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站在飞船登机口前,手中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周围的人群。
他注意到,身份较高的乘客总是昂首阔步地走向优先信道,而那些衣着朴素、带着些许疲惫神色的底层人则自觉地排在普通队伍中。
飞船登机口前,人群缓缓向前移动。一位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在队伍中,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布包。
他的动作迟缓,每一步都显得艰难,在他身后,一名穿着考究西装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不耐烦地侧身绕过老人,嘴里低声嘟囔了一句:“这种人也来坐飞船,真是浪费时间。”
老人听到了这句话,但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只是继续慢慢地向前移动。
他的背影佝偻而单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委屈的表情,更多的是一种麻木和顺从,仿佛这样的冷漠对待早已成为他生活中的常态。
不远处,一个年轻母亲牵着两个孩子,站在队伍的另一侧。她的衣服虽然干净整洁,但明显洗得发白,鞋底也有磨损的痕迹。
孩子们缩在她身后,怯生生地看着周围的人群,其中一个稍大的男孩小声问道:“妈妈,我们为什么不能站前面?”
母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种无奈的平静:“别问那么多,好好站着,别给人添麻烦。”
这时,一个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语气冰冷地对着队伍喊道:“快点往前走,别磨蹭!眈误起飞时间可是要罚款的!”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那位老人身上,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嫌弃,“您要是走不动,就别占地方了,让后面的人先上。”
老人听到后,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加快了几步,尽管动作依然笨拙,但显然已经尽力了。
然而,他的努力并没有换来任何同情,反而引来了更多不耐烦的目光。
林泽默默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知道,在这个社会里,底层人的存在往往被视为一种负担,甚至连最基本的尊重都被剥夺。
更令人痛心的是,他们似乎已经接受了这种不公平的命运,认为贫穷本身就是一种原罪,理应遭受轻视和排斥。
林泽暗自思忖。
他明白,这场革命不仅仅是推翻某个具体的统治者,而是要从根本上颠复这种腐朽的体系,让每个人都能拥有追求尊严和自由的权利。
进入飞船后,林泽转过头,再次环顾四周。
那些中间阶层的乘客同样没有逃脱这种隐形的歧视链——他们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体面,却毫不掩饰对底层人的优越感,同时又战战兢兢地躲避着更高阶层的审视。
整个飞船内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气氛,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维持所谓的“秩序”,却没有人意识到,这所谓的“秩序”不过是掩盖不平等的一块华丽遮羞布。
“这个世界需要改变,而且必须彻底改变。”林泽握紧了手中的行李包,眼神愈发坚定。
他明白,这场革命不仅仅是推翻某个具体的统治者,而是要从根本上颠复这种腐朽的体系,让每个人都能拥有追求尊严和自由的权利。
飞船激活后,平稳地滑向高空。林泽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投向舷窗外不断缩小的城市轮廓。
他脑海中快速梳理着接下来的计划:
通过国家研究院的面试只是第一步,真正重要的是利用这里的知识进一步推动自己的目标。
飞船降落在国家研究院所在城市的太空港时,天色已近黄昏。
这座城市被誉为星球上最繁荣的都市之一,霓虹灯将夜空染成了五彩斑烂的颜色,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
然而,在这片繁华背后,隐藏着另一种形式的歧视。
林泽走出太空港时,身上依旧是那套朴素的工作服,与周围西装革履、妆容精致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他刚迈出几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低声议论。
“看那边那个家伙,穿得跟个维修工似的,估计是从偏远地区来的吧?”一个衣着考究的年轻人对着同伴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轻篾,“这种人也配来我们这儿?”
林泽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向前走,但很快又遇到了新的状况。
在前往出口的路上,他需要通过一道自动安检门。
然而,当轮到他时,设备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引来了几名安保人员的注意。
“先生,请稍等一下,我们需要检查您的随身物品。”
其中一名安保员用略带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林泽皱了皱眉,配合地打开行李包接受检查。
整个过程不过持续了几分钟,但在场其他排队的旅客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肯定是外地人,不然怎么会触发报警?”
“真麻烦,浪费大家时间……”
这些话虽然压得很低,但却清淅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最终,检查结果证明一切正常,没有任何违禁品。
然而,那些原本等待通关的本地人依然对他投来不满的目光,仿佛他天生就是这场小插曲的罪魁祸首。
一名穿着昂贵定制套装的女士甚至故意绕开他身边,生怕自己的裙摆会不小心碰到他的衣服。
离开太空港后,林泽径直走向了的士候车区。
他刚站定,一辆悬浮的士便缓缓停靠在面前。
车门打开,司机探出头来打量着他。那是一位中年男子,皮肤略显粗糙,眉宇间透着几分疲惫,但眼神却异常警觉。
他的口音虽然已经尽量模仿本地人的腔调,但仍能听出些许细微的异乡痕迹——或许是某个偏远地区或小城镇的方言残留。
尽管他穿着整齐的制服,腰间别着像征职业身份的徽章,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那种小心翼翼的姿态,让林泽一眼就判断出,这个人并非真正的“本地人”。
更准确地说,他属于那种努力融入这座城市的外来者,经过多年打拼,终于在这个繁华都市里找到了一席之地,却始终无法完全摆脱骨子里的局外感。
“去哪儿?”司机语气生硬,目光上下扫了林泽一眼,显然对这位穿着朴素、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年轻人没什么好感。
“国家研究院。”林泽平静地回答,随即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听到目的地,司机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去那边啊……”他的声音比之前柔和了一些,但仍然带着些许试探,“你是去办事还是参观?”
“面试。”林泽简短地回应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面试?!”司机顿时瞪大了眼睛,转过头看了林泽好几秒,仿佛第一次正眼看清楚这个人似的。
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态度,语调变得热情起来,“哎呀,原来是去面试的大人物!难怪气质这么不一样……您一定是位天才吧?象我们这种小人物可没法跟您比。”
林泽没有接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对方专心开车。
然而,司机显然已经被这个信息点燃了兴趣,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聊了起来。
“说实话,我刚来这城市的时候,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那些本地人看我的眼神,就跟看垃圾差不多。”
司机一边驾驶,一边感慨,“后来我拼命干活,攒钱买了这辆悬浮车,总算勉强混得象个‘本地人’了。可就算这样,有时候还是会被人瞧不起。唉,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钱有地位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而咱们这些底层人嘛……”
他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有点冒犯,赶紧补充了一句:“当然,您肯定不会是那种势利眼的人。能去国家研究院面试的,那都是真正的精英!”
林泽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通过车窗观察着外面的城市景象。
霓虹灯闪铄之间,街道两旁的行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与衣衫褴缕的劳工形成鲜明对比。
这座城市的繁荣背后隐藏着深刻的阶级分化,而这一点,在司机的话语中得到了生动体现。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能进国家研究院的人可不多见了。”司机继续说道,语气中透着羡慕,“听说那里每年只招几个研究员,而且全都是些背景深厚或者才华横溢的人物。您要是真通过了面试,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到时候别忘了提携一下我们这些普通人哈!”
林泽终于开口,淡淡一笑:“能不能通过还不好说,尽力而为吧。”
司机闻言连连点头,却并未因此降低对他的敬意。
相反,他更加坚信眼前这位年轻人非同寻常。“哎呀,您太谦虚了!象您这样低调又有实力的人,肯定没问题!”
车子很快抵达了国家研究院的大门前。林泽付完车费后准备下车,却被司机叫住。
“等等!”他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印着一个普通的联系方式,“这是我私人电话。如果您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跑腿送信总还是可以的。”
林泽接过名片,礼貌地道了声谢,然后转身朝研究院走去。
他知道,这位司机的热情并非完全出于真心,更多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让他感到敬畏。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每个人都在努力查找攀附强者的机会——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希望。
抵达国家研究院大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然而,这里依旧灯火通明,入口处聚集了不少媒体记者。
显然,今天可能有重要的活动正在进行。
林泽扫了一眼那些记者,发现他们似乎都在等待某个人物的出现,而这个人显然不是他。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辆豪华悬浮车内,楚凌风正坐在驾驶座上,目光紧锁着国家研究院的大门。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嘴角微微下撇,露出一丝不屑与愤怒交织的表情。
几天前,他从内部渠道得知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天才”,竟然直接引起了院士们的高度重视,甚至连面试流程都被破例安排为高规格。
这简直是对他的蔑视!
楚凌风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真是笑话!”他低声咒骂道,语气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嫉妒和恼怒,“我承认我家世不错,但我的能力也绝对不差!凭什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就能抢走所有关注?”
想到这里,楚凌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憎恨。
他不仅是为了自己的位置担忧,更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天才”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仿佛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可能被轻易碾压。
这种感觉令他坐立难安,同时也激发了他骨子里那种自傲与不服输的性格。
“难道我真的比不上那个所谓的‘天才’?”楚凌风冷笑了一声,随即又摇了摇头,似乎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可能性。
“不可能!我又不是没见过真正的‘精英’。如果真象传闻中那样厉害,那倒还好说;可要是徒有虚名……这场闹剧一定会让你颜面扫地。”
为了验证这一点,楚凌风决定采取行动。
他使用不记名电话卡拨通了几个熟悉的记者电话,匿名透露了“重磅新闻”:
“听说了吗?几天后国家研究院要为一个新人举行特殊面试,据说是院士亲自安排的。”
挂断电话后,楚凌风靠在座椅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哼,既然你这么嚣张,那就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吧。”
他喃喃自语,眼神中透出一种危险的光芒,
“如果真有两把刷子,那我认栽;但如果只是个空壳子……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你配不上这份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