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水路运输的粮道,终于还是被威廉一世所截断了。
河道运输一靠船只,二看河道,可以说只要人意破坏其中一个条件,就可以轻易的完成对后后勤的和毁灭性打击。
阿斯尔河的下游河道被威廉一世,赶在这一次运输粮草的末尾阶段,利用雨季末期在一条支流上拦坝蓄积的河水给彻底冲了个稀巴烂。
更糟糕的是那些运送粮食的船队也遭到了游骑兵们的袭击,押运粮草的队伍尽管拼死力战也还是没能保护住这一次押运过来的粮草。
可以说东部联军的后路几乎是被威廉一世给拦腰斩断了,此刻便是彻彻底底的失败。
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卡尔二世险些晕厥过去。
一切都完了,现在该考虑的不是能不能全身而退的问题。
即便卡尔二世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但粮道被劫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本就低迷的士气毫不意外的崩溃了,还没等到威廉一世的军队赶来收割生命,东部联军自己就先内讧了起来。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够抢到足够供给自家部队的粮食。
喊杀声、卸甲声、马蹄践踏声串成了一片刺耳的血腥音符。
一名骑马的武士高吼着,双目赤红的把骑枪刺进了另一名,身穿不同制式铠甲的骑士的盔甲的缝隙间,血液如同喷泉般的飙射而出。
但同样的,被刺杀的骑士的长枪,也在主人临死前把杀人者打落了马下。
不等他有所反应,早已杀红了眼的士兵们一拥而上,拳头大小的链锤和凿子疯狂的打在他的身上。
长矛沿着盔甲间的缝隙,狠狠的、无比凶猛的扎破了板甲间用来防御刺击锁子甲。
一柄柄长矛也飞速的,从前到后的捅刺穿了马匹的腹部,哗啦的一声,马的血和肠子顿时流了一地。
因为强烈的痛苦和失血,马匹疯了一般地蹄动着四蹄,转眼间又把那几名围杀骑士的士兵们踢翻在地,狠狠的用蹄子踩烂了他们的脑壳。
而疯狂践踏的马匹也没过多久,在剧烈的运动后加速了它腹部的伤口的流血情况,没一会也倒在了地上。
整个大营喊杀声震天,早已变成了最混乱的人间炼狱。
没人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但局势已经彻底失控。
“陛下,趁这个机会我们赶快跑吧。”
大营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浑身浴血的国王侍卫长从战场上救下了惊慌失措的国王陛下。
此刻国王身旁还有着六十名内核的护卫队成员,此刻一个个都浑身染血,显然经历了一番苦战。
但好在他们此刻已经脱离了战斗,现在就是最好的逃跑机会。
“可恶、可恶,可恶。”卡尔二世抽出了长剑发泄一般的,砍在了地上。
他此刻双眼血红一片,带着一种魔性的光辉。
“陛下大局为重啊。”看着国王此刻的表现,侍卫长知道他正在气头上,但眼下情况危急,并不能容许国王多耽搁。
卡尔二世缓慢的转过了头颅,那双血眼盯着侍卫长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侍卫长浑身发毛。
那双眼里只有暴躁和癫狂的杀意。
但卡尔二世摇了摇头,转眼间眼睛的颜色就恢复到了正常的墨绿。
这些都是他精心培养的死士,没必要同他们置气。
他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
“上路吧。”卡尔二世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只是他回头看向早已掀起恐怖杀戮,又燃起大火的大营时,眼里的血光已从那瞳孔的倒影里又一闪而过,没有人分得清那是不是一闪而逝的火光,倒映在国王瞳孔中的错觉。
阿普勒斯呢?
这样杀戮的场景里,他在干什么呢?
事实上他并不在这里,也并没有干危害友军的丧心病狂的事情,他只是——
原本的殿后部队理所当然的遭到了突袭,此刻混乱的大营中四处烧毁的营帐,所点燃滔天焰火和从天而起的浓烟,早已向着西部大军的主帅威廉一世,放出了进攻的最好消息。
本已前后夹击的部队的后半股,却在此刻,面对带领仅仅三百人的阿普勒斯陷入到了最大的危险中。
癫狂的阿普勒斯不管不顾的杀入了军阵中,一手持骑枪,一手拿大剑,左右开弓的开始了大肆的杀戮。
黑色皮毛的大马,受到了它主人癫狂状态的感染,在一种来自它主人无比强烈精神污染的感召下,同样变得癫狂无比。
所以,毫不停歇,全力、全速,带着它的主人以每秒三十三米的速度,以恐怖的一千一百九十四公斤重量,硬生生的砸进了军阵中。
几乎一瞬间,前排的士兵们就变成了四散飞溅的淋漓血水和漫天的骨头渣子,什么铠甲,什么长矛,什么长矛,都象是纸糊的一般,没有任何反抗馀地的被撕了个稀巴烂。
但这还没停。
来自于阿普勒斯天赋残暴之心,此刻便带来了模因一般的感染,主帅癫狂的意志,此刻便悍然的强行碾过了所有麾下士兵们的大脑。
便如同发生在精神层面的一种qiangjian,士兵们此刻都变成了一台台悍不畏死的战争恶兽,紧跟在他们的主帅身后狠狠的冲入到阿普勒斯杀出的缺口之中。
而这种精神上的qiangjian,不仅让己方士气大振,更骇得敌方的士兵们几乎肝胆欲裂。
阵型便在一开始就出现了动摇。
军队中的各级军官们虽然也感到了一种可怖的恐惧,但对于坚守自己自己岗位的责任,和对威廉一世的忠诚,让让他们强打起了精神。
“稳住阵脚吗,继续跟我从冲上去!”
一名勇敢的骑士以身作则,英勇地朝着阿普勒斯冲去。
他的姿态鼓舞到了身边恐惧们的士兵,军阵也开始被这些忠诚而勇敢的军官们稳定下来,并且开始试图将阿普勒斯围困起来,彻底限制住他的行动。
英勇的骑士们朝着浴血者发起了冲锋。
“好好好,这才有意思啊。”浑身上下遍染鲜血的阿普勒斯,在厚重的铠甲下,发出了无比残忍的大笑。
咚、刺啦。
如同大地之上震响冬雷,如同骇浪惊涛之间长风撕裂雨幕。
同样染血而变得腥臭的骑枪和大剑,被他猛地插入到了大地底之中,几近没入了三分之一的长度。
阿普勒斯竟然抛弃了自己的兵器。
但这绝对不意味着他变弱了,事实也很好地展现了这一点。
几乎是第一名骑士扑过来的一瞬间,凭借多日来和战马培养感情后的默契,几乎只是一个侧身,阿普勒斯就躲过了向他头颅,突刺而来的骑枪。
没有半分迟疑,双腿紧夹马腹,马上一个借力,腰腹之间的大力猛然反扣在手上。
铁刀般的,狠狠扣住了那名骑士的头颅。
一把将他拉扯下了马背。
咔嚓,清淅的骨骼破裂声传入到了阿普勒斯的耳中。
赫然在这一抓下,骑士脖颈处的颈椎已经被他抓地破裂。
但即便如此,骑士的生命力依然顽强的吊住了他的命,挣扎的力道还没有断绝。
“很有骨气。”
感受着手下骑士的挣扎,他也认出来那就是刚刚鼓舞人心的军官之一。
阿普勒斯狞笑一声,本就如同一把把钢刀的手指上爆发出更恐怖的力道。
竟然硬生生的扎穿了骑士的钢盔,连带头皮和颅骨也被一把扎穿。
“啊啊啊啊啊啊!!!”
顿时间痛苦的惨叫达到了最高点,但旋即,由于大脑被彻底破坏,那张可怜的嘴里也就只有简单的吸气声了。
钢指,面板带来的能力之一,又或者是由于身体数值的异常增高,带来的某些良性变化,阿普勒斯原本脆弱无比手指,此刻变得坚硬无比,甚至可以撕钢柔铁,抓穿脑壳也变成了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这样的能力无比的方便。
阿普勒斯另一只手扣住了死去骑士的身体,只手腕微微用力。
咔吧,撕拉!
那颗连代镶崁盔甲的头颅就被他活生生的拔了下来,顺脖子的血又喷了满了他浑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