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和纸拉门，在榻榻米上洒下斑驳的光晕。雪灯整个人陷在蓬松的被褥里，银灰色的长发如流水般铺散在素色枕套上，发梢还带着未干的湿气。
他颈侧新鲜的吻痕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是雪地上落下的红梅。
枣已经穿戴整齐，黑色浴衣的腰带系得一丝不苟。他跪坐在矮桌前查看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前台发来的消息提示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尊敬的各位先生小姐，我们附近的寺庙将于今天举办祭祀活动，如果有感兴趣的，可以前往观看。
“醒了？”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枣转过头。雪灯正揉着眼睛坐起身，宽松的睡袍随着动作从肩头滑落，露出大片泛着粉色的肌肤。
锁骨处的红痕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像是某种无声的宣告。枣的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伸手倒了杯温水。
“温度刚好。”他将杯子递过去，指尖故意在雪灯掌心多停留了一秒。
雪灯双手捧着水杯，小口啜饮的模样像只慵懒的猫。喉结上下滚动的线条让枣想起昨晚温泉中，这人仰着头呜咽时的模样。
一滴水珠从唇角滑落，顺着下巴滴在睡袍前襟，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附近寺庙有祭祀，想去看看吗？”枣伸手抹去那滴水珠，拇指顺势抚过对方微肿的唇瓣。
雪灯眨了眨眼，晨光在他琥珀色的瞳孔中流转：“好啊……”刚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连忙清了清嗓子，“不过人会不会很多啊？”
枣低笑一声：“看图片是大型祭祀活动，人应该会比较多，但场地也很宽广。”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后，惹得雪灯缩了缩脖子。
枣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松：“前台还说可以帮我们预约私人参拜时间。”他一边通话，另一只手却不安分地卷着雪灯的一缕长发，在指间绕来绕去。
雪灯趁机想躲开，却被一把拽住手腕拉进怀里。浴衣的腰带在拉扯间松开，露出胸前更多暧昧的痕迹。他羞恼地瞪了枣一眼，却换来一个更深的拥抱。
“别闹……”雪灯推拒的手抵在枣胸前，却没什么力气，“不是说要去神社吗？”
“再抱五分钟。”枣将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昨晚某人睡得那么快，我都没抱够。”
雪灯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指却悄悄攀上枣的背脊。
盛夏的骄阳炙烤着神社的石阶，蒸腾的热浪中，朱红色的鸟居下人头攒动。
风铃在檐角叮咚作响，与巫女们摇动的神乐铃、小贩的吆喝声交织成热闹的祭典交响曲。雪灯撑着一柄靛青色和纸伞，伞面上绘着流云纹样，在他瓷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深蓝色的浴衣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偶尔露出纤细的脚踝——那里还隐约可见昨夜在温泉边留下的淡粉色指痕。
“尝尝这个？”枣指向路边小贩晶莹剔透的苹果糖，红艳的糖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就在他转头询问的瞬间，视线突然凝固在神社台阶上——身着深紫色袈裟的要正被一群少女团团围住，耳垂上的银环折射着刺眼的光芒。
他修长的手指执着一支签文，嘴角挂着标志性的风流笑容。
“啊啦……”要抬眼望来，紫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他优雅地摆脱人群，宽大的袈裟袖摆在热风中翻飞，隐约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
“这不是我最可爱的雪灯君吗？”尾音拖得缠绵悱恻，银环随着他歪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雪灯本能地往枣身后躲了半步，纸伞倾斜着遮住半边面容。
他太熟悉要这副表情——上次在寺庙采风被这人堵在经堂，美其名曰“驱邪”，结果被那双手从指尖一直摸到肘窝，还说什么“这里邪气最重”。
“高僧不在寺庙念经，”枣一把扣住雪灯的腰，拇指在腰窝处警告性地重按，“跑来祭典勾引信女？”声音里淬着冰碴，眼神锐利如刀。
要低笑着凑近，檀香混着麝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忽然伸手，指尖轻佻地拂过雪灯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贫僧是受邀请来主持祈福仪式的。”
手指顺势下滑，在裸露的颈侧流连，“倒是二位……同宿温泉旅馆？昨夜可还安好？”
雪灯把纸伞“啪”地合拢横在两人之间作屏障。
要却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个绣着并蒂莲的御守，红绳在指间缠绕：“求个姻缘守？刚在佛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他执起雪灯的手，指腹暧昧地摩挲腕间跳动的脉搏。
“不必。”枣劈手夺过御守，力道大得几乎扯断绳结。
他将雪灯猛地扯到身后，两人衣袖纠缠间露出雪灯腕上一圈未消的红痕——今晨在温泉池边留下的印记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暮色渐浓时，祭典迎来了高潮。要站在神乐殿上主持点火仪式，宽大的袖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当第一朵烟花在深蓝的夜空绽开时，雪灯仰头的侧脸被映得忽明忽暗——金粉般的火光落在他含笑的眼角，那颗泪痣仿佛也被点燃，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好看吗？”枣从背后环抱住他，犬齿惩罚性地叼住那截白玉般的后颈，在烟花绽放的轰鸣中低声问道。
“烟花还是……”雪灯话音未落，第二朵巨大的烟花轰然绽放，将整个夜空照亮。
要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他们身后，手中提着的牡丹灯笼将雪灯的银发染成温暖的橘色。
“雪灯君比烟花更耀眼呢。”要的声音混在人群的欢呼中，只有他们三人能听清。
他伸手想拂去雪灯发间的火花余烬，紫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这样的美景，让人忍不住想要……”
“主持，”枣一把扣住要伸来的手腕，声音比夜风还冷，“你这么闲的吗？
”说着故意将雪灯往怀里带了带，浴衣交叠处露出更多暧昧的痕迹，在灯笼的暖光下若隐若现。
要眯起眼笑了，指尖突然弹出一朵红莲状的烟花，在雪灯眼前“啪”地炸开：“明日还有祈福舞，雪灯君一定要来看……”话音未落就被新一轮烟花巨响淹没。
他后退着融入人群，紫眸在夜色中闪着妖异的光，袈裟的衣角最后消失在攒动的人头中。
枣阴沉着脸将雪灯拽离人群，却在转角处将人抵在绘马墙上狠狠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