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和乌娜赶回了村子,便开祠堂议事。
没想到把这事儿一说,村里的人纷纷反对,竟然没有一个赞同的。
李谷丰说道:“打鱼?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鱼这个东西不顶饿,打上来也吃不饱啊。”
“没错,以前咱村也有钓鱼的,光凿穿冰面就得把人累个半死,一天也钓不上来几条。”张三说道。
就连大伯李连虎也连连摇头,脸上尽是不以为然的表情。
“侄儿,咱这儿太冷了,在冰面上坐一天,就算把鱼吃了,都不够花的力气啊!”
“咱村离江比较远,几乎没人懂得钓鱼,可是赵家营有会钓鱼的,冬天饿极了也有人去试过。”
“结果咋样?接连钓了几天鱼,顶不住严寒,受了风寒,没几天就死了。
“这鱼肉不比粮食,不顶饿啊!”
听到村民们议论纷纷,李阳也知道这些话并非没有道理。
一个成年人想要生存,最少也需要1400大卡,如果在冰天雪地中钓鱼,消耗的热量会更大。
而鱼肉热量并不高,一般的鱼100克只有百十千卡左右。
如果靠捕鱼养活老小,一天最少要钓上来好几十斤鱼,这对于不善渔猎的农民来说几乎是不可能。
李阳提高嗓音说道:“各位听我一言,我也知道鱼肉不容易吃饱,可是城里饭庄却是一鱼难求。”
“山道崎岖,天暖和的时候运过去鱼都死了,天冷的时候又没人去钓鱼,所以鱼价居高不下。”
“咱弄上了鱼不是吃,而是卖给城里人换粮食!”
听到这番话,老村长叹一声,连连摇起头来。
“不行啊,李阳,你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这鱼打上来自己吃还行,如果往外卖,那可要交税啊!”
“咱大夏朝苛捐杂税极多,就是江河湖海里的鱼都是朝廷的,如果想卖鱼,就得交重税!”
“顶风冒雪钓上来几条鱼,扣去税钱还有消耗的口粮,根本就是得不偿失啊。”
李阳一笑:“咱这可不是钓鱼,是用网打鱼,索伦人朋友说了,在这儿鱼群聚集,一网下去就有几千斤!”
“要是能打上大批鲜鱼,城里的饭庄子一定会闻风而动,会争着抢着到冰面上抢购,都不用咱们跑腿。”
“你这孩子咋这么犟?我说不行就不行!”
老村长气得一跺脚,腾得站起身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你打的鱼越多,交的税也就越重!官府那些税官吃人不吐骨头,咱斗不过人家!”
“以前赵家营没被土匪灭村的时候,也曾经想用鱼换粮,结果被收了重税,干的都是赔本买卖。”
“李阳,你到底还是年轻啊,这事儿行不通的!”
看到祠堂里几乎所有人都持反对意见,李阳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各位,咱村和赵家营相隔只有数里,虽然现在和索隆人关系不错,可真到了饿死人的时候,谁能保证不出事?”
“人在饿疯了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几千人杀过来…咱村要死多少人?”
“是应付几千饿疯了的索隆人容易,还是应付官府派来的税官容易?”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可都没词儿了。
李阳这番话可是说到了关键之处!
在这饥荒年月,如果还是前怕狼,后怕虎,老老实实做个庄稼汉,那只有饿死啊!
看到众人脸色的变化,李阳趁热打铁地劝导起来。
“咱们和索隆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不能齐心协力度过灾荒,必然会发生人相食的惨剧!”
“索隆人擅长渔猎,咱们将大批鲜鱼换成粮食,是合算的买卖!至于税官,我来应付!”
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也没什么回旋余地。
众人也都听懂了,要是索隆人彻底没了活路,就等于逼疯了几千猛兽。
大家伙不再言语,也默认了这个提议。
可是等人散去之后,李连虎单独留了下来,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
“侄儿,乡中负责收税的是啬夫钱弘,可是个贪官啊。”
“要是打鱼的动静太大,他肯定会提前知道风声,来江上堵咱们,到时候这税钱到底给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