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破野揉着肚子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韩岳差点破功,不耐的翻了个白眼,“饭还没上来呢。”
他是个武将,也懒得把场面功夫做的太过周全。
萧破野:“是哈 ,外祖父最近身体可康健,家中一切都好吧,我外祖母身子骨可还硬朗?”
韩岳忍无可忍,“你外祖母去了三年了你不知道吗?”
萧破野:“”
他真不知道,就是顺嘴闲聊,这,聊到马蹄子上了。
改口吧,“竟是这样,我远在敕勒部不知此事,外祖父怎不派人通知我一声,我必亲至楚都拜祭。”
韩岳:“
闹了半天是他的错?
借着桌子的掩护,手忍不住揉了揉肚子,许是刚刚吃完饭的缘故,他觉得自己格外不经气,此刻肚子隐隐作痛,这天杀的萧破野,不干人事的东西。
说话间韩守德进了屋,萧破野又找到了话题寒喧,“我瞧着大舅舅跟您长得很象,颇有乃父之风。”
韩岳都快气笑了,乃父之风是这样用的吗?
就只是夸父子长得象吗?
罢了,这草原蛮子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已是不易,他还能指望着他言辞周全不成。幸好他没问自己另外几个儿子,若是问了呵,他定亲手柄他打出去。
萧破野当然没问,韩家六个儿郎战死沙场之事各国皆知,他不至于无知到这种程度。
门外士兵端来了饭菜,萧破野这叫高兴,一边给傅知遥拿筷子一边递过去一个白面馒头,“快吃,吃饱了好谈正事。”
韩守德被那个莫明其妙的乃父之风气到了,忍不住阴阳道,“我瞧着汗王这里吃饭才是正事。”
“那是,人以食为天,不吃饭会饿死,这是天大的正事。”
韩守德一噎,这话他竟无法反驳。
傅知遥那边已经开吃,没洗手就没洗手吧,饿的时候管不了那么多。然后一边拼命压下嘴角一边快速吃饭,萧大傻子今个真的好气人。
你也挑不出大毛病,反正就是心堵。
装疯卖傻,其实萧破野颇擅长。
萧破野吃饭快,顾及着傅知遥还没吃完等了等,傅知遥也不在意,“你谈你的,我慢慢吃。”
萧破野乐了,“行。”
他就待见她小媳妇儿这个大大方方的劲儿,别的草原姑娘也大大方方,但是没她会撒娇,他就喜欢又撒娇又大方还会作的。
韩岳父子瞧着萧破野在那看着媳妇儿一脸宠溺,面面相觑,这,跑他们这里谈情说爱来了?
韩岳清了清嗓子,“野王吃饱了?”
“恩,还差点,等会肘子跟鸡上了还能再吃点。”
韩岳:“”
他就多馀问这句。
韩守德:“野王有何来意,不妨直说。”
“哦,本王想和韩家合作,当你们韩家手中刀刃,指哪打哪,不指哪就不打。若你们想给萧瑾渊添添堵什么的,草原这片本王都能做到。”
韩家父子:过于直接了。
韩岳:“大皇子得罪过野王?”
“没啊。”
“那野王这是为何?”
“我都说了为了巴结外祖父你。”
韩岳冷笑,“哼,我韩家有值得野王巴结之处吗?若是野王想借助韩家回楚国,那韩家做不到。”
萧破野的身份,楚王没承认过,也没否认过。
当初萧破野出生后,敕勒部的老汗王说不是他的种,便将萧破野扔到一个牧民家养着。几年后楚帝听说了此事派人去看过萧破野,看过之后也没说将人接回来,只道了一句,“在草原养个狼崽子吧。”
这事便就此揭过。
而他如今确认萧破野是楚王所出完全是看脸,这脸过于权威了,敕勒部的老汉王他也见过,生不出来萧破野这么好看的人。
楚国皇室出美男,尤其楚帝和他这些个皇子,个顶个的好看。
这萧破野尤其好看,且更为霸气、贵气,不愧是皇嗣。
萧破野乐了,“我有自知之明,楚帝看不上我这个蛮人儿子,我也看不上楚帝的衣冠楚楚,互相看不上。”
韩岳:“大胆,竟敢辱我楚国陛下。”
“行,不说他,说说咱们的合作。如今萧瑾渊逼得紧,窦家如日中天,三皇子这位中宫嫡出的皇子恐怕争不来那太子之位。”
韩岳和韩守德皆蹙眉黑了脸色,这事儿,大家都看得明白,他们又如何不知。
“楚帝看重萧瑾渊,倚重窦家,无非是为了卫国。他不是多疑昏庸的君主,也不是不信韩家的忠心,他只是想灭宣,报母仇,泄国恨。
几位皇子中,目前看唯大皇子萧瑾渊能担此重任,毕竟三皇子身后是韩家这样的主和派。
萧瑾渊这人,心量不宽,若是他坐上了皇帝宝座,韩家的军权自是保不住,韩氏满门的性命,危矣。”
身后突然传来“当啷”一声,韩岳和韩守德俱是心头一紧,一看声音的来处,傅知遥一脸歉咎指着碗,“没拿住,勺子掉碗里了。”
韩岳气乐了,“这还带配乐的,野王和野王妃跑我这说书来了。”
傅知遥:“”
罢了,继续喝粥吧。
萧破野那叫不爱听,“说本王就本王,说我媳妇做甚,你嗓门那么大吓得我媳妇儿都不敢喝粥了。”
继续喝粥的傅知遥抬头看见三道目光扫了过来,默默的放下了勺子。
萧破野对着傅知遥道,“你接着喝,长辈们不差你一口粥。”
傅知遥笑笑,乖乖巧巧继续喝粥。
韩守德:“你们谈情说爱回敕勒部谈去。”
“本来是这么想的,可如今不是有求于外祖父和大舅父。”
韩岳:“你所求究竟何事?”
萧破野挠了挠头,“还不是我这个不省心的媳妇儿,”
韩守德闭了闭眼,又来了。
萧破野继续道,“我那岳父傅慎洲因为嫁妆之事恼了我岳母和我媳妇儿,如今董家的生意在卫国是没法做了,这不我那个外祖父老奸巨猾,悄悄变卖产业隐身楚国,欲在楚国再开商号,东山再起。”
韩岳揉了揉眉心,萧破野的话——他听着咋那么别扭呢?
那个外祖父,意思外祖父好不值钱,随口一叫?
还有老奸巨猾,他说谁呢?
但又不能问,问了好象自己认了他这个外孙子似的,他韩家跟萧破野可没啥血缘关系,这混帐东西他可没兴趣认,听一次少活一月,见一次少活一年,忒气人。
这是他第一次见萧破野,呵,真后悔见他。
他今个打死也不同这混帐东西合作,太气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