南逃的详细情形,以及朕招抚天下、共抗金虏的诚意,转告于他。是执着于已弃他而去的赵宋法统,还是为北地千万百姓计,归附真正能抗击胡虏、安定天下的新朝,让他自己抉择。若其最终愿降,朕必以重任相托;若其不降只要不主动与我为敌,暂且不必理会,以观后效。
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既有战略高度,又有具体措施,展现了刘昊作为开国雄主的远见与掌控力。
殿内众臣,无论是洛阳旧部还是北宋新附,无不心折,齐声应道:“陛下圣虑周详,臣等佩服!定当竭尽全力,助陛下成此大业!”
“好!”刘昊霍然起身,玄色衮服无风自动,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油然而生,“那便如此行事!让赵构在江南苟且偷安去吧,朕的目光,从来都在整个天下!中原砥柱,在此一举;北伐南征,皆由此始!诸卿,与朕同心,共创这煌煌大汉,不朽功业!”
“臣等誓死追随陛下!大汉万世永昌!”山呼之声,响彻殿宇。
朝议既罢,各方立刻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
荀彧、张叔夜等人迅速投入到繁重的民政梳理工作中,一道道安民告示、垦荒令、减税诏从汴京发出,飞向中原各州县。
徐庶、郭嘉则着手筛选前往各路义军的使者人选。
这是一个需要胆识、口才与应变能力的任务,最终,郭嘉推荐了原北宋吏部员外郎、为人机敏且熟悉河北地理的宇文虚中。
刘昊亲自接见了宇文虚中等人,勉励道:“此行风险甚大,或遇金兵,或遭猜疑。然其所系甚重,若能说动一路义军,便如为我大汉添一臂膀!卿等可持朕亲笔书信与官职告身,并携带部分锦缎、钱帛、食盐、药材以为见面之礼。见机行事,安全第一。若事不成,速返即可。”
宇文虚中等人感佩于刘昊的信任与周到,慨然领命:“陛下放心,臣等必不辱使命!”
数日后,数支轻装简从却携带厚礼的使团,悄然离开汴京,分头向着太行山、河东、燕云等地进发,去寻找那些在金军铁蹄下顽强生存的抗金义军。
与此同时,冉闵、关羽等将领也加大了在黄河北岸的活动力度。
小股精锐骑兵不断过河,袭击金军零星的营寨、粮队,救出被掳掠的百姓,并将大汉的招抚告示散发得到处都是。
北岸的金军新败之余,惊魂未定,又见汉军活动频繁,更兼听闻赵构南逃、中原易主的消息,军心愈加不稳。
一些原本依附金人的地方武装和溃散的宋军,开始悄悄与汉军接触。
而此刻,应天府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宗泽站在残破的城墙上,望着城外萧瑟的冬景,以及更北方隐约可见的黄河,心中如同压着千斤巨石。
康王南逃的消息,终究是瞒不住的。
尽管黄潜善等人走时竭力封锁,但两万精锐的突然消失,以及随后汴京汉使大张旗鼓地贴出的告示,将一切赤裸裸地展现在应天军民面前。
军心涣散了。
许多义军士卒本就是为抗金保家而来,如今“王师”未至,康王却先跑了,将他们留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汉”军,这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失望与愤怒。
“宗留守!汴京那边又派人来了,还是上次那个使者,说说想再见您一面。”一名亲兵小心翼翼地禀报。
宗泽沉默良久,缓缓道:“带他去偏厅。”
偏厅内,炭火微弱。
汉使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见到宗泽,拱手为礼:“宗留守,别来无恙。”
宗泽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声音沙哑:“贵使此次前来,又有何指教?若是劝降,不必多言。老臣世受国恩,唯知尽忠赵室。”
汉使微微一笑:“宗留守忠义,在下钦佩。此次前来,非为劝降,只是为留守带来两个消息,并转达我大汉陛下几句肺腑之言。”
“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