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便迅速被无边的寂静吞没。
深沉得化不开。
寒意渐重。
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
小青依旧枕在坐在锁龙井青石上宋宁的腿上，
似乎在梦里还在追逐那只烤鸡腿。
依旧保持着警惕的假寐姿态。
二十八名神选者并排躺在薄薄的被褥上，
只有偶尔几声压抑的咳嗽或翻身证明他们还活着。
法海与白素贞。
在黑夜中闪烁着淡淡光芒。
“宋公子，你已守了许久，去歇息一下吧。”
如一片羽毛般悄无声息地飘至锁龙井边，
对着仍保持清醒的宋宁轻声道。
“好。”
点了点头。
一股柔和的力量凭空托起熟睡的小青，
没有惊动她分毫。
白素贞随即优雅地坐在宋宁原先的位置，
睡得更沉了。
“踏——踏——踏——踏——”
和许仙并排睡下。
走向对面一户人家的墙角。
眼神在黑暗中依旧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睡不着？”
声音放得很轻。
“不敢睡。”
“万一……”
井中“天机碎片”
局面可能失控。
“放心，”
“天机流转，自有其规律。一旦错过显现之机，下次汇聚，绝非短时之功。”
“而且，眼下有陈伦大人的协议和尚方宝剑在此，白素贞和法海，现在也不敢率先违反。”
“现在不敢违反……”
李公甫敏锐地捕捉到宋宁话语中的细微之处，
“你的意思是，以后……可能会？”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并没有这么说。”
“别那么紧张，李捕头。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把握好眼前就够了。”
“没错，或许……是我在杞人忧天了。”
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今天那名醉汉张三……”
“不怪你，”
“陈伦知府的命令，难道你能违背吗？”
“而且，那天清晨目睹耳闻的街坊不少，即便没有你带张三来，金山寺稍加打听，也能探知这个秘密。”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
听着夜风穿过屋檐的细微声响。
“嫂子最近怎么样？”
自《白娘子传奇》的规则怪谈降临以来，
还从未露过面。
“她运气好，未曾感染天花。”
“我便让她一直呆在家中，半步不得出门。”
“她心里记挂汉文的安危，几次三番想出来寻他，但是被我……锁在家里了。估计这会儿，还在生我的闷气呢。”
“你是为她好，嫂子终会明白的。”
宋宁微笑着安慰道。
“白姑娘与许仙两情相悦，李捕头心中想必早已清楚。只是不知……许仙的姐姐，是否会同意这段姻缘？”
“绝不会。”
李公甫回答得斩钉截铁。
“不过嘛，最后肯定会同意的。在他们姐弟俩的事情上，每次争执，最后投降的总是我家里那口子。”
“只要汉文能像上次在山林里那般，拿出‘若不成亲，宁死不从’的架势来，他姐姐保管立刻点头，半点不敢耽搁。”
“哦……”
宋宁心知李公甫已隐约猜到上次许仙的“以死相逼”
背后有自己的手笔。
装作没听懂其中的深意。
宋宁便与李公甫聊起了许多家常琐事，
气氛渐渐松弛下来。
“李捕头，睡一会儿吧。你在这里值守，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脚。
“好。”
准备小憩片刻。
“李捕头，”
“这段时间，小心些。”
困意瞬间消散大半。
“小心……”
想问清楚宋宁指的是什么。
还是别的隐忧？
宋宁的身影已经融入浓重的夜色之中，
只留下那句意味深长的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