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刷——”
“刷——”
白素贞周身爆发出清冷圣洁的月华之光,
两道光芒与悬浮于空中、剧烈震颤的完整天机所散发的浩瀚金光,
骤然交汇在一处!
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
整个庆余堂被这股磅礴的能量所笼罩,
烛火明灭不定。
那原本已组合成完整书卷形态的天机,
表面骤然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
“蓬——!”
一声如同琉璃破碎般的清脆声响起!
再次化作三百六十枚闪烁着各异光芒的碎片,
划出道道流光!
而是在盘旋中迅速靠拢、拼接、嵌合!
一个约莫一米高下、三足两耳、古朴厚重、通体由天机碎片构成的虚幻鼎炉,
赫然成型!
那些原本玄奥难辨的符文再次如同活物般游动、凝聚!
一行行更加具体、却也更加残酷的金色文字,
【天选之女,入此药鼎。
【三昧真火,淬炼其血。
【历经一日夜,可得‘祛厄血丹’。
【以此丹投入城中水井,疫者饮其水,天花立祛,疫病自消。
轰!
望着鼎炉上那清晰无比、毫无转圜余地的箴言,
庆余堂内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果然!
指向的正是最为残酷的“天道药人”!
投入鼎中炼制!
且不说那“淬炼其血”
单单是许姣容一介毫无修为的普通女子,
被置于鼎中经受那三昧真火一日夜的熬炼,
形神俱灭!
这分明是一条……十死无生之路!
许仙望着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虚幻药鼎,
几乎要栽倒在地。
却依旧异乎寻常地平静。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决定她命运的鼎炉,
只是最后深深地、充满了不舍与眷恋地望了一眼瘫软在地的弟弟许仙,
随即转向面色苍白的白素贞。
“白姑娘,时辰已到,无需再犹豫了。请……将我置于鼎中吧。”
“临安府疫情如火,多拖延一刻,便不知有多少人家要承受丧亲之痛,不能再等了。”
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盈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更有对执行这残酷天机的本能抗拒。
无法迈出那一步。
“白姑娘,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今日已是断药后的第四日。第七日便开始死人……我们,已经没有犹豫的资格。”
“可是……”
“是否还有……其他的方法?或许我们理解错了天机……”
“没有了。”
“这就是唯一的解。”
“白姑娘,此刻要你执行的,并非你一人的意愿,亦非你一人之功。”
“这是汇聚了我们所有人,历时两月余,历经艰险,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换来的唯一希望!所以……”
“开始吧。”
“我看谁敢!!!!!”
就在白素贞被宋宁的话语逼得不得不做出决断的刹那,
一声如同炸雷般的、充满了无尽焦急与狂暴怒火的咆哮,
滚滚而来!
“踏踏踏踏——轰!”
一人一骑竟直接撞破了庆余堂虚掩的大门,
悍然闯入!
正是去而复返、状若疯魔的李公甫!
“刷——”
策马便欲直接冲过去将她夺回!
“刷——”
早有防备的小青速度更快!
青光一闪,她已携着许姣容轻盈地飘退数丈,
拉开了距离。
“李公甫!你……你这是做什么?!”
陈伦知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站起身,
“本官知你夫妻情深!本官亦心如刀绞!可……可这是为了临安府百万百姓的性命啊!”
“你身为朝廷捕头,岂能因私废公,罔顾全城生灵,还不快…………”
“闭嘴!”
便被李公甫一声野兽般的怒吼粗暴打断!
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沉稳与对上官的敬畏?
“蹭——”
一声清越的龙吟!
李公甫猛地抽出了腰间那柄象征着皇权与法度的——
尚方宝剑!
冰冷的剑锋在烛火下闪烁着森然寒光,
充满杀意的目光死死锁定抓住许姣容的小青,
“把——姣——容——还——给——我!”
“公甫,你这又是何苦……”
轻声叹息。
只是将目光投向始终平静的宋宁。
“李捕头,”
“你应该明白,有些事,如同江河东流,非人力所能阻挡。”
“况且,这或许只是简单抽许夫人的血,入鼎淬丹,未必她会死。”
“放,”
比之前的许仙更加决绝。
“还是不放?”
“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