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珩思索时。
只见校场队伍已团成圆形,中间队伍成太极双鱼状蠕蠕周流而动,四周外围的军士人手一弓,护卫着里面的队伍整顿。
倾刻间。
以两个太极鱼眼为内核,内中重新整成两个方队,外围军士向中一合,竟组成三千军士合成的一个大方阵,纵横踏步而行,恰结成“万寿无疆”四字。
就连白举儒等人都看呆了。
“好!”
女帝看得心惊,面上却颜色和平,点头微笑起身道:“咱们下台,到校场大营里接待游击以上军官!”
“是!”
秦王对今日的表现很满意,女帝的微微色变他早就看在眼里。
今日威慑。
就是要让女帝知道自己的分量,她要是敢反驳自己提出的粮饷,那就要考虑带来的后果!
女帝缓步走下校台台阶。
秦珩眼疾手快地跑过来,目光扫了眼贾植。
贾植虽不知道秦珩要干什么,但他反应极快地让出半步,校场的台阶不宽,贾植让出半步,后面的秦王和大臣们不得不稍稍停顿。
这下就拉开了秦珩个女帝的距离。
女帝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靠近过来的秦珩,又见贾植后退,就知道他有话说。
秦珩语速很快地说…
白举儒等人看到秦珩在皇帝耳边嘀咕什么,微微蹙眉。
秦王微微蹙眉。
总觉得他们是在蛐蛐自己。
进入校场大营,皇帝进内居中而坐,众人跟着鱼贯而入,大营内放着冰块,众人进入,顿觉全身清凉。
秦王在外面喝令几句,见皇帝旁边有个座,料是自己的,躬身道:“陛下,本王已经传唤将领们前来参拜!”
“好!”
皇帝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笑着点头,虚手一指座:“皇叔请!”
“谢陛下!”
秦王径直坐了下去。
这时,二十多名副将、参将、游击已经进来,顿时腰刀佩剑铮铮,马刺踩得青石板砖叽叮作响,向皇帝行三拜九叩大礼。
皇帝上下打量着这些个军汉,虽是大热的天,身上的铠甲却穿得一丝不乱,笑着说:“京都的秋老虎还是很厉害的,这流火烁金的天儿,生受了你们——”一面转头对贾植道,“——传旨,发内帑五万,赏给今日会操军士!”
“谢陛下隆恩!”
众军士谢恩的声音震得山响。
皇帝转头笑着对秦王说:“皇叔,朕早就听闻你练兵有方,但从未亲眼见过,今日一见,才知名不虚传呐!”
秦王听得舒服,傲然道:“别的不敢说,练兵打仗,本王是行家里手!”
皇帝笑着说:“如此这般兵士,在凉州有多少?”
秦王不假思索地说:“本王不是自吹自擂,今日来京的兵士,都是随机挑选的,真正的精锐,在边防上,防备匈奴呢!”
秦珩听得心底暗笑。
皇帝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莞尔笑道:“那就好!只要不影响了你就好!皇叔你也知道,京都还有各州的驻军,都没打过仗,兵也练得毫无章法,朕想着,这三千兵马就先留在京都,巡回操演着让各地驻军学习学习,然后再回凉州!”
又继续笑道:“况且这么多人,打前站号房子安排粮草都比较麻烦,这样的话,你也省心,他们也从容些,岂不完美?”
秦王眉头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
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皇帝把他的神态变化收在眼底,已确定这些兵马是他精心挑选出的精锐,心底腾起的惊怕瞬间烟消云散,目光不经意地看向秦珩。
秦珩的目光也注视着秦王的神色变化,旋即目光看向女帝。
两人目光一碰。
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如秦珩所料,秦王这次带来的这些兵马,都是他精中选精,从万军中挑选出来的,不但打仗勇猛无比,更是难得的百战老兵,是他专门挑选出的王牌。
为了打造这支队伍,他耗费了不知多少银子。
没想到皇帝一句话就夺了去。
说得好听是暂留。
万一文昭变卦,将这些人全部留京,多年血本岂不赔得精光?
但他前面的话说得太满,现在反驳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但为了自己的精锐老兵,他不得不打着自己的脸,笑道:“这些子兵都是些难以管教的兵痞,粗人,在边疆那种地方生活惯了的,待在京都这个地方,必定生出祸端来,要是闹出什么不愉快,可就不好了!”
皇帝哪里肯松口?
这就是秦珩的一石二鸟之计的第二鸟,一是确信凉州铁骑都这么厉害!儿时这三千铁骑确实练得好,谁都喜欢。
就笑着说:“朕倒是看这些兵训练有素,不会出现什么乱子!你说的粮饷的事儿,如今朝廷困难,你是朕的皇叔,自家人,别人靠不住,自家人还靠不住?明日你递牌子到养心殿,白举儒、张贺磐、严忠正!”
三人起身:“臣在!”
皇帝:“明早一起来,详细商议一下凉州粮饷之事。”
三人:“是!”
“这三千人就暂留在校场,”皇帝已经站起身,其他人慌忙跟着站起身,“好好让京都的兵士学习学习!”说着便走,不给秦王再说话的机会。
秦王还准备摆擂台,让秦珩上擂台出丑呢,结果皇帝不给他这个机会。
众人慌忙跟着走出大营,上了轿子离开。
秦珩的轿子刚准备往坤宁宫去,就见刘宇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拦住秦珩的轿子说:“秦公公,陛下叫您去养心殿!”
秦珩一愣。
现在叫他去养心殿干什么?
带着疑惑,就对乔阶说:“走,去养心殿!”
养心殿。
皇帝早就换了明黄龙袍,换上一件舒适的月白色绣金龙长袍,殿宇两侧放着满满的两大盆冰块,散发出冰爽的气息,使得整个殿宇清爽凉快。
“今儿你做得不错!”
女帝见秦珩进来,没让他跪,直接说:“这三千兵马果真是秦王的精锐!”
秦珩道:“或许是精锐中的精锐。”
女帝笑了笑,旋即笑容收敛,盯着秦珩说:“现在,是不是可以给朕说说,陈洪打回去的那个奏疏里面,写的是什么了吗?!”
秦珩心底陡然一惊。
没想到女帝的话题会突然跳到这个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