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再次躺入休眠舱中,手指轻轻触碰控制面板。
他的目光扫过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确认所有参数已设置完毕。
“这次,选个偏离度更大的世界。”他低声自语。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嗡鸣声,意识穿越设备激活了。
熟悉的拉扯感袭来,林泽只觉自己的思维仿佛被撕裂成无数碎片,又在下一秒重新拼接为一个完整的整体。
当他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山脚下则是一座古老的城池。
石砌的城墙高耸而厚重,布满岁月侵蚀的痕迹,几面破旧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街道两旁排列着低矮的木质房屋,屋顶复盖灰褐色瓦片,有些地方甚至还能看到修补过的痕迹。
整个场景透出一种粗犷与原始的味道。
林泽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简单但结实的麻布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皮带,脚上是一双略显笨重的皮靴。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那里藏着一枚微小的量子标记芯片,这是他与主世界的唯一联系。
“没有正当身份,也没有任何人认识我……先混到城市中了解这个世界再说。”
走进城门时,守卫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并未盘问什么。
林泽松了口气,同时暗自庆幸这个世界的管理似乎并不严格。
然而,刚踏入城内,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新鲜出炉的面包香气、铁匠铺里烧红的炭火味,还有牲畜粪便和泥土混合后的微腥气息。
小贩们站在摊位后大声吆喝,声音此起彼伏。
“快来瞧一瞧!上等的蜂蜜酒,保证甜到你心坎里!”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高举陶罐,向过往行人推销自己的商品;
另一边,一位瘦弱的老妇人蹲在角落,用颤斗的手整理一堆廉价布料,嘴里低声念叨价格,生怕有人趁乱偷走她的货物。
街道中央,几个衣衫褴缕的孩子正在追逐打闹,他们的笑声清脆纯粹,与周围成年人脸上的疲惫形成鲜明对比。
其中一个男孩挥舞着一根木棍,假装自己是骑士,对同伴喊道:“我是伟大的罗兰德爵士,今天要斩杀恶龙!”其他孩子立刻配合尖叫四散开去,仿佛置身于某个传奇故事之中。
看到这一幕,林泽嘴角微微勾起——即使是在这样简陋的环境里,这些孩子依然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建筑风格虽简朴,却透露出一种独特的美感。
木质结构的房屋大多只有两三层高,但每一扇窗户都装饰着手工雕刻的花纹,有的甚至镶崁彩色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出斑烂光影。
街角的一座小教堂尤为引人注目,其尖顶直指天空,墙壁上绘制着褪色但仍依稀可辨的壁画,描绘圣徒与神迹的故事。
门口摆放着几束新鲜采摘的野花,显然是附近居民献给神明的供品。
林泽驻足片刻,注意到有几个虔诚的信徒跪在台阶上默默祈祷,神情专注得令人不忍打扰。
人们的服饰虽不算华丽,但每件都经过精心缝制,显然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并非完全贫困。
妇女们穿着厚重的麻布长裙,腰间系着刺绣精美的围裙,头上戴着洁白头巾;男人们披着羊毛披风,脚蹬结实耐用的皮靴,有些人还佩戴简单的银饰或铜扣作为点缀。
尽管材质普通,但这些细节无不展示出他们对生活的热爱与尊重。
然而,就在林泽沉浸于这些新奇事物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喧哗打破了平静。
“杀人了,杀人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瞬间陷入混乱。
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推搡之间有人摔倒在地上,却被后面蜂拥而至的人群踩踏过去。
小贩们丢下摊位,铁匠铺里的敲击声戛然而止,连那些嬉戏的孩子也尖叫着躲进巷子深处。
整座城池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笼罩,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与不安。
林泽愣了一瞬,随即迅速退到一旁,将自己藏在一家商铺的阴影下。
他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定前方即将发生的一切。
很快,他明白了这场骚乱的原因——两名截然不同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其中一人身穿深蓝色长袍,衣摆绣着繁复的银色符文,腰间挂着几颗散发着微光的玻璃瓶。
他的左手握着一根镶崁蓝宝石的法杖,顶端隐约有电流般的光芒流转;另一人披着漆黑斗篷,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他的右手紧握一把匕首,刀刃刻满扭曲的符文,散发出诡异的红光,那光芒如同血液般流动,令人不寒而栗。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峙,气氛凝滞得几乎让人窒息。周围虽仍有喧哗声,但所有人都下意识远离他们,似乎害怕靠近一步都会招致灭顶之灾。
“你逃不掉的,弗拉基米尔!”蓝袍男子低沉的声音如雷鸣般炸响,震得附近的窗户嗡嗡作响,“你的黑暗巫术只会带来更多灾难!”
“哼,别以为你们所谓的‘光明’就能拯救这个世界!”黑袍男子冷笑一声,声音沙哑阴冷。
他挥舞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猩红色弧线,空气中顿时弥漫起浓烈的硫磺味,刺鼻得令人作呕。
话音未落,战斗爆发了。
蓝袍男子举起法杖,口唇快速翕动。
下一秒,一道耀眼的白光从法杖尖端喷涌而出,直冲向黑袍男子。
后者反应极快,脚下猛地一蹬地面,身体向后掠去,同时用匕首在空中勾勒出复杂符文图案。
一个漆黑如墨的屏障瞬间成型,将白光阻挡在外。
两者碰撞的刹那,巨大的冲击波席卷开来。附近的摊位被掀翻,木板和货物四散飞溅,甚至有石块从墙上剥落下来。
尖叫声此起彼伏,人群更加慌乱,争相逃命。
林泽站在角落,默默注视着。
蓝袍男子召唤出的火焰如同活物般跳跃吞噬,每一次挥动法杖都伴随炽热的爆裂声;黑袍男子释放的暗影则象毒蛇一样缠绕腐蚀一切,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
每一次交锋都会引发剧烈的能量波动,整座城池仿佛都在颤斗。
林泽站在角落,目不转睛地注视这场巫师之间的对决。
他的心跳加速,但并非因为恐惧,而是源自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从未见过如此成体系的超凡力量——不同于主世界科技构建的逻辑体系,这里的规则显然更加复杂且神秘。
“空间掌控”的能力让他完全可以瞬移离开这片危险局域,但他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相反,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飞速运转:[这世界的超凡体系居然如此完整……火焰、暗影、闪电、毒雾,这些可不是零散的能力,而是成体系的存在!]
他的目光在两位巫师身上来回扫视,试图从他们的动作和咒语中捕捉更多信息。
蓝袍男子的动作优雅流畅,法杖挥舞间似与某种无形的力量共鸣;黑袍男子则显得阴狠诡谲,匕首插入地面时,那股漆黑雾气竟让人感到深沉的压迫感。
林泽忍不住低声喃喃:“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就在这时,蓝袍男子再次高举法杖。
随着他的动作,天空骤然黯淡下来,乌云翻滚间,一道粗壮的闪电撕裂天际,直奔黑袍男子而去。
这一击威力惊人,连周围的空气都被电弧炙烤得扭曲变形。
然而,黑袍男子并未慌乱。
他迅速将匕首插入地面,双手按在刀柄上,低声嘶吼回应。
一团漆黑雾气自匕首周围扩散开来,竟然硬生生挡住了闪电的侵袭。
“太精彩了!”林泽眼中闪过一抹狂热的光芒。他能感受到这两股力量碰撞时产生的能量馀波,甚至隐约察觉到它们背后隐藏的某种更高维度的规则。
这种力量虽然与“高维物理场”截然不同,但却同样震撼人心。
他下意识握紧拳头,内心涌起强烈的冲动,想要立刻冲上去近距离观察这些巫师的每一个细节。
然而,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必须先弄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以及这些巫师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压下心中的激动后,林泽继续静静看着这场战斗。
他知道,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不仅能够亲眼见证另一种超凡体系的运作方式,还能从中汲取灵感。
林泽站在角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他现在还看不懂这些巫师动作背后的逻辑,只能凭表象推测他们的能力。
蓝袍巫师每次挥动法杖,都会释放一种全新力量——火焰、闪电,甚至某种冰冷气息;而黑袍巫师则更加诡异,他的匕首仿佛连接另一个世界,从中召唤暗影毒雾或腐蚀性能量,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林泽以为战斗会持续僵持时,局势突然发生变化。
黑袍巫师猛然将匕首插入地面,双手按在刀柄上,低声嘶吼念出一串晦涩难懂的音节。
这一次,匕首上的符文开始以诡异节奏闪铄,仿佛与某种未知力量产生共鸣。
空气中弥漫起刺鼻的硫磺味,紧接着,一团浓稠的黑色雾气从匕首中涌出,迅速扩散开来,几乎复盖半个街道。
这雾气不仅屏蔽视线,还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连远处围观的人群都不由自主后退几步。
然而,就在雾气即将完全吞噬蓝袍巫师时,他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并未急于反击,而是冷静站在原地,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招。
“你以为这样的把戏还能奏效第二次?”蓝袍巫师低沉声音通过雾气传来,带着一丝嘲讽,“弗拉基米尔,你的手段总是这么单调。”
话音未落,蓝袍巫师从腰间取出一颗散发着微光的玻璃瓶,用力摔向地面。
玻璃瓶破碎瞬间,一道耀眼白光爆发而出,如同一轮小型太阳驱散周围黑暗雾气。
与此同时,他高举法杖,指向天空,咒语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轰鸣,乌云翻滚间,一道粗壮闪电撕裂天际,精准劈向黑袍巫师所在位置。
黑袍巫师显然没料到对方会如此迅速破解攻势,脸色微微一变。
但他依旧迅速反应过来,身体猛地向侧方跃开,堪堪避开致命一击。
然而,这次躲避并不轻松——他的动作明显比之前迟缓许多,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
“果然,你还是老样子。”蓝袍巫师冷冷一笑,法杖轻轻一挥,火焰再次凝聚成形,化作咆哮火蛇,直扑黑袍巫师而去。
“依赖那些廉价的恐惧和混乱,终究只是徒劳。”
黑袍巫师咬紧牙关,不再正面硬撼,而是用匕首在空中快速划出几道复杂符文图案。
这些符文悬浮片刻后骤然崩解,化作数道漆黑触手,朝火蛇缠绕过去。两者碰撞刹那,爆发出一阵刺目光芒和浓烈烟尘,逼得周围人群纷纷捂住眼睛。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势均力敌,但林泽敏锐注意到,黑袍巫师的动作越来越僵硬,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而蓝袍巫师虽同样显得疲惫,但眼神依然锐利充满掌控力。
显然,在这场博弈中,后者占据了上风。
“你已经输了,弗拉基米尔。”蓝袍巫师缓缓说道,语气透着胜利者的笃定,“放弃吧,你的每一步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黑袍巫师闻言,眼中闪过愤怒与不甘,但很快被一抹阴狠取代。
他咬破另一只手掌,鲜血顺着匕首流淌下来,融入符文中,再次召唤猩红色烟雾将自己包裹其中。
“别以为你能赢!”他的声音沙哑冰冷,随即身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阵阴冷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蓝袍巫师皱了皱眉,显然对对方的逃脱手段早有防备。
他没有多做停留,果断追了上去,很快消失在城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