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军阵停下后,两位国王就脱离本阵独自驱赶着坐骑上前,来到了双方军阵中央。
卡尔二世身着银色甲胄,身后披着一条明黄色的披风。他的铠甲上带着一条条金红的金雀花纹路,在铠甲上组成了繁复的花纹。
他跨下骑乘了一匹高大雄健的白色骏马,这马也浑身披挂马铠,加之此马背上的卡尔二世却也是轻松惬意,显然不是凡马。
与之相比威廉一世的铠甲却简单到了朴素单调的地步,没有任何花纹,仅仅在头盔上缀有象征他国王身份的一道被染有三色的毛羽,但他的铠甲却厚重异常。
能驮负起威廉一世这样穿着超重甲的主人,他座下坐骑显然不简单。
那并不是一匹马,而是一头长有三首的纳塔菲利普。
这是一种长着三个雄狮一样的头颅,生有四肢而且浑身长满了黑色鳞甲的怪物。
在洛伦王国的传说中,纳塔菲利普是以劫掠村庄的怪物形象出现,一只纳塔菲利普往往能够对抗一个王国的军队,往往需要蒙神眷顾的大英雄出手才能消灭。
纳塔菲利普虽然强大,但却并不能够对抗一个王国的军队,最多也就能和三头雄狮周旋。
这种怪物极其凶猛,能够降伏它为坐骑的无一不是勇士,就比如洛伦王国的第一任国王理查一世。
“时隔多年,终于又有洛伦王国的国王能够降伏纳塔菲利普了,恭喜你了,兄长。”卡尔二世面色复杂的向着眼前的兄长道贺。
威廉一世不置可否,“你还是象以前一样,艾普斯。”
艾普斯是卡尔二世的小名,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这样叫卡尔二世了。
卡尔二世看着看着威廉一世这身重甲,不无感慨的说道:“兄长你也和从前一样啊,并不喜欢身穿华丽的甲胄,永远这么直率。”
“可惜,现在不是以前了,已经回不到不过去了。”威廉一世冷冷的看着卡尔二世,“而且,收起你的作态吧!你这样子只会叫我恶心,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从不会退缩,你也不会,何必在这浪费时间呢?而且你不会以为那一天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干净吧?”
威廉一世嘴角扯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卡尔二世却并不直接回答威廉一世的问题,“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兄长不也是吗?”
太阳的温度灸热而难耐,但威廉一世和卡尔二世之间却只有寒冷的肃杀的氛围。
两人都没有提起那一天是哪一天,但却都知晓其中的含义。
双方都隐隐约约知道那一天的阴影了双方都干了性质相同的事情,但却只能不能明言,因为这东西禁不起查,毕竟双方的屁股都不干净。
“呵。”威廉一世想笑却笑不出来,“既然如此,到了这地步我们之间也没有话可说了,战场上见吧。”
说罢威廉一世就骑着纳塔菲利普回到了阵中。
卡尔二世同样打马回阵。
“可惜,那一天没有完成的事情现在我就要把他处理干净,没收好的麻烦现在我就要把它彻底清除。”
随着双方主帅回到本阵,军号被吹响了。
一瞬间,踏步声,嘶吼声,铠甲碰撞声响成一片。
重甲骑兵们驱动着身下的马匹,握紧了手中的长矛向着敌军发动了冲锋。
大地被践踏得隆隆作响,地面仿佛都在一瞬间变成了狂涛怒浪奔腾不息的大海。
“杀!杀!杀!”
“冲锋!”
“冲!”
整个战场一瞬间就化作了声浪的海洋,每一种声音都好似交响曲中单独奏响的乐器,此刻合在一起反倒是有了一种肃杀而恐怖的美感。
身披重甲的骑兵们,几乎是一瞬间就闯入了敌阵中。
不,不能用闯,而是硬生生撞开了一条路。
持矛武士们的长矛根本不能刺穿坚硬厚重的马铠甲,骑士们的长矛却总能收割一条条生命。
浑身重甲的骑士也会和骑士们相互冲撞,但彼此身上穿着厚重的铠甲与成熟精湛的武艺却不能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
短暂交手后又会继续冲撞撕扯步军的阵线,尽可能地将对方的部队逼入崩溃的边缘。
但骑士们尽管强大,但也很快在军阵中停了下来,冲锋的动能一旦停止就意味着骑兵无法将力量发挥到到最大。
最后只能和那些步兵们杀在一起。
稍慢与骑兵之后就是持矛武士们相互撞击在一起的方阵。
“保持阵型,给我杀!”
对面枪矛如林,阿普勒斯却浑然不惧,高吼一声后架举盾牌后就迎了上去。
阿普勒斯勇猛冲锋的精神鼓舞到了周围的士兵,也跟在阿普勒斯身周一齐迎了上去。
军阵交接在一起,迎面而来的就是无数把长矛,朝着阿普勒斯的面部扎来。
他高吼一声,左臂举盾大力格挡,右臂之上肌肉虬结,一条条青筋暴绽如同毒蛇盘绕,抡矛便砸向敌阵。
刺过来的长矛被他的盾牌格挡大半,而一两柄绕过盾牌的矛尖也被他侧头躲过。
与此同时,阿普勒斯持握的长矛竟然扯出了只有锐器破空时才会扯出的尖利呼啸声,然后猛然砸碎对面格挡在最前方的盾牌。
连带着后面持盾士兵的脑袋也一同砸了个稀巴烂。
顿时间,前方出现了一个阵型间的空挡,阿普勒斯当然不肯错过这个机会。
只听他狂吼一声,猛然向前突去。
“骑士,这里有骑士!”
“卑鄙,骑士混进了持矛武士里!”
“这是对骑士荣耀的沾污!”
眼见阿普勒斯勇猛异常,对面的士兵一个个破口大骂,但却都硬着头皮继续持矛刺来。
这并非阿普勒斯杀人的方式并不凶残,也并非没有震慑到他们,只是放任这样的怪物冲进阵中,无异于把巨龙放归天空。
现在还能凭借架起来的长矛阵阻挡阿普勒斯,但一旦让他攻入阵中,到时候能活几个就不确定了。
但见阿普勒斯勇猛如此敌人是胆怯异常,他手下的士兵却都士气大振,纷纷大吼着持矛为阿普勒斯创造条件。
时间看似过去很久,但却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杀。”阿普勒斯前方矛头更多,而且刺击更加狂快,他刚才抡矛那一砸虽然破了敌人盾牌,但矛杆却也折断了。
他索性扔了断矛,左手架盾横扫,把密密麻麻刺来的长矛斜压而下,身体一个健越,快如飞腾。
同时右手也不闲着,朝那旁边一抓,一把抓住三根矛杆,手腕如同巨龙发力,猛地一拉,竟然硬生生将其中两个人猛然拽了过来。
“死!”
没等两人反应,阿普勒斯抬脚一踹,赫然将其中一人拦腰踹成两截,血雾几乎是一瞬间就往四周喷射而去。
而力道只是稍稍减弱,另一人的身体就被踹成了九十度对折,一下被踹回对面阵中,眼看是活不成了。
四周的人见到如此恐怖而凶残的杀人方式,纷纷心神一颤,连攻击都下意识地放缓了。
只是这一颤,就给了阿普勒斯机会。
“随我杀!”
没有迟疑,阿普勒斯彻底突入到了敌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