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瞬间死寂,连背景杂音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几秒后,传来无邪近乎破音的惊呼:“木栖?!你在哪?!你没事吧?!你你怎么能打电话?!”
紧接着,是胖子凑过来的大嗓门:“妹子?!真是你?!你跑哪儿去了!急死我们了!”
还有黑瞎子骤然靠近、压抑著某种情绪的声音:“张木栖?”
张木栖甚至可以想象出他们此刻围在一起,对着卫星电话目瞪口呆的样子。她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带着冷意的弧度,语气依旧平淡:
“我没事,好得很。在家呢,刚吃了西瓜,挺甜的。”
“这次,才勉强算一笔勾销。”
“但是黑爷的,还得另算。”
“他欠我一刀子。”
“”
又是一阵沉默,估计对面几人脑子都宕机了。
“哦,对了,跟你们说一声,”张木栖继续用那种气死人的随意口吻说道,“张麒麟我也带走了。我看他在那儿待着挺危险的,就顺手捞回来了。你们不用等他了,也不用找我了。”
“什么?!小哥在你那儿?!”无邪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震惊和一丝荒谬的狂喜,“他真的出来了?他怎么样?!”
“在我家客房躺着呢,还没醒,不过死不了。”张木栖瞥了一眼客房窗户透出的灯光,“行了,就跟你们说一声,免得你们傻等。卫星电话费挺贵的,挂了。”
“等等!木栖!”无邪急切地喊道,“你在北京?我们马上”
“嘟——嘟——嘟——”
张木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顺手把电池板抠了出来,杜绝了一切被追踪或回拨的可能。
她把手机扔回柜台,走到院中,仰头看着北京难得清澈的夜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想象著电话那头,雨林深处,陨玉之外,一群人从极度的担忧、寻找,到接到电话后的震惊、狂喜,再到被她轻描淡写的语气和挂断电话的行为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的憋屈模样
嗯,心情终于舒畅了一点。
她转身回到客房,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张麒麟,眼神复杂。
“族长,你可得快点醒。”她低声自语,“等你醒了,咱们还得好好算算账呢。至于外面那群着急上火的就让他们先急一会儿吧。”
夜色中的四合院重新恢复了宁静,只有蝉鸣阵阵。
另一边,几个人快气疯了。
再打电话过去,已经打不通了。
不同于气的跳脚的几个男人,阿柠并没有多生气。
张木栖的包后来交给了她,包里满满的都是吃的,甚至还有俩苹果,夹层里还有厚厚一打符纸。
黑瞎子最后一丝表情都消失了,平静得可怕。
“真是个好姑娘啊”
黑瞎子咬牙。
如果只是哑巴张在这儿,他才懒得等,要不是怕她出事儿,要不是怕她出意外
要不是谢雨辰拦著自己,他差一点就进去了。
结果她在家吃西瓜!
这是早就算计好的吧!!!
无邪倒是松口气,两人都没事儿就行。
谢雨辰看黑瞎子要气的冒烟了,拍拍他的肩膀:“你就松口气吧,要是我被绑架到这儿,才懒得打电话过来让人别等了,巴不得他们等到死呢。”
黑瞎子缓缓吐出一口气,道:“花爷说的有理,但是回去之后,瞎子我有的是手段”
无邪立马就窜出来了:“可不能再瞎弄了!再生气岂不是要点二十个男模!”
胖子一下子就笑了:“二十个,太多了吧?”
“别管,你要是惹她生气了,那男模的钱你出!”无邪毫不客气的对黑瞎子说。
“没听到他说我和她的账另算吗?”黑瞎子嗤笑,“还要算账呢”
——
其实张木栖一开始不是很想打这个电话,但是如果不打感觉无邪真的会一直等张麒麟。
张木栖这两天请了个伙计帮自己看店,自己在家晒太阳,没事儿看一眼张麒麟。
恢复的很好,身上已经没什么伤口了,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傍晚,张木栖躺在摇椅上,吃著小零食看西游记。
拜托谁能拒绝猴哥啊!
看那老登还不如看猴子。
张麒麟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上半身的衣服没了,贴满了符纸。
他现在的状态非常好,抬手一看,连自己手上的疤痕都没了。
木栖
张麒麟环顾四周,他不认识这个房间,但是窗子外面的院子他认得。
是木栖家里。
张麒麟起身,发现旁边没有衣服。
他抿抿唇,只好裸著上身走了出去。
张木栖还在看猴子,感觉身后传来了动静,一回头,一个裸男看着自己。
“醒了?你”
张木栖话还没说话,张麒麟快步走出去,翻墙回了自己家,不到半分钟又翻回来。
套了件帽衫。
张木栖有点无语。
“你受伤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过了”
张麒麟看着张木栖。
“好好好,不讲不讲,要吃点东西吗?”张木栖忍笑,去了厨房。
张麒麟跟到厨房门口,张木栖顺手指使:“冰箱里的鸡蛋拿一下。”
张麒麟照做,冰箱里面的东西不多,张麒麟不知道拿几个,手上捧了一把过来。
张木栖笑了一声:“你要吃这么多吗?”
张麒麟摇头,放下三个,把剩下的又放回去了。
张木栖给他下了碗面条,等水开的时候,张木栖问:“你没有失忆吧。”
张麒麟“嗯”了一声。
“那就是都记得了?”张木栖回头看他,光线明明灭灭的映射在张木栖脸上,显得人有几分温柔,“记不记得你们把我绑架了?记不记得我的一大串符纸?”
“嗯。”
“虽然你救了我很多次,但是我还是很生气,我要补偿。”张木栖看着张麒麟道,“不然不给你吃面条。”
张麒麟点头,走了。
“哎?怎么走了?水开了面要下锅了!”
张木栖挠挠头。
咋,不吃了吗?
十分钟后。
张麒麟拿来一个坛子。
张木栖的面正好好了,煎了三个鸡蛋搁碗里,色泽金黄,看着很诱人。
“这是什么?”张木栖接过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