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王那张模糊的骨肉面庞上,两个深不见底的空洞,死死锁定了解厌。芯丸本鰰占 最鑫章劫更薪哙
它被彻底激怒了。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它喉间炸开,震得整个地宫的石壁嗡嗡作响,尘土簌簌而下。
下一刻,尸王再次暴起,双爪齐出,带起两道尖锐的破风声。
甬道口,陈玉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这回躲不开了!”
罗老歪更是吓得一哆嗦,嘴里下意识地骂道:“他奶奶的,这下要被撕成两半了!”
然而,面对这必杀之局,解厌却不退反进。
他现在,需要测试一下这具躯体的速度。
他的身体微微下沉,在尸王双爪即将合拢的瞬间,整个人化作一道贴地的残影,从那不足半尺的缝隙中穿了过去。
利爪带起的劲风,甚至撕裂了他后背的衣衫。
“这”陈玉楼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身后的花蚂拐更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满脸的匪夷所思。
“魁首,这这还是人吗?这身法,比咱们卸岭最灵巧的耗子都快!”
解厌没有停歇,他绕到尸王背后,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整个人再次弹起。
尸王庞大的身躯猛地转身,另一只利爪横扫而来。解厌在半空中一个不可思议的扭身,右脚踩在尸王挥来的手臂上,借力翻上了它的肩膀。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硬度已经检验过了,这副【金刚铁骨】,足以硬撼妖邪。
那么,速度呢?
这具新生的躯体,极限又在哪里?
尸王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想要将他甩下去。衫捌墈书徃 芜错内容
解厌的身形却飘忽不定,在尸王狂暴的攻击中辗转腾挪,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每一次落脚都精准无比。
甬道口的众人已经彻底看傻了。
这已经不是打斗。
这是一场戏耍,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一个卸岭的汉子喃喃自语:“我怎么觉著那大粽子,有点可怜?”
旁边的同伴深以为然地点头:“可不是么,被解先生当猴耍了。”
罗老歪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之前那点心思,在对方面前是多么可笑,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
现在心里无比庆幸,还好之前没有得罪这个青年。
在连续的游斗中,解厌的【至阳金瞳】早已将尸王看了个通透。
它的身体结构,能量流转的脉络,乃至每一个关节的薄弱点,在他眼中都清晰可见。
这具由蛊术催生的人形兵器,力量强大,但终究是粗劣的造物,破绽百出。
机会来了。
尸王一次势大力沉的挥击落空,导致它右侧的身体出现了短暂的僵直。
解厌眼中金芒一闪,不再闪躲,整个人从尸王的后颈处猛然落下。
他身体下坠的冲力,与全身肌肉瞬间爆发的力量,全部汇集到了右肘之上。
“咚!”
手肘狠狠地砸在了尸王右腿的膝关节处。
“咔嚓!”
一声骨骼碎裂声,响彻整个地宫。
尸王那条右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外弯折,彻底崩断!
庞大的身躯失去了平衡,轰然向侧面倒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烟尘。
他看着在地上挣扎咆哮的尸王,没有丝毫停顿,再次欺身而上。
他一跃而起,重重地骑在了尸王的胸膛之上,双腿死死锁住它的躯干。
尸王疯狂地挥舞著青黑的利爪,但僵尸的动作限制,让它根本碰不到解厌。
解厌无视了这一切。
他低下头,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眸,穿透了尸王干枯的血肉,看到了它胸腔深处。
那里,一颗散发著柔和白光的珠子,正在有节奏地搏动着。
它就是这具尸王百年不腐,并且能不断汲取阴气的核心。
定尸丹。
“找到了。”
解厌低语一声。
他不再留手。
他俯下身,双手如同两把巨大的铁钳,死死地扼住了尸王头颅。
“吼——!”
一声低吼,从解厌的喉间发出。
他双臂的肌肉根根虬结,青筋暴起,将那破碎的衣袖彻底撑裂!
“撕啦——!”
伴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撕裂声,在甬道口所有人惊恐到极致的注视下,解厌竟是硬生生将那颗头颅,从尸王的腔子上撕扯了下来!
绿黑色的腥臭血液,喷涌而出,溅了解厌满身。
他随手将那颗还在微微抽搐的头颅扔到一旁,然后,举起了自己沾满黏液的右拳。
“砰!”
他一拳捣进了尸王的胸腔之中!
手臂没入其中,搅动片刻。
当他再次抽出手时,手中已经多了一颗龙眼大小,通体温润如玉,还在微微散发着白色光晕的珠子。
珠子表面,甚至还带着一丝活物般的搏动。
整个地宫,死一般的寂静。
陈玉楼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花蚂拐和其他卸岭汉子,一个个脸色惨白,扶著墙壁,几乎要呕吐出来。
生撕头颅,徒手掏心。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凶残”二字的理解范畴。
他们此刻看着解厌的背影,那是一种看待神魔般的恐惧。
解厌将那颗定尸丹举到眼前。
珠子内部,有点点星光流转,一股精纯的阴寒之气,从中散发出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万蛊本源】,正在发出极度渴望的信号。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这颗还沾著血污的珠子,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没有直接吞咽。
“嘎嘣!”
一声清脆的响动,在死寂的地宫中,显得格外刺耳。
那颗坚逾金石的定尸丹,竟然被他像咀嚼糖豆一样,直接咬碎!
“不要!”
陈玉楼下意识地失声喊道。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能感觉到,那里面蕴含的能量,足以将十个壮汉瞬间冻成冰雕!
然而,已经晚了。
定尸丹破碎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寒流,从解厌的口中轰然爆发,冲向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身体,再一次变成了战场!
“呃”
解厌痛苦地跪倒在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皮肤之下,一忽儿浮现出冰蓝色的霜纹,一忽儿又变得赤红如火,两种极端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肆虐。
但这一次,他没有发出痛苦的嘶吼。
“呵”
“呵呵呵”
一阵压抑的低笑,从他喉间传出。
“哈哈哈哈哈哈!”
他猛地仰起头,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疯狂与畅快。
痛苦吗?
当然痛苦。
但这种在毁灭边缘游走,攫取力量的感觉,让他无比沉醉!
这才是活着!
笑声渐渐平息,解厌长长地吐出了一口带着白色寒气的浊气,发出了一声无比满足的叹息。
地宫之中,再次恢复了宁静。
而在大殿最远处的另一端,一根巨大的石柱背后,一道娇小的身影死死地贴在阴影里。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苗族短衫,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腰肢,下身是繁复的百褶短裙。
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银簪束起,几缕发丝垂在脸颊旁,更衬得那张不过十五六岁的脸庞清丽可人。
只是此刻,那张俏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蓝花死死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让尖叫声冲出喉咙。
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倒映着那个浴血而立,疯狂大笑的身影,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无法理解的震撼。
她奉长老之命,前来追查叛逃的“尸蛊”和被盗走的“定尸丹”,却没想到,看到了这样一幕。
那个人
他把“定尸丹”,当糖豆给吃了?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