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王爷!”
就在这时,秦王身侧的人往前半步道:“此对虽说工整,但文辞低俗,岂能端上台面?如此对句,有辱皇家威严!”
“对!”
秦王立即符合,并请旨:“如此垃圾的文辞,有辱皇家颜面!这个狗奴婢明显是借着对子故意侮辱皇家,本王请陛下立斩此奴!以正我皇家威严!”
“秦王殿下!”
皇后却笑着说:“本宫倒是觉得雅俗共赏,上下同乐,并无不妥!再说了,就是个对子,哪儿来这么大的罪过?”
“皇后说得极是。”
女帝即对秦珩的才华感到震惊,又对秦珩能站出来替自己解围感到欣慰,赏都来不及呢,哪里会治罪?
就笑着对秦王道:“皇叔太过敏感了,不过是对子而已!”
“秦王殿下!”
秦珩躬腰,嘴角却勾着笑,这笑有种尽在掌握的味道:“奴婢在出对前,就已经请了秦王殿下赎罪,秦王殿下也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赎了奴婢的罪!奴婢想着秦王殿下手握大军,镇守边疆,必定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故而斗胆说了。没想到秦王殿下会出口治奴婢的罪,那奴婢只好领命了!”
白举儒的目光快速略过秦珩。
没来由的,他感觉这个叫秦珩的太监有深度。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却把秦王架了起来,无论秦王杀与不杀秦珩,秦王失信的行为已经成为事实,但秦王还不敢直接杀了秦珩做实这个事实。
也就是说。
秦王已经被秦珩轻飘飘的几句话,变成失信之人。
“陛下!”
站在秦王身侧之人躬腰开口:“我秦王殿下出的对子是高雅的,而不是这等低俗腌臜之嘴说出的粗鄙之语;我王是赎你无罪,但没有赎你藐视皇家之罪!我王菩萨心肠,又在宫中,不愿给陛下难堪,你若是能对出好的对子来,我王不但不杀你,赏赐依旧!”
“这简单啊!”
女帝刚要开口阻拦,没想到秦珩毫不尤豫地答应下来,而且这话回得非常轻便,仿佛做出这个下联不足为道似的。
“狂妄!”
秦王极度轻篾地扫了眼秦珩,“本王倒要看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有几斤几两,来人,把本王的随身王牌拿来!”
“是!”
那人快速跑下去,不多时拿上来一块刻着‘秦王’二字的纯金王牌。
秦王将王牌放在桌子上说,对秦珩说:“你若是对得出来,这王牌本王就赏给你,你若是对不出来,本王就用这王牌下令,杀了你!”
“陛…”
“四诗风雅颂!”
皇后刚要给秦珩求情,毕竟满朝文武都对不出的对子,让秦珩对实在太为难人了,前面的一句或许是秦珩随口胡诌的,有运气成分,不一定能对出高雅的。
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秦珩就脱口而出了。
“嘶!”
全场闻声,倒吸凉气。
白举儒的眼眸这次毫不掩饰地看向了秦珩,带着几分震惊的光。
张贺磐和严忠正的目光同时看向秦珩。
女帝的眼眸里闪出毫不掩饰的光,目光中隐隐藏着一个女人对男人才华的仰慕。
皇后的目光先是一怔,旋即两眼含笑看着秦珩。
太后白云舒则是攥了攥拳头。
心里后悔地想着:“没想到秦珩还有如此渊博的学识,我们当时真的太低估这个人的潜力了,早知道就该早早除了他!”
此时此刻。
秦珩成为全场的焦点。
而秦珩却表现得很随意,接着说:“奴婢还有,比如三才天地人,六脉寸关尺,九章勾股弦等等,这不是很容易吗?”
其实这个对子并不难。
难的是古人对这个对子的讲究限制了思维的发散,八股文的取仕的条条框框限制了人的思想,导致一下子对不出来。
不是学识问题,是思维问题。
听到秦珩接二连三的张口就来的对子,秦王额头冒汗了。
他手中的王牌不保啊!
这王牌可是先帝御赐给他,也是他身份的像征之一,没想到真的要赏赐给这个没根的奴婢!
“很好!”
秦王略略思索,狞笑一声,“没想到你这奴才倒也有些学识,既然说到这儿,倒不如再多来几对,给陛下和太后助助酒兴——”随后指着旁边的人道,“——本王这位随从叫李东旭,顺康三十六年的举人,是个对子高手,就跟你这个奴婢比一比!赌注,本王这边除了王牌,外加十万两见票即兑的龙头支票,你呢,还是赌你的这颗人头!”
秦珩脸色微微一变。
还玩儿命啊?
虽说他带着后世的脑子,但也不敢小觑古人的智慧。
鬼知道这个叫李东旭的肚子里读了多少墨水,要是从哪个四书五经里面找出一个对子来,自己能对得上吗?
石承则是暗笑。
心底暗道:“叫你爱出风头!出啊!你继续出啊!要是十万两银子能买你的人头,咱家愿意出一百万!”
“今儿是皇叔回京的日子,不宜见血,赌人头就算了!”
陛下开口了,“朕这里倒是有个南方进贡来的‘破立丸’,对内气境修士很有帮助,还能助锻体期修士突破内气,此药丸价值不低十万,就以此物为赌注吧!”
秦珩的目光立即被‘破立丸’吸引了。
武者的药丸是最难得的。
比银子还珍贵。
因为这些药丸都需要上百年的药材熬制而成,而年份能达到上百年的,寥寥无几,可见这药丸的珍贵。
“好!”
李东旭的目的不是得到药丸,而是要赢秦珩,给秦王争口气,“那就开始吧!我出上联,这位秦公公,对下联!”
秦珩伸手:“请!”
李东旭张口就来:“十口心思,思家思国思社稷!”
秦珩略微一想,笑着面对陛下:“寸身言谢,谢天谢地谢陛下!”
“好!”
下面有人立即喝彩!
皇后看向秦珩的眼里能闪出星星来。
女帝心情畅快,心底深处对秦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石承:“狗东西!还真有点东西!”
李东旭认真起来,拍拍脑门说:“图画里,龙不吟、虎不啸、鱼不跃、蟾不跳,笑杀了蓬头刘海!”
秦珩笑了:“棋局中,车无轮、马无鞍、象无牙、炮无烟,闷死了寨内将军!”
李东旭见秦珩对得快且工整,立即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太监是在扮猪吃虎,额头顿时冒了汗,因为他要是输了,秦王输的是十万两银子和御赐王牌,自己输的可是脑袋!
来时!
他信誓旦旦地给秦王保证,那绝对无人能破。
没想到被秦珩轻松化解。
如今赌注加到这个份上了。
他必须得赢。
否则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