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里屋,只见许伍德光着身子,被打得鼻青脸肿。
许伍德哆哆嗦嗦穿好衣服,程大元冷笑道:"走吧,派出所路可不近。”
许伍德面如死灰。
这年头通奸虽不似旧时要浸猪笼,可要是进了局子,放映员的工作准丢,少说也得蹲十年八年。
更别说他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私放电影、收受贿赂、祸害妇女,数罪并罚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要左要右,你自己挑。”
许伍德吓得魂飞魄散,两手死死攥在一起:"这这使不得啊!
“行,那我再给你个机会,拿一千块钱来赔罪,这事就算翻篇。”
陈大元虽答应嫂子不送许伍德进派出所,却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先前故意用送派出所和砍手威胁,就是为了让许伍德觉得赔一千块不算离谱。
这年头工资低,普遍二十块左右,有些工作甚至只有十几块。
物价又不稳,指不定哪天就疯涨。
一千块相当于陈大元四年的薪水,可不是小数目。
许伍德最近也想通了,贩粮不是他的强项,还是放电影能捞外快。
虽然攒了几百块,但其中还包括从易中海那儿弄来的三百块。
一听要赔一千,他顿时慌了:“兄弟,这也太多了,能不能少点?”
“你以为钱是我要的?举报的老钳工得分一份,大部分是赔给嫂子的,你干了缺德事,不该赔吗?”
“该赔,该赔……”
许伍德嘴上应着,心里却琢磨起陈大元的话。
原来自己被抓是有人举报,老钳工?会是谁?
轧钢厂现在人多了,近千号员工,但老钳工基本都是以前的老人。
和他有过节的,只有住中院的易中海。
去年他贩粮时,易中海挑唆许大茂砍何雨柱,最后他和何雨柱从易中海手里讹了一千五才罢休。
自那以后,两家关系恶化,见面顶多点个头。
除了易中海,谁会知道他跟廖秀叶的事?何雨柱?不太可能,他又不在轧钢厂上班,哪能知道这么隐秘的事?要是何雨柱知道了,肯定直接报警让他家破人亡。
想来想去,只有易中海会暗算他。
许伍德恨得牙痒痒,心里把易中海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易中海装得一副老好人样,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年怕老婆爹,才假装和易嫂子恩爱,私下却跟白寡妇不清不楚,还让何大清替他养儿子。
肯定是记恨去年那一千五,现在逮着机会报复。
许伍德忍不住问:“大元兄弟,你说的老钳工……不会是易中海吧?”
说完紧盯着陈大元的脸,想看出点端倪。
“易中海?你怎么想到他?”
陈大元一愣。
他之前也没琢磨出是谁递的条子,字写得歪歪扭扭,根本查不出。
只觉得可能是哪个看不惯许伍德的老钳工暗中报信。
被许伍德一提,倒觉得有可能。
去年易中海和许伍德因为贩粮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易中海忍到现在才举报,也不是没可能。
许伍德没从陈大元脸上看出答案,但心里已经认定是易中海。
除了他,没哪个钳工会这么下作。
陈大元懒得纠结是谁举报,眼下最重要的是让许伍德掏钱:“少废话,我说了不是他,谈正事!”
许伍德却更气了:“肯定是他!你还替他瞒?这老阴货,真够毒的!”
“闭嘴!再罗嗦别怪我不客气!”
陈大元烦了,不管是不是易中海,现在都得先解决许伍德。
许伍德顿时蔫了,是不是易中海捣鬼已经不重要,眼下得先过了这关再说。
他早盘算过,若把事情闹到派出所,不仅嫂子要被逐出家门,自家也会沦为街坊笑柄。
不如私下解决,既能保全名声,又能从许伍德身上捞一笔。
许伍德盯着纸笔 ,随即明白过来。
他知道若不照办,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
写完认罪书,他又被迫写下两张欠条:一张六百,一张四百。
六百是明天的赎金,剩下四百得找亲友凑。
许伍德心如刀绞。
这一千块足够在城里买个小院,如今却要白白送人。
可想到牢里那些传闻,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等众人散去,程大元又折返回来。
这次廖秀叶亲自给他开了门。
程大元心头一热,这风韵犹存的嫂子往后就是自己人了。
次日,许伍德变卖家当凑齐六百。
几日后,许伍德终于借到四百赎金。
拿回认罪书的瞬间,他长舒一口气。
这笔巨债虽令 疼,总比身败名裂强。
想起这场无妄之灾,许伍德恨得牙痒——都是易中海那个老狐狸在背后捣鬼!
程大元倒是守信之人。
拿到尾款后,他特意请易中海下馆子。
酒过三巡,硬塞给易中海两条好烟两瓶佳酿。
这天许伍德加班检修机器,路过饭馆时,恰巧通过窗户看见这对"忘年交" 言欢。
易中海推辞不过,最终笑讷了那份厚礼。
许伍德怒火中烧,程大元和易中海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搅和到一起。
轧钢厂几百号人分属不同部门,他俩素无往来。
如今程大元又是请易中海喝酒又是送礼,要说没鬼, 许伍德都不信。
越想越气,这易中海竟敢在背后捅刀子。
瞧着他那副得意嘴脸,许伍德计上心头。
他花三分钱在杂货铺买了个麻袋,提前蹲守在易中海回家的必经胡同。
不多时,醉醺醺的易中海拎着网兜晃进巷子。
许伍德瞅准时机,一个麻袋套头,顺势一别。
易中海应声倒地,刚要呼救,迎面就是一顿老拳,打得他眼冒金星。
骑在易中海身上的许伍德越打越解气,拳拳到肉。
转眼间易中海就鼻青脸肿,嘴角渗血。
发泄完,许伍德抄起网兜撒腿就跑。
易中海狼狈地扯下麻袋,巷子里早没了人影。
他啐出一口血痰,里头还混着颗断牙。
报案时,民警说最近治安案件频发,会加紧侦查。
易中海顶着猪头脸回到四合院,刚应付完闫埠贵,迎面撞见何家父子。
何雨柱眼尖,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借着吵架的由头,何雨柱故意喊住许伍德。
老许做贼心虚,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倒是贾东旭殷勤地搀着师父回屋擦药。
何大清看得云里雾里,何雨柱却已琢磨出味儿来——看来这出好戏,还得接着往下唱。
许伍德自以为事情办得天衣无缝,爽快地掏出一千块钱打发了程大元。
谁知没过几天,厂里就传起了风言风语。
这天许伍德下乡放完电影回来,刚踏进轧钢厂大门,就发现工友们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有人面露同情,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眼里闪着莫名的艳羡。
他拉住两个相熟的工友打听,对方却支支吾吾不肯明说。
许伍德心里直打鼓,赶紧回办公室存放好放映设备,转头就问科长:"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科长点点头,说这两天突然冒出个传闻,说许伍德借着放电影的机会,跟十里八乡的寡妇小媳妇都有染。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转眼间全厂上下都知道了。
正说着,就见许伍德脸色刷地惨白,身子晃了晃,转眼又变得铁青。
许伍德先是摇头,继而又尴尬地点点头,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丑事曝光,比直接把他扭送派出所也好不到哪去。
科长训了他一顿,许伍德刚想辩解,科长就摆手道:"跟我解释没用,现在全厂都传疯了。
你儿子许大茂听说后,已经请假回家了。”
许伍德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没在办公室见到儿子。
这小兔崽子肯定是听到风声,赶回家告状去了。
这下可糟了。
之前那笔钱就是编谎话从家里拿的,现在事情败露,老婆肯定猜得到钱是用来赔人家的。
今晚回家还不得闹翻天?
你还是先把家里安顿好再说。”
许伍德心里明白,只要没人站出来指证,工作或许还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