垦荒队的事情结束后,接下来就是桃源村的防务事情。
事情很大,李明珠亲自找到了赵志刚,郑重开口说道:
“赵署长,如今外有强敌窥伺,内有新附之众,警署责任重大,必须时刻小心谨慎。”
赵志刚当即沉声回应道:
“明白。”
“我们警署现有警员,已经分为日夜两班巡防。”
“另外,按殿下与苏先生此前定下的方略,民兵制度化已开始推行。”
“全村十六至四十五岁男丁,除残疾及特殊技艺者,农闲时均需参加操练,每旬三日,由警员带队,习队列、格斗、简易阵型。”
“目前已登记适龄者一百二十二人。”
随后顿了顿,继续说道:
“另外,还从中选拔体魄健壮、反应敏捷、家世清白者,组建成了常备民兵队。”
“暂定员额八十人,装备优先配发。”
“目前已初选六十人,正在考核中。
“另外,常备民兵平日的任务是,负责半数轮值巡防、协助训练普通民兵,半数在指定区域屯田,亦兵亦农,战时可迅速集结。”
听完这些话,李明珠很是满意,点头说道:
“不错,照这样下去,我们桃源村很快就能发展出一两支可堪一用的力量。”
“对了,兵甲方面怎么样??”
赵志刚闻言回答道:
“兵甲方面,钢铁厂和五金厂日夜赶工,修补缴获的皮甲、铁片甲已有四十余副,新打制长枪头一百七十个,环首刀三十把。”
“还有火枪,目前又制成两支,总计7支。”
“训练用可以,列装还需时日。”
“另外,量产计划也在稳步推进中。”
李明珠暗暗记下这些数字,随后继续探讨一些细节问题。
时间渐渐流逝,皎洁的月光从山坡露出。
而就在这个时候,村子西边,建设营的工棚区内。
工棚是用粗木和茅草临时搭成的,大通铺,住了近百名降卒。
空气中弥漫着汗味、体臭和稻草霉味。
侯三躺在靠边的铺位上,睁着眼,盯着黑漆漆的屋顶。
他今年二十七八岁,长得非常精瘦。
左脸有一道淡淡的刀疤,是早年跟着孙豹剿匪时留下的。
与孙豹是同乡,更是其亲卫队出身,心腹中的心腹。
那日晒谷场上,他跪在俘虏堆里,眼睁睁看着孙豹的人头滚落,血溅五步。
那一刻起,他心思就已经变了。
投降?
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赵志刚的审讯,吴全的甄别,他都应付过去了,编造了一个父母双亡、被强征入伍的可怜身世。
因为他干活卖力,沉默寡言,还被选入了建设营中相对“可靠”的那一批,负责在砖窑和伐木场之间运送材料。
因此,这给了他观察的机会。
白天,他推着独轮车,目光看似低垂,实则将走过的路径、岗哨的位置、工坊区的大致布局、粮仓外围的防卫情况,一点点刻进脑子里。
细致观察之下,他发现,村子防御的重点在东西两侧的栅栏和哨塔。
北面靠山,南面临河,相对薄弱。
兵工坊那片区域总是叮当响,烟雾缭绕,有持古怪暗器、身穿古怪衣服的人把守,寻常人不得靠近。
通过了解知道,那些人是仙兵。
也有一个别的称呼:警员
粮仓在村子偏北位置,是几间加固过的旧仓房,白天有人搬运粮食进去,晚上有固定岗哨。
他还注意到,那些蓝衣警员虽然装备奇怪,纪律严明,但人数毕竟不多。
真正有战斗力的,恐怕就是赵志刚正在组建的那支“常备民兵队”。
至于普通村民,经过那一战,虽然心气高了,但本质上还是农夫。
“上百号人。”
侯三在心里默算:
“就算装备好些,训练些时日,又能如何?”
“黑旗军真正的精锐在京城,那才是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悍卒!”
“所以,我需要更多的人手,至少,需要几个能信得过、敢拼命的弟兄。”
想到这里,候三再次喃喃起来:
“建设营里的几百降卒,真正死心塌地认命的恐怕不多,更多是畏于那些“妖法”和当下的活路。”
“不过,假如有机会,只要有人挑头,点起那把火,我黑旗军的战意肯定会重新燃烧起来。”
正想到这里时,候三脑海忽然灵光一闪:
“那么这个人,只能是他了!!”
这几天时间里,他暗中试探过不少人。
最终,目光锁定在同铺位的、一个叫王疤瘌的男人身上。
这人原是个老兵痞,私下里抱怨过苦役太累,吃不饱。
还有一个叫刘杆子的。
眼神里经常会流露出异样目光。
交谈时,偶尔也会透露出以前在军营里欺负百姓、吃香喝辣日子的怀念。
“这两个人倘若用得好的话,绝对是一个突破口!”
“我黑旗军,还是有机会的。”
候三喃喃着。
一个计划,渐渐浮现在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