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财少夫人,当真是一位心善的修士,捐了这么多的香火钱。”
法喜将白月儿送离金山寺后,回到大雄宝殿,奉上三炷香,他抬头仰望着李玄通的三丈金身。
【二弟子法喜,为您奉上了三炷香,香火值+10。】
“师父,待弟子多多攒一些香火钱,便为您重新塑一座十丈高的金身!”
“届时,再为您单独修缮一座庙宇。”
法喜算著如今库里的香火钱,一切任重而道远!
殿外传来脚步声,又有香客前来上香了。
法喜恭敬的将手中的三柱香,插进香炉内。
他拜了拜,便前去殿外迎香客。
来者,是一个乡野小孩。
他年约七八岁,穿的破破烂烂,穿着一双草鞋,那双脚双掌已经冻得开裂。
他的头发犹如鸟窝,一双眼警惕的看着四周。
法喜迎了上去。
“施主,可是前来为玄通圣僧上香。”
少年盯着法喜,他干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窘迫,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我我没有香油钱”
世人都说钱财渡人,你上衙门写状纸需得供上银钱。
你上道家求降妖除魔,也得供上银钱。
你去佛门拜佛烧香也得奉上香火钱,不然这佛祖怎能从泥塑换金身。
他是在龙湖镇听说了一些谣言,才前来的。
少年咬了咬牙,怕被法喜用那狗眼看人低的眼神,睥睨着他,便脚底抹油欲逃。
却见法喜双手合十,笑容温和。
“阿弥陀佛,佛存在世间,乃是为了普渡众生。”
“吾师玄通圣僧在世的时候,曾说过,金山寺拜佛求愿,只需诚心,无需任何金银俗物。”
法喜想到此,叹息一声,
师父作为远近闻名的圣僧,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善缘,善银,金山寺却依旧是一座小小的破庙,便是因为师父将大部分的钱财都散了出去,帮助这世间的众生。
倒是他,污了师父的圣名。
少年闻言,内心嗤之以鼻,
他曾在龙湖镇看见好多次这圆脸和尚,四处化缘,对那些狗大户和颜悦色!
这和尚一看,就是那等
还不待少年多想,法喜已双手一拜,转身离去。
“阿弥陀佛,在下便先告退了。”
少年站在大雄宝殿外,风雪吹的他瑟瑟发抖。
他停驻许久,才抬脚迈入大雄宝殿内,
在踏入的瞬间,他被一股炙热的暖意所笼罩,浑身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
“好暖和!”
少年发出一声叹息,
他抬眼看向大雄宝殿内,
三面皆是佛像,
他的目光,在一瞬间,被与三世佛并肩而立的三丈金身所吸引。
那金光与佛光闪耀,散发出无尽的光芒。
一双无喜无悲的佛眸,在注视着他。
“这便是大家口中谣传的邪佛?”
少年眨了眨眼,向李玄通的金身走近。
他眼神有些怀疑,又有些畏惧。
若这金身是邪佛,为何它浑身佛光笼罩?
李玄通望着殿中的少年听着他的嘀咕,不由得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阿弥陀佛,老衲如今在世人的嘴中,竟成了邪佛。”
信徒们的祈愿,他可都慷慨的赐福了,
心愿也完成了,至于承担什么因果,那却不由他决定。
少年咬了咬牙,
“就算是邪佛,我也认了!什么代价我都能接受,只要只要能让我报仇雪恨!”
深吸一口气,少年下定决心,
他行到供桌下,从上方取下三柱香引燃,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在蒲团上。
“玄通圣僧在上,信徒乃是善水村的李狗蛋,身负家仇,求玄通圣僧助我报仇雪恨,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少年‘咚’的一声,磕头在地。
【信徒李狗蛋,为您奉上了三炷香,香火值+10】
李玄通听见系统的提示音,微微诧异。
一般来说,他的弟子们最为虔诚,所奉献的香火值最高。
而这李狗蛋与弟子们的虔诚度一致,
“这孩子是打心底将我当作,邪佛了!”
只要他愿意付出代价,他这个‘邪佛’就会为他完成心愿。
只见李狗蛋,已经开始自述。
“信徒乃是一个坏蛋。”
“五岁开始,便偷邻居的鸡蛋,六岁的时候,摸行人的钱袋子,偷药材信徒知晓自己乃是一个无救之人!”
李狗蛋紧咬著牙关,眼神里迸发出恨意。
“我便是当一辈子的混球都无所谓,被打被抓进衙门里受刑,砍头我都能接受我只是想救娘亲!”
李狗蛋抬起头,他的双眼已经猩红,
他恨这世间的一切伪善,他从不拜神佛,如果这世上真有神佛的话,他家就不会过成这般了
李狗蛋沐浴在佛光中,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他也不是想要当一个小偷,三岁之前,父亲是衙门的一个衙役,老实本分,勤勤恳恳为村民做好事。
可是,那一日,与父亲交好的几个衙役来到了他的家中,那长长的刀横在父亲的脖子上,说父亲犯了事。
待父亲再归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那些衙役说,他的父亲贪污受贿,杀害百姓。
母亲跪在父亲的尸体旁,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从此以后,便病倒了,再也从床上爬不起来。
村民们说父亲是一个大善人,不会干这种事,定是被冤枉。
又见他和母亲可怜,偶尔塞几个鸡蛋或者端两碗饭给他。
他知道他该感恩,可是不够啊!
母亲不吃药就得死!
他干不了活,他太小了!
他只能去偷去抢,只要能够让母亲活下去,做什么他都愿意。
后面他们说,有他这样的儿子,他的父亲,一定也不是个好东西
不是的,不是的
那时府衙的师爷来了,他说父亲是被冤枉的,能帮他翻案,到时候能够拿到补恤给娘亲治病。
他跟在师爷的后面,一步一步的爬,舔著鞋,
只要有了钱就可以治母亲的病,
只要为父亲正名,大家都知道那些都是谣言都是诬陷,到时候他可以去为自己做的所有错事认罪。
待他劳役结束,再回来为母亲养老送终。
可那师爷踩在他的脑袋上,深深的陷进泥泞里,
说:你跟你那老子,是个一样的蠢货。
说:你这小杂碎,和你病重的娘,怎么还不死?
说:你们这辈子便是死也别想为你那老子翻案。
衙役笑盈盈的跑到师爷旁边说,
“这贱种的娘,拖了那么久都不肯死,小的今日上门问她,知不知道这小杂种为了给她治病,到处偷强抢”
“师爷,您猜怎么著,这杂种的娘,居然拿刀想来赶小的走,结果她手抖,没拿稳,给自己捅死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