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与卡尔二世的权力媾和开始了,只不过这种事情并不是拍脑袋做下决定就可以弄好的。
呃……至少卡尔二世这样的冷血政治生物,和教廷内这批第一次参加这种政治游戏的红衣主教们,都对这种事情抱着相对谨慎的态度。毕竟这种事情没有先例,国王和教廷单单因为册封的仪式的各种细节,就有着不同程度的分歧。
首先是在册封仪式选择的地点上,卡尔二世因为国内贵族对于他的普遍厌恶的态度,所以并不能够放心的离开国内。国王十分坚持在洛伦王国国内册封,最好就是在王城之内,他连王都都不用出,这无疑是最好的。
但教廷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相比于让教廷的使者千里迢迢跑去王城,上赶着给一位世俗的君主加封,倒不如让国王以朝圣的的名义前来教廷,主动请求教皇受封。
诸如此类的问题,当然不是最关键的,双方现在都想要借对方的力量达成自己的目的,眼下赶紧完成利益交换才是最紧要的。
这方面按理来说,卡尔二世无疑是处于不利地位的。
毕竟他刚刚打了败仗,又干出了囚禁诸位贵族领主子嗣的事情,于公于私都丢掉了一个国王该有的信用和体面。
而教会虽然是也期待这次的权力媾和,但对于他们来说,眼下并没有象卡尔二世那样面对一个糟糕的局面,可以说教会才是稳坐钓鱼台的那一方。
但卡尔二世毕竟不是一般人,论心思之阴毒深沉,胜于常人十倍百倍。
在旁人还会战争失败而沮丧懊恼的时候,他能够果断地判断局势,壮士断腕般的一举牺牲自己苟且隐忍数十年创建起来的宽仁形象,欺骗全国,囚禁诸位贵族继承人,以此来稳定自己的地位。
象是他这样心思阴毒的人,必定是不吝惜使用狠毒手段来实现自己目的,但他又偏偏能在卡尔一世眼皮子底下苟且隐忍数十年不被发现,同时还能在老国王的有意打压下,弄出一个宽仁的好名声,可见他的手腕。
心思阴毒不可怕,长于隐忍不可怕,能力强也不可怕,但可怕的是这三者统统加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并且他还身居高位。
“拖下去。”卡尔二世只看了手中的信件的开头两句,就把它丢到了一旁,“既然意见不同那就不同好了,你们要把事情给我拖下去,各种事情都给我提出来,不管是地点也好,教廷人员的待遇也好,还是仪式耗费的每一枚铜币,都要给我精打细算……总之,能讨论的,都要讨论。”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还要再细致一点……”
国王向着自己派向教廷商讨的使节,交待了不少的细节。
无疑他的策略只有一个,拖。
卡尔二世深知,如果要在利益交换中,尽可能占据更多的好处,那就要保持从容,不要让另一方觉得有可乘之机。
总之,就是要保持自己的强势地位。
但现在的局势对于国王是紧迫的,对于教廷而言却并不紧迫,卡尔二世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在缺乏筹码的情况下,过分的强势,只会招致合作的失败。
国王的臣子也向着国王表示了担忧。
卡尔二世却不以为意,“相信我,急的不只是我们。”
起先不管是国王身边的近臣,还是前去与赶到王国都城的教皇国使节谈判的外务大臣,都不理解国王的用意。
谈判无疑进行的很不顺利。何止是不顺利,在国王的有意叼难下,谈判甚至直接僵持在了第一个环节就进行不下去了。
国王直接要求加冕受封的地点必须,也是一定要由洛伦王国的主教来主持,教皇国的祭祀们只能在一旁辅佐。
就这一点,教皇国的使节当场就拍了桌子。
“既然如此,你们还要我们来干嘛?”
丢下这句话后,年轻的牧师直接离席而走,留下了满脸尴尬的洛伦王国外务大臣。
无疑,国王的要求是十分过分的,既然是请求教皇国加封,但又不让教皇国的人主持仪式,这无疑是相当不合理的要求。
如果教皇国真的答应了这样的条件,就相当于既把名义借给了国王,同时又认同了洛伦王国的教士在某种层面上和教皇国处于平等地位。
教皇国既捞不到好处,又赔了自己在宗教事务方面的独断权。
这和第三帝国时期有什么区别,合著宗教前脚摆脱了皇帝们的阴影,又要落到卡尔二世的阴影里了?
教皇国的教士们都很气愤,当天不仅谈判的牧师愤然离席,夜晚甚至都没有前去国王为他们特意安排的宴会。
一连几天,除了接受王国送来的食物和水外,牧师们几乎断了所有和王国的沟通。
就连和教皇国素有情分的外务大臣去了,也碰了一鼻子的灰,不仅没有见到带队的牧师,还被看门的修士阴阳怪气了一顿。
“这不是高贵的外务大臣大人嘛?您怎么来了……什么,您要拜见牧师大人,抱歉,我太吃惊了,您之前的态度我还以为您信了异教呢……”
无疑,教皇国派来的使者虽然不清楚国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面对这样不合理的要求,决不能妥协,甚至连商量的馀地都不能给国王留下。
外务大臣读懂了使团强硬姿态下想要表达的意思,所以更加的头痛。
无疑,能够在这个时期被卡尔二世安排到外务大臣的位子上,能力先不谈,起码是对卡尔二世足够忠诚的。
但再怎么忠诚,在没有国王允许的前提下,他也不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这件处理不了的事情被他上报给了国王。
“你知道吗,越是急躁,越是办不好事情,有时候就是要忍得住,事情总会起变化的。”卡尔二世的眼中没有慌乱,反而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笑意。
这股笑意很冷,冷的让外务大臣打了个哆嗦。
眼前的国王只有三十多岁,对于一个政治人物来说,这无疑是过分的年轻。
卡尔二世的头上长着如同黄金般的长发,灿灿的仿佛是旺盛的太阳,但他的面庞却并不如他的兄长威廉一世那样刚硬而锋利,反而带着一种柔和而让人想要亲近的色彩。
加之那一双仿佛能够说话的,含情脉脉的眼睛,无疑给人青春而软弱印象。
这样的面容无疑让人天然的产生好感,但却不会不会让人产生值得依赖的感觉,换而言之,卡尔二世的样貌加气质的确不是一个领袖该有的。这也是卡尔二世能够在卡尔一世眼皮子底下,不被发现真实野望的原因之一。
年轻,而易碎的艺术品,是对卡尔二世外貌最好的评价。
可旁人在那些年里不知道的是,卡尔二世的外貌虽然年轻,但他的心已经渐渐老去,一日比一日更狡诈更凶残。
“温斯特三世的年纪也不小了吧,希望他能长寿。”卡尔二世笑了起来,“对了,把这句话带过去,另外把我们之前和教皇国的信件全部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