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威压,轰然降下!
“呜”
瘫软在地的佘玲儿发出一声闷哼,本就重伤的她,在这股威压下,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碾碎了。
而首当其冲的比比东,更是俏脸煞白。
她只觉得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自己身上,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老师”
千寻疾的面容上,再无半分温和。
“手伸出来。”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比比东浑身一颤,畏畏缩缩地,却还是不敢违抗,缓缓伸出了自己白皙娇嫩的右手。
千寻疾手腕一翻,一根细长的特制竹鞭,出现在他手中。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内格外刺耳。
一道鲜红的鞭痕,瞬间浮现在比比东白皙的手掌心。
剧痛传来,比比东的身体猛地一抖,眼泪“唰”地一下就涌了出来。
但她死死咬着嘴唇,没有哭出声。
“你可知错?”千寻疾问道。
比比东不语,只是倔强地看着他,眼中蓄满了泪水。
啪!
又是一鞭!
力道更重!
比比东的手心,已然皮开肉绽。
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小小的身子因为剧痛而剧烈颤抖。
地上的佘玲儿看得心都碎了,痛惜地呢喃着:“圣女殿下东儿”
千寻疾却像是没有看到比比东的痛苦,手中的竹鞭一下下地落下。
啪!啪!啪!
终于,比比东再也承受不住。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带着哭腔哀求道:
“老师别打了”
“东儿错了东儿真的错了”
千寻疾停下了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弟子,声音依旧平静。
“错在何处?”
“我我不该不该给小恒哥哥写信”比比东抽泣着说。
“很好。”
千寻疾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
“既然知错,那便记住。”
“从今日起,禁止你再和那个玉小恒,有任何形式的来往。”
“听到了吗?”
房间内,只剩下比比东压抑的哭声。
她没有回答。
千寻疾眉头一皱。
他以为比比东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我让你,从此断绝和他的联系!”
比比东的哭声,渐渐停了。
她还是不说话。
千寻疾愣住了。
他终于明白过来,这不是没听清,这是在跟他犟!
滔天的怒火,再次冲垮了他的理智。
“好!好啊!”
他怒极反笑,手中的信纸“刺啦”一声,被他撕得粉碎!
碎片如雪花般飘落。
千寻疾气得浑身发抖。
他发现自己竟拿这个小弟子有些没办法。
打也打了,罚也罚了。
总不能真的下重手,伤了她的根基。
毕竟,这可是他为武魂殿的未来,准备的最完美的继承人!
“来人!”千寻疾怒喝道。
“把她给我关进禁闭室!十天!”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禁闭室。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完全隔绝光与声音的地方。
他知道,比比东从小就怕黑。
然而,听到“禁闭室”三个字,比比东的身体只是抖了一下,依旧没有松口。
千寻疾脸上青筋直冒。
他不明白。
究竟是为什么?
但他不知道,对于此刻的比比东而言,她的世界,其实小得可怜。
她的世界里,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老师千寻疾。
她相信老师是为了自己好,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师,如同父亲一般。但这份好,太严苛,太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另一个,是侍女玲儿姐姐。
她对自己温柔备至,是除了老师之外,唯一能让她感受到温暖的人,是家人。
最后一个,便是玉小恒。
那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
在她最孤单无助时,朝她伸出手,给她糖吃,安慰她的人。
玉小恒不只是朋友。
他更像是一道光。
一道在她被深海般的压力与黑暗包裹,即将窒息时,从海面上投射下来的,唯一的光。
哪怕这道光并不明亮,也并不温暖,却足以让她奋不顾身地扑过去,只为那一瞬间的喘息。
所以,她不能放弃。
哪怕是关禁闭,哪怕是更严酷的惩罚。
然而,就在她准备默默承受这一切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她。
等等
关禁闭?
那岂不是就再也没有机会把消息送出去了?
小恒哥哥会死的!
这个念头,让她瞬间崩溃了。
“不要!”
比比东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惊惶与恐惧。
“老师!我不要关禁闭!求求你,不要关禁闭!”
看着她这副终于被吓破了胆的模样,千寻疾心中的怒气,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觉得,自己的威胁终于起效了。
“很好。”
“那么,你还和那个玉小恒来往吗?”
比比东的身子颤抖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颤声说道。
“老师我我可以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和小恒哥哥写信了”
“但是但是能不能求求您,让我再把最后一封信送出去?”
千寻疾闻言,心中一松。
斩断关系也好。
他正要点头,但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
最后一封信?
这最后一封信,是要去救玉小恒的!
千寻疾的眼神,瞬间变得森然。
他刚刚平复下去的怒火,像是被泼上滚油,轰然暴涨!
为了一个外人,她竟敢做到这个地步!
“很好。”
他挥了挥手。
“送圣女殿下,去禁闭室。”
“好好修炼。”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地补充道。
“一个月。”
侍卫们心中一凛,不敢有丝毫迟疑,齐声应是。
两人上前,架起瘫软在地的比比东。
千寻疾转过身,背对着她,再也没有看一眼。
他身后,隐隐传来小女孩绝望的哭喊。
“不要!老师,我不要去!”
“我错了老师我真的错了”
“求求您,让我把信送出去吧小恒哥哥他会死的!”
“您您帮我写信也行!就说我们断绝关系!求求您了”
哭喊声渐渐远去,变成了压抑的啜泣。
最后,似乎有几声不甘的、尖利的嚎叫从远处传来,又很快被厚重的石门彻底隔绝。
整个房间,重归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