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不过片刻功夫,这个娇滴滴的王妃竟然打败了沙棘部的汗王,草原上的猛将。这这这——众人颇有些目定口呆。
傅知遥却并未停手,长鞭如雨点般落下,抽打在烈瀚的肩背、手臂,每一击都力道十足。
她用貌似不太熟练的草原话道,“美人该强者得之?若美人是强者呢,觊觎美人者是不是该死?”
傅知遥的声音中带着透骨的凉意。
烈瀚疼的答不上话,傅知遥一鞭抽到了烈瀚的眼睛上,惨叫声再度传来,原本看热闹的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傅知遥这一鞭下去,烈瀚要瞎了啊。
与烈瀚同来的人没想到这般局面,最开始是不觉得自家汗王会输,待汗王输了又顾忌着傅知遥是个弱女子,不好上去打帮手,太跌份。
原想着这个这脸丢了就丢了,汗王被抽打两下起来互骂几句就算完事,草原上打架一贯如此。
可谁知这女人竟下了死手!
“草原的规矩是强者为尊,你既敢挑衅轻慢于我,我打你两下没什么不应当。”
言罢,傅知遥转身回到萧破野身侧,浅荷色的长裙虽沾了些许尘土,却丝毫不减她的清绝。她将手中长鞭扔回给了苏赫,苏赫手忙脚乱的接过染血的长鞭。
心里啥滋味呢,咳 ,恨不得刚刚的鞭法是自己使出的。
他咋就没王妃那么厉害呢。
孟盏被傅知遥惊得下巴一张一合的,他万万没想到傅知遥武功这么厉害!!!若是这鞭子抽到自己身上——呵,他可没烈瀚抗揍。
沙棘部的人已经冲到烈瀚身边,惊呼声此起彼伏,“汗王,汗王。”
烈瀚大叫着,“我的眼睛,眼睛。”
傅知遥佯装不解,“眼睛怎么了?我可没打他眼睛,你们不要冤枉人。”
众人:“”
你没打,难道是我们打的?
萧破野唇角微微动了下,坦白说他也被小骗子惊到了。他是真没想到她武功这么高,尤其她身形灵巧,恰好克制烈瀚的武功路数。
天知道刚刚她冲过去打烈瀚时他差点没吓死,那可是烈瀚,草原上排得上号的勇士。
他一眼都不敢晃神,生怕小骗子有危险他不能及时救援,谁知——咳,他这会手还在抖啊抖的,上辈子和这辈子加一起都没这么紧张过。
小骗子的狠辣和胆量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她居然敢废了列瀚的眼睛!
确实是保了自己,然后给自己砸了一个大大的烂摊子出来,接下来的日子他又得做戏了,赔罪送礼万万不能少,说不准还得痛哭流涕。
萧破野有点头大,如今这局面还不如自己杀了烈瀚呢。
他不想收拾残局,他也想制造惨剧。
他还有点想不明白傅知遥在搞什么,一出手就玩这么大吗?刚刚不是还让自己别冲动呢?
头大的萧破野快速迈开步子,神色夸张的道,“怎么回事,不过是切磋功夫,竟误伤了烈瀚汗王吗?快传大医师过来。”
众人:“”
切磋,误伤?
要点脸吧行吗?
不过这话谁都不会说出口,原本是小打小闹,如今部落汗王受重伤可是大事。蒙多鼻子都要气歪了,今个是他的寿辰啊,这敕勒王妃竟敢如此胡闹。
若不是她长得好看,蒙多都想冲上前把这女人揍一通。
但此刻他还得向着敕勒部说话,否则这草原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听闻烈瀚近日投靠了赫拉部,他不可能任凭赫拉部砍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他大声道,“快传大医师,给烈瀚汗王看看伤。来人,把烈瀚汗王抬进金帐。”
说罢蒙多一挥手,快速有人上来抬走了烈瀚。
沙棘部脾气大的已经冲上前来要对傅知遥动手,那速和荆武一左一右挡在傅知遥身前,后知后觉的苏赫瞧着前面没地方站了摸摸鼻子站在了傅知遥身侧。
他这个亲卫长当的,咳,感觉自己象个废物。
话说那速和荆武抢他的活干啥,他才是王妃的亲卫,怎么那俩比他还有觉悟。
沙棘部的兀良是烈瀚亲弟弟,他大声骂道,“你这个毒妇竟敢伤我大哥,我沙棘部与敕勒部不共戴天。”
萧破野声音一沉,“你大哥还在地上躺着呢,对本王的王妃尊重些。”
兀良素来是个办事稳妥的,今个也是因为自己大哥受伤在上前叫骂,闻言恨声道,“萧破野,你当真要挑起两个落族的战争?”
萧破野声音中俱是冷冽凉意,“事情,不是你大哥先挑起的吗?”
兀良有些许理亏,但如今是自己大哥受了重伤,“可那卫女怎可下此狠手?”
“不下狠手,然后让草原上的男人尽知我萧破野的王妃可被调戏,可被侮辱?兀良,烈瀚好色跋扈,强抢牧民之女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沙棘部的百姓当真信服这个汗王吗?
今日是他出言不逊在先,本王的王妃,一介弱女子被迫回击。本王说的可对?”
兀良:他无法反驳。
萧破野又道,“在这片潦阔的草原,因斗勇而重伤的人每日都有,比烈瀚伤的重的大有人在。烈瀚一个大男人与女子交手,输也该有输的风骨。
我王妃没想要他的命,只是抽了他几鞭子。
即便眼睛受了伤,那也是误伤。”
兀良气死,“什么误伤,她分明是成心。”
萧破野冷声道,“我王妃已经说了,她没打烈瀚的眼睛,那便是没打。”
“野王莫非要颠倒是非?”
萧破野微靠近兀良,声音中尽是警告与威胁,“莫非兀良王子您想借此事挑起两个部族的战争吗?沙棘部的汗王侮辱敕勒部王妃,结果反被王妃打了,沙棘部百姓为了汗王而同敕勒部宣战?
哼,恐怕沙棘部百姓会以这样的汗王为耻,觉得这一仗打的极为冤枉。
兀良王子可要想清楚,这件事是谁不占理儿,又是谁会成为整个草原的笑柄?如今要紧的是烈瀚的伤势,我若是兀良王子会先带他疗伤,再从长计议。 ”
兀良被萧破野说的眉头紧蹙,他了解萧破野的行事风格,这位草原野狼从来不是个怕事的,能与他说这么多定是不想与沙棘部开战。
可这口气沙棘部焉能咽下,就算是大哥自己也不会就此作罢。
萧破野又道,“就算是要战,也要等烈瀚康复之后,否则你沙棘部谁配与本王交手?”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却也是兀良最担心的事。
这边萧破野与兀良对话,那边那速荆武已经带人同沙棘部的人扭打在一处,都没动刀剑,但都想摔死对方。
兀良尚在纠结,蒙多适时开口,“兀良王子,野王,不如都给本王一个面子,暂且停手。眼下还是烈瀚汗王的伤势更要紧。”
言罢蒙多很是不悦的扫了萧破野和傅知遥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傅知遥身上,“王妃莫不是来砸场子的?”
傅知遥颇为无辜,草原话说的慢且不熟练,“汗王恕罪,确是一时失手。只想抽烈瀚几鞭子的,不想竟抽到了眼睛上。我不擅用鞭子,一时间失了准头。”
众人:“”
不擅用长鞭还用鞭子赢了烈瀚?
得了便宜还卖乖,他们今个算是见识到了。
不过今个这事,定然不好收场,萧破野会如何取舍。
他会不会舍了卫女,给沙棘部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