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座张召忠最近总觉得眼皮直跳。作为资深军事评论员，他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但最近接到的几个内部通报却让他坐立难安。战机详细性能参数的简报，他反复看了三遍，每次都觉得象是在读科幻小说。
他站起身，在书房里踱步。书架上摆满了他这些年的着作，《海战艺术》《信息化战争》《第六代战机猜想》，每一本都凝聚着他毕生的研究。可现在，他突然觉得这些知识都不够用了。
想起上次在节目里含泪为科研人员辩护的场景，局座脸上有些发烫。当时他以为第六代战机还要十年才能问世，谁想到第七代都已经试飞成功了。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来电显示是他在空军的老战友。
挂断电话后，局座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他打开计算机，调出之前录制节目时的资料。画面上，他正慷慨激昂地阐述第六代战机的技术难点，而弹幕里满是"局座又忽悠了"的调侃。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调侃格外刺眼。
第二天，局座以调研的名义来到了国防大学。他想找几位相熟的教授聊聊，看看学术界对这件事的看法。
会议室的黑板上写满了复杂的公式，一群教授正争得面红耳赤。
局座静静地听着，越听心里越惊。这些国内顶尖的专家都无法解释的技术，居然被一个修理店老板搞出来了？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教授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李教授打破了沉默：
回程的路上，局座让司机绕道城东。虽然明知不可能靠近龙巢基地，但他还是想亲眼看看那个诞生奇迹的地方。
车子在警戒线外停下。通过车窗，他能看到远处那个熟悉的修理站轮廓。曾经破旧的门脸现在已经焕然一新，周围布满了各种监控设备。
他想起多年前的一次基层调研，曾经路过这家修理站。人开玩笑说："这种小店能修好摩托车就不错了。
现在想来，这句话格外讽刺。
回到家中，局座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他翻出这些年所有的研究笔记，试图找出任何可能预示今天这个结果的线索。
夫人推门进来，看到他对着《山海经》发呆，忍不住笑道："怎么，改行研究神话了？
这句话让局座愣住了。对啊，也许不是技术被隐藏了，而是直到现在才有人能真正理解并复现它们。
当晚，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一只巨大的机械应龙在云间翱翔，而驾驶舱里坐着的，正是他在资料照片上见过的那个年轻人。
第二天一早，局座就接到通知，要他参加一个高级别会议。与会者除了军方高层，还有几位他熟悉的院士专家。
会议室内响起一阵尴尬的笑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局座。作为最知名的军事评论员，这个任务自然落到了他的肩上。
局座感觉手心在冒汗。是一回事，现在要正面解释一个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技术，完全是另一回事。
会后，局座得到许可，在严格保密的情况下参观龙巢基地。当他在安国邦的陪同下走进那座熟悉的修理站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外面还是那个破旧的门脸，内部却已经完全变了样。最显眼的位置，停放着一架他从未见过的战机。流线型的机身泛着金属光泽，各种他看不懂的设备发出轻微的嗡鸣。
局座打量着这个年轻人。普通的工作服，沾着油污的手，看起来和街边的维修工没什么两样。可就是这个人，造出了改变世界格局的武器。
他带着局座绕战机转了一圈，随口讲解着：
局座听得目定口呆。这些他从小就熟悉的历史典故，居然都被用在了最尖端的军工技术上。
局座感觉自己的专业知识正在被按在地上摩擦。他研究了一辈子现代军事科技，现在有人告诉他，最先进的技术居然藏在古籍和家电维修里？
局座这才注意到，战机的几个部位确实有拆卸的痕迹。不知为何，这反而让他松了口气——至少这架战机还是需要维修的。
参观结束时，局座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一方面，他为国家的科技进步感到自豪；另一方面，他又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
回程的车上，局座一直沉默着。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好几次，终于忍不住问：
局座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轻轻叹了口气：
当天晚上，局座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准备下一期节目的讲稿。看着桌上厚厚的资料，他第一次感到无从下手。
说真话？那些技术原理他自己都不明白。
继续忽悠？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
最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李教授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老张，你没事吧？
挂断电话后，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笑了。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也许没有人能永远当专家，但至少可以永远保持学习的心态。
而那个在修理站里创造奇迹的年轻人，无疑给他上了最生动的一课。
局座拿起笔，在稿纸上写下新一期节目的标题：
这一次，他决定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