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背着昏迷的凌素,搀扶着勉强能走动的苏芷,沿着“黄泉引”副令戒指感应的方向,在破碎的殿堂遗迹中艰难前行。
戒指散发出的微弱温热,如同黑暗中的萤火,指向殿堂深处一条倾斜向下的坍塌甬道。甬道大半被碎石掩埋,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缝隙中渗出阴冷潮湿的气息,与周围纯粹的死亡之气略有不同,似乎夹杂着一丝……水流声?
“下面可能有地下暗河,或者……冥河支流?”林风心中猜测,同时全力运转【环境与能量场综合分析(中级)】。视野中,能量流动的图谱清晰呈现:浓郁的死亡之气如同墨汁般沉淀在遗迹各处,但戒指指引的方向,死气中隐约有一缕极淡的、仿佛源自生命本源的暖流在缓缓流动,与戒指的波动隐隐呼应。
“这气息……和戒指同源,但更加古老、微弱。”林风精神一振。有线索就好,最怕的是毫无头绪的绝地。
他小心地清理甬道入口的碎石,率先侧身挤入。甬道内壁覆盖着滑腻的黑色苔藓,散发着微弱的幽蓝荧光,勉强照亮前路。空气污浊,死气浓度更高,但那一丝暖流也稍微明显了些。
苏芷咬牙坚持,扶着岩壁跟在后面。凌素依旧昏迷,气息微弱但平稳,黄泉图残片在她怀中微微发光,似乎与戒指、与那暖流产生着微妙的共鸣。
甬道向下延伸了约百丈,越来越狭窄潮湿。终于,前方传来明显的水流声,同时一股阴寒刺骨、却又带着奇异生机的气息扑面而来。
钻出甬道,眼前豁然开朗,却又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顶部是倒悬的、如同钟乳石般的黑色晶体,散发着幽光。空洞中央,是一条宽阔的、缓缓流淌的暗河。河水并非寻常颜色,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黄色,粘稠如浆,无声流淌,河面上漂浮着点点幽绿色的磷火。暗河两岸,是相对平坦的黑色滩涂。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暗河对岸。
那里,矗立着一片更加完整、但也更加破败的建筑群残骸。虽然大部分都已倒塌,化为断壁残垣,但依稀能看出曾经的宏伟格局:高耸的殿柱(尽管大多已断裂)、宽阔的台阶、残破的牌坊……建筑风格古朴苍凉,与之前石穴中的残破殿堂一脉相承,但规模大了何止十倍。
尤其显眼的是,在建筑群中央,似乎还矗立着一座相对完好的、形似石碑的物体,高达十余丈,即便隔着暗河,也能感受到其散发出的古老、庄严、却又带着无尽悲凉的气息。
“这……这是……”苏芷虚弱地喘息着,眼中露出震撼,“难道真的是上古冥府的一部分?往生殿?”
林风手中的戒指,此刻微微发烫,指向的正是暗河对岸那片建筑群,尤其是那座石碑。
【环境扫描更新:检测到大规模人工建筑遗迹群,建筑风格与之前石穴同源,年代更为久远。】 【能量分析:暗河河水蕴含极高浓度死亡能量与微弱轮回法则残留,疑似‘黄泉支流’或‘忘川残水’,具有侵蚀灵魂、洗刷记忆的特性,极度危险,不可触碰。】 【检测到对岸建筑群中央存在高强度规则残留波动,与‘黄泉引’副令共鸣强烈。推测为目标:往生殿核心遗迹或‘黄泉引’主令可能存在的位置。】 【警告:暗河上空检测到不稳定空间褶皱与能量乱流,飞行风险极高。河水中检测到微弱生命反应(非生灵,疑似受轮回法则影响的残魂或阴灵),具有攻击性。】 【建议:寻找其他方式渡河。】
“黄泉支流……”林风看着那暗黄色的河水,心头凛然。在神话传说中,黄泉、忘川是冥界河流,亡魂渡河,洗涤前尘。这河水显然不是凡物,沾之即死都是轻的,恐怕会直接侵蚀神魂。
他目光扫视河岸,很快在左侧下游不远处,发现了一座几乎完全坍塌的石桥残骸,只有几根桥墩还歪斜地立在水中。而在右侧上游,河面相对狭窄处,有一些巨大的、黑色的石块突出水面,似是天然的踏脚石,但间隔颇远,且石块表面光滑,布满苔藓。
“走石墩还是跳石头?”林风快速权衡。石桥残骸更近,但结构不稳,可能踩塌;踏脚石距离远,需要精准跳跃,且石块湿滑,对于带着两个伤员的他来说风险很高。
【战术推演模块启动……】 【方案一:利用石桥残骸。,风险:桥体结构未知,可能突然崩塌;河水中阴灵可能被惊动。】 【方案二:利用上游踏脚石。,风险:跳跃距离要求高,携带伤员难度大;石块湿滑,落脚不稳易落水。】 【方案三:尝试操控环境,短暂冻结或扰动局部河面?需评估宿主当前能力。可微弱影响生死能量分布,但无法大规模改变物质状态。结合宿主现有仙元力(伪),无法冻结或稳固河面。】 【综合建议:方案一,但需提前用碎石测试桥墩承重,并准备应急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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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左边残桥。”林风做出决定。他先放下凌素,让她靠在一块岩石上,然后捡起几块石头,用力投向那几个尚存的桥墩。
“砰!砰!”石头砸在桥墩上,发出沉闷声响,桥墩微微晃动,但并未倒塌,看起来还算结实。河水被惊动,泛起涟漪,几团幽绿色的磷火飘近,但并未有阴灵冒出。
林风稍稍安心,重新背起凌素,对苏芷道:“跟紧我,踩我走过的地方,不要碰河水。”
苏芷用力点头。
三人小心翼翼踏上残破的桥面。桥面石板大多碎裂、缺失,需要跳跃前进。林风将【能量图谱测绘】的感知放到最大,每一步都踩在结构相对完好的位置。苏芷紧跟其后,脸色苍白,但步伐还算稳。
走到一半时,异变突生!
桥下暗黄色的河水中,突然冒出十几个半透明、面容模糊的幽影!它们发出无声的嘶嚎,伸出虚幻的手臂,抓向桥上的三人!阴风阵阵,寒意刺骨。
“残魂阴灵!”苏芷惊呼,下意识就要攻击。
“别用能量攻击!会惊动更多!”,同时全力催动【环境操控·生死扰动(初级)】。他无法直接攻击这些阴灵,但可以尝试扰动周围生死能量的平衡。
只见他双手虚按,体内那微薄的对生死之力的感悟被调动,配合仙元力(伪),引动周围浓郁的死亡之气,在桥身两侧形成两股微弱的、方向相反的生死能量乱流。
那些阴灵本是依靠本能行动的残魂,被这突如其来的、蕴含一丝生机的能量乱流干扰,动作顿时变得迟滞、混乱,抓向三人的手臂也歪斜开来,甚至有几个阴灵互相碰撞、撕扯起来。
“快走!”林风趁此机会,加快脚步,几个起落,终于踏上了对岸的黑色滩涂。苏芷也踉跄着跟上。
回头望去,那些阴灵在能量乱流平息后,茫然地在桥边徘徊了一阵,又缓缓沉入河水中。
林风松了口气,额角见汗。刚才那一下看似简单,实则消耗了他大量心神和仙元力,对生死之力的操控要求极高,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火烧身。
“林……林道友,你刚才那是……”苏芷看着林风,眼中满是惊异。能扰动生死能量,哪怕只是微弱影响,这绝非普通天仙能做到,甚至很多金仙都未必有这般手段。
“一点取巧之法,消耗很大,不能常用。”林风没有多解释,看向前方。
踏上对岸,那股苍凉古老的气息更加浓郁。破碎的殿宇、倾颓的廊柱、散落的瓦砾……无不诉说着岁月的无情。这里死寂一片,连风都没有,只有暗河无声流淌。
戒指的指引越发清晰,直指中央那座高大的石碑。
三人谨慎前行,避开地面上一些疑似禁制残留的诡异纹路(系统提示有微弱能量反应,可能触发未知效果)。沿途看到一些散落的骸骨,骨骼晶莹,与之前石室中那具类似,但大多残缺不全,似乎经历过惨烈战斗。
终于,他们来到了石碑之下。
石碑通体呈暗灰色,非石非玉,材质不明。高达十五丈,宽三丈,厚达一尺。碑身布满了细密的裂纹,许多地方已经剥落,但主体还算完整。碑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林风完全不认识的古老文字,这些文字并非雕刻,更像是某种力量直接烙印上去的,即便历经无数岁月,依然散发着淡淡的、令人灵魂悸动的波动。
而在石碑最上方,有几个格外巨大的字符,虽然同样不认识,但其形制与黄泉图残片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
凌素怀中的黄泉图残片,此刻突然自主飞起,悬浮在半空,散发出比之前强烈得多的幽暗光芒,与石碑产生了共鸣!石碑上那些古老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流淌着微光。
同时,林风手中的“黄泉引”副令戒指也剧烈发烫,指向石碑基座某个位置。
林风顺着指引看去,只见石碑基座一侧,有一个凹槽,形状……正好与这角黄泉图残片吻合!
“这石碑……需要黄泉图残片来激活?”林风心中明悟。他看向凌素,凌素仍在昏迷。又看向苏芷。
苏芷也看到了凹槽,她咬了咬嘴唇:“师姐昏迷前说过,黄泉图残片是钥匙……或许,这就是用它的时候。”
林风沉吟。激活石碑,会发生什么?是福是祸?但眼下,他们被困在这冥土遗墟,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虽然暂时摆脱,但秦羽生死未卜,九幽宫也可能找到这里),这石碑可能是唯一的线索和希望。
“赌一把。”林风下定决心。他小心地操控着那角黄泉图残片,将其缓缓放入基座的凹槽中。
严丝合缝。
嗡——!!!
石碑猛然一震!表面所有古老文字同时亮起,散发出柔和的、却仿佛能照透灵魂的灰白色光芒!一股浩瀚、苍茫、仿佛贯穿了生死轮回的意念波动,以石碑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林风、苏芷,甚至昏迷中的凌素,都感觉灵魂一阵颤栗,仿佛看到了无数生灵生老病死、轮回往生的模糊景象。与此同时,石碑上的文字如同流水般开始移动、重组,最终在碑面中央,凝聚成几行他们能够理解的、直接映入脑海的信息:
“往生殿接引碑。” “黄泉路断,轮回崩殂,往生无门,冥土泣血。” “持黄泉引,感轮回意,可开往生之门一线,通残破黄泉古路。” “古路凶险,九死一生,然有一线生机,可达‘残冥界’。” “后来者,慎之,慎之。”
信息到此为止,石碑的光芒缓缓收敛,但那种宏大的轮回意境却残留不去。
与此同时,放入凹槽的黄泉图残片光芒大放,投射出一道朦胧的光影,光影中,似乎呈现出一条模糊的、蜿蜒向前的道路虚影,道路两旁隐约有浑浊河水、彼岸之花(已枯萎)的景象,道路尽头,是一片更加深邃的黑暗,黑暗中有一点微光闪烁。
“黄泉古路虚影……残冥界?”林风喃喃道。看来,这石碑是一个“路引”,黄泉图残片是“钥匙”,可以短暂开启一条通往所谓“残冥界”的通道。而“残冥界”,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善地,但总比困死在这冥土遗墟强。
“林道友,我们……”苏芷看着那道路虚影,眼中既有希望,也有恐惧。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石碑基座另一侧,原本平整的地面,突然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缝隙,一股精纯的、与周围死气截然不同的生机能量逸散出来!虽然微弱,却如同沙漠中的清泉,让人精神一振。
【检测到高浓度生命本源能量溢出!源头:石碑基座下方三丈。能量性质:高度凝练的生命精华,疑似‘往生池’残存池水或‘生命源晶’。】 【警告:该能量与周围死亡环境剧烈冲突,溢出可能导致局部能量失衡。】 【建议:采集该能量,可极大缓解凌素、苏芷伤势,补充宿主消耗。但需快速,能量溢出可能引动遗迹其他反应。】
生命精华!林风眼睛一亮。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凌素燃烧精血寿元,苏芷重伤未愈,他自己也消耗巨大,这生命精华正是急需之物!
他毫不犹豫,立刻动手。用仙元力(伪)小心地切开地面,向下挖掘。很快,在三丈深处,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不足尺许见方的玉石凹坑,凹坑中积蓄着浅浅的一层乳白色液体,散发着沁人心脾的生命气息。
“往生池残液!”苏芷惊喜道,她师门传承中似乎有相关记载,“传说往生殿有池,池水可滋养魂体,修复本源!虽然只剩这么一点,还是残液,但也足够了!”
林风迅速取出三个玉瓶(得自下界的储物法宝中还有些存货),将乳白色液体小心地分成三份装好。他自己只取了最少的一份,大部分给了凌素和苏芷。
给凌素喂下后,她苍白的脸上迅速恢复了一丝血色,原本微弱的气息也平稳了许多,虽然仍未苏醒,但本源亏损得到了极大缓解。苏芷服下后,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气息也强盛了不少。
林风自己也服下那份生命精华,顿时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经脉的刺痛大为缓解,消耗的仙元力(伪)也在快速恢复,甚至连灵魂都感到一阵舒适。这往生池残液效果极佳!
就在三人恢复之时,石碑投射出的黄泉古路虚影开始剧烈波动,变得不稳定起来,显然开启时间有限。
“没时间了,必须走了!”林风当机立断,将黄泉图残片从凹槽中取出(残片光芒黯淡了许多,似乎消耗很大),重新放回凌素怀中。然后背起凌素,对苏芷道:“跟上,我们进古路!”
三人冲向那朦胧的道路虚影。在接触虚影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空间扭曲,三人身影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石碑的光芒彻底暗淡,古路虚影也随之消散。地下空洞恢复了死寂,只有暗黄色的河水无声流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死魂渊下游,暗河汹涌处。
秦羽肩头被幽泉子的锁链洞穿,鲜血染红衣袍,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如刀。他借着锁链拉扯之力,反而加速冲向了下游那头被黄泉图气息吸引而来的冥兽!
那冥兽形似巨鳄,却生有三头,浑身覆盖着漆黑的骨甲,散发着金仙初期的暴虐气息。它原本正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残留的幽冥之气,突然看到一个“小点心”主动送上门来,中间的头颅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吼,张开布满利齿的大口,喷出一道腥臭的黑色水箭!
秦羽不闪不避,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左手死死抓住穿透肩膀的锁链,右手寂灭骨符光芒暴涨,将最后的力量连同肩头涌出的鲜血一起灌注进去!
寂灭骨符轰然炸开!并非攻击冥兽,而是秦羽将大部分爆炸力量导向了身后的锁链,同时借助反冲力和爆炸的生死能量乱流,猛地挣脱了锁链的束缚!
“噗!”锁链离体,带出大块血肉,秦羽痛得闷哼一声,但动作不停。他身形如电,在黑色水箭及体的瞬间,险之又险地侧身避开,同时将染血的寂灭骨符碎片,混合着自己的精血,狠狠拍向了冥兽左侧的那个头颅!
“吼!”冥兽左侧头颅被蕴含寂灭之力的骨符碎片击中,虽然没受重伤,但剧痛和那股令它厌恶的生死交错之力让它更加狂暴!它猛地转头,三张巨口同时咬向这个伤它的小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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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幽泉子和白面修士也追到了近前!
“小畜生,找死!”幽泉子见秦羽不仅挣脱,还敢挑衅冥兽,怒不可遏,再次挥动锁链卷来。白面修士也掐诀,数道鬼火封堵秦羽退路。
前有狂暴冥兽,后有金仙追兵,秦羽似乎陷入了绝境。
然而,他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就在冥兽巨口及身、锁链及体、鬼火临头的刹那,秦羽体内,那滴一直沉寂的、得自九剑仙府的“流星泪”(生命本源之泪),突然微微一动,释放出一缕极其精纯的生命元气!
这缕生命元气对于死魂渊这死气弥漫的环境来说,如同黑夜中的明灯,对冥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同时,秦羽强行逆转刚刚恢复的一丝仙元力,模拟出之前林风激发【本源印记(伪)】时的那一丝微弱生死本源波动(他近距离感受过,勉强能模仿一二)!
虽然只是形似,但在这生死能量混乱的暗河区域,已经足够!
果然,那冥兽中间的头颅猛地一滞,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秦羽,尤其是他体内那缕生命元气散发的位置!而幽泉子和白面修士的攻击,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似曾相识的生死本源波动而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迟滞和紊乱!
就是这电光石火的一瞬!
秦羽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算计,都赌在了这一瞬!他不再防御,不再闪避,而是将残存的所有力量,灌注于双腿,施展出《星辰变》中记载的、他尚未完全掌握的保命遁术——“星遁”的雏形!
“燃血,星闪!”
他燃烧精血,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星光,不是向前,也不是向后,而是……向下!径直撞向了暗河河底一处看似寻常的岩石缝隙!
那缝隙,在他之前的逃亡中,就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空间波动!此刻,在精血燃烧、星遁雏形、以及周围生死能量因冥兽和追兵攻击而剧烈震荡的叠加下,那缝隙处的空间,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微弱的松动!
“噗!”
秦羽的身影,连同那缕生命元气的气息,瞬间没入岩石缝隙,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几点深邃的、仿佛蕴含星光的血珠,缓缓渗入岩石。
“什么?!”幽泉子和白面修士的攻击落空,脸色大变。他们神识疯狂扫过,却再也感知不到秦羽的任何气息!仿佛他凭空消失了!
“吼!!!”冥兽失去了目标,暴怒无比,三颗头颅猛地转向幽泉子和白面修士!在它简单的意识里,这两个家伙和刚才那个“小虫子”是一伙的!而且他们身上也有令它厌恶的气息(修炼鬼道、血道功法,与死气同源但性质阴邪)!
没有任何犹豫,冥兽咆哮着,掀起滔天黑水,扑向了两个金仙!
“该死!”幽泉子气得几乎吐血,不得不与白面修士联手,应付这头金仙初期的冥兽。虽然他们实力占优,但在这死魂渊深处,冥兽占据地利,一时也难以迅速解决。
而秦羽,已然不知所踪。
……
朦胧、扭曲、光怪陆离。
林风感觉自己在一条由灰白二色气流构成的通道中飞速穿梭,时间和空间感完全混乱。他紧紧抓住凌素和苏芷,将她们护在身前,自己承受着大部分空间撕扯之力。好在有【幽冥环境适应(初级)】和刚刚吸收的往生池残液滋养,他勉强能支撑。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点亮光。
“砰!”
三人再次摔落在地,这次是在一片坚硬的、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林风迅速爬起,警惕地打量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封闭的石殿内部。石殿同样破败不堪,穹顶有多处坍塌,露出外面灰蒙蒙的、没有日月星辰的天空。光线昏暗,但比之前的冥土遗墟要亮一些。空气中弥漫的依旧是死亡气息,但浓度低了很多,而且其中混杂着一种更加混乱、狂暴的能量,让人极不舒服。
石殿中央,有一个干涸的巨大池子,池底是暗红色的结晶。四周散落着更多的骸骨,有些骸骨还保持着战斗或跪伏的姿势。墙壁上刻着一些壁画,但大多斑驳脱落,难以辨认。
这里,就是“残冥界”?
【环境扫描中……】 【坐标更新:已脱离原空间坐标,进入次级空间碎片‘残冥界(推测)’。量分析:死亡能量浓度:75,混乱能量(空间乱流、破碎法则)浓度:20,生命能量及其他:5。空间结构极不稳定,存在大量空间裂隙。】 【检测到微弱但活跃的空间波动,疑似不稳定传送节点。】 【未检测到‘黄泉引’主令直接波动。但检测到多处与副令同源的微弱信号,分散于不同方向。】 【警告:检测到非自然生命活动迹象!能量反应:阴属性,带有狂暴、混乱特质,数量:三,正在靠近!速度:中等。威胁等级:中(单个约相当于天仙后期,但能量性质特殊)。】
有东西过来了!林风心中一紧,立刻将凌素和苏芷移到一根倒塌的石柱后隐蔽起来,自己则握紧了下界带来的、品质最好的一柄飞剑(只是灵器级别,在仙界几乎算废铁),全神戒备。
很快,三个身影从石殿另一端的破口处走了进来。
那是三个……人形生物?但它们的身体半透明,呈现灰黑色,面目模糊,眼中跳动着幽绿色的火焰。它们身上穿着残破的、样式古老的甲胄,手中握着锈迹斑斑的刀剑。行动有些僵硬,但速度不慢,散发着阴冷、混乱、充满恶意的气息。
“阴兵?还是……被混乱能量侵蚀的残魂实体化?”林风瞬间判断出,这绝非善类。而且一来就是三个,每个气息都不弱于天仙后期!
三个阴兵似乎嗅到了生人的气息,幽绿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林风藏身的石柱方向,发出无声的嘶吼,挥舞着刀剑,加速冲来!
战斗,不可避免!
林风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势和疲惫,眼中闪过决然。在这未知的残冥界,第一战,必须打出气势!
他悄然激活了刚刚获得的一次性特殊道具【破界符(残)】,但没有立刻使用,而是握在左手掌心,作为最后的底牌。右手则举起了那柄灵器飞剑,仙元力(伪)灌注其中,剑身发出微光。
同时,他全力运转【环境与能量场综合分析】,寻找这三个阴兵的弱点,并调动【环境操控·生死扰动(初级)】,准备干扰它们那混乱的阴属性能量。
残冥界的冒险,才刚刚开始。而秦羽,又流落到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