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的人被拉了回去。
克里夫却还有些愤愤不平,“卡西莫你刚才拉住我干什么?我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要是之前我打断他的腿!”
“好了,还是想想现在怎么办吧。”卡西莫抓了抓头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我还有什么办法?”克里夫瞪了卡西莫一眼。
“好,下一个。”
队伍的前方,检查过的很快,谢利拜尔呼喊“下一个”的话语几乎是连起来的。
听着这些声音克里夫更加烦躁了。
“该遮掩的时候你要遮掩着,遮掩不过去了,你也绝不能承认,就算最后还是把你当成抢劫犯了,你也绝不能把我们两个给供出来。”卡西莫盯着克里夫说道。
“为什么?”克里夫瞪大了双眼。
“别忘了,只要你不把我们两个一起捅出去,那我们我们一起藏起来的钱就不会被完全拿回去,但你要是把我们两个捅了出去,一块铜币都没有了。”
卡西莫顿了顿,“而且你别忘了,我们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把事情闹翻了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克里夫不敢置信地看着卡西莫。
另一边,尼德沉默着没有开口。
他们三个可以说是从小就臭味相投,该干的事情,不该干的事情,他们都在一起干了。
里面有多少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连他们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无疑,此刻卡西莫就是在拿这些事情威胁克里夫不要乱讲话。
一个人扛下来,那就还是兄弟,一个人扛不下来,那事情就不好谈了。
“卡西莫,你!”克里夫的脸色狰狞了起来。
“你急什么。”卡西莫见着克里夫愤怒的神色,知道过犹不及,“毕竟你只是抢了钱,还没有伤害到西克的性命,到时候只要你按我说的的做,最多就受点责打,你把耳朵贴过来……”
很快,就轮到了队伍的末尾。
尼德和卡西莫站在克里夫前面,大大方方的露出了自己的骼膊。
谢利拜尔看了一眼,就放了两人过去。
“下一个。”他喊道。
其实不用喊下一个人了,因为队伍现在只剩下了一个人。
克里夫哆哆嗦嗦的伸出了一只手,袖子已经被卷了起来,上面干干净净,什么伤口也没有。
“另一只手呢?”谢利拜尔皱了皱眉头,“快点伸出来,不要在这里给我浪费时间,小子!”
他几乎可以断定眼前之人就是那个抢了西克的人。
村民们并没有离开,而是被围拢在了另一边,此刻全都看着克里夫。
“那个是克里夫吗?”
“如果是他的话就不奇怪了,整天游手好闲的,一看就是不安分的,去抢西克的钱也就不奇怪了。”
“原来是这家伙,难怪啊……”
“不是还有两个人吗,怎么就只有西克一个啊?”
“估计另外两个就是尼德和卡西莫那两个小子……”
人们议论着,视线不由自主地瞟向了躲到人群中的尼德和卡西莫二人,但二人全都装作没看见。
谢利拜尔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见到克里夫哆哆嗦嗦的模样,冷哼了一声,当即就要把他的另一只手一把抓过来。
就在这时,克里夫突然一个跪地,头直接砸到了雪地里,哐哐的向着阿普勒斯磕起了头。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克里夫这是怎么了?”
“我看是被吓坏了。”
“多半是了,不过这克里夫也太没有骨气了,竟然连审讯都没审讯,就被吓坏了。”
见此一幕,人群中传来了窃窃私语声,大都是没想到平日里为非作歹的克里夫会这么怂。
“你在干什么?”阿普勒斯挥了挥手,示意谢利拜尔停下来。
他打马走向了这个跪地朝着自己不断磕头的人。
踏踏踏。
即便是在冬天的雪地里,马蹄声依旧铿锵且清淅。
克里夫咬着牙,不断的磕头,但马蹄声越来越近,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样子。
“怎么办,卡西莫,事情好象有些不对劲。”尼德看着这一幕,吞了吞口水。
“我怎么知道。”卡西莫此刻也皱起了眉头。
显然,之前卡西莫交给克里夫的办法就是要他认错,并且是诚恳的、五体投地式的认错。
在卡西莫看来,领主大动干戈的原因无非就是丢了面子,想要到村子里找回场子,这种情况他再熟悉不过了。
之前这片领地还是王室直属领地的时候,骑士长就是这种人。
骑士长并不在意事情的对错,只要你能让他高兴,什么事情都好说。
上面的人,无非也就是想要个面子罢了。
既然如此,那就以最诚恳而卑微的态度,让上面的人爽到,给他们提供一些情绪价值,何乐而不为呢?
但眼下的事情却有些出乎了卡西莫的意料。
“一步,两步,三步……近了,更近了,怎么办,卡西莫怎么办?”尼德已经慌了神。
卡西莫没有吭声,跟聋了一样。
眼见阿普勒斯催动着坐骑,一步一步的接近克里夫,完全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并且随着距离的拉近,马蹄所迈动的步伐也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快了。
不只是尼德发现了这一点。
人群里面但凡视力没什么问题的都发现了这一点。
“领主大人不会是要把他踩死吧!”
“不会吧!”
“近了,更近了!”
“啊!”
人群中发出了道道惊呼声。
旁观的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身临其境的克里夫了。
“一步,两步……”他心里书着步子,心脏也跟着咚咚的跳了起来。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磕头的动作终于维持不下去了,克里夫往后一倒,几乎把整个身子翻了过来,四仰八叉地倒在了雪地上。
随着他的仰身,最后一声马蹄践踏声也停了下来,不多不少,刚刚好就在他脑袋磕出来的雪坑稍前一点的位置。
就差那么一点点。
他看着这一幕,即便是在冬天,脑门上还是冒出了一头的热汗。
阿普勒斯坐下的黑色的大马张开了嘴,露出了满口如同尖锐钢刀般的牙齿,从那牙齿缝里吹出了丝丝带有血腥味的热气,好似在表达对克里夫胆小的不满。
“好了,塔纳托斯,我说过,不可以吃人。”阿普勒斯安抚着自己的坐骑。
塔纳托斯,希腊神话中冥界之王的名字,也是阿普勒斯给这匹带有巨龙血统的马匹取的名字。
杂交了龙血的塔纳托斯在阿普勒斯的胯下温顺的垂下了头,没有半点属于魔兽混血的野性。
安抚完马匹后,阿普勒斯看向了仰倒在地上的男人。
“好了,这位先生,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