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古茶树山谷的路只有一条。
那是一条夹在两座陡峭石壁之间的狭长隘口,最窄处仅容两人并排通过,地势极为险要,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两侧的山体仿佛是被远古巨神手持利斧生生劈开的一般,切面光滑而陡峭,岩石呈现出一种岁月侵蚀后的苍黑色,只有在岩缝间顽强生长的几株枯草,还在昭示着这里并非死地。
但对于今天闯入这里的这群人来说,这也许真会成为他们的绝地。
蝎子带着手下,气喘吁吁地爬到了这里。
虽然是走的近路,但这山路崎岖难行,加上背着沉重的设备,这群即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亡命之徒,此刻也累得够呛。
汗水顺着他们的额头不断滚落,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每个人身上的战术背心都已经被汗水浸透,沉甸甸地贴在后背上,让人难受至极。
“妈的,这鬼地方,路真难走!”
一个手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说道。他的靴子上沾满了泥泞,每走一步都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别抱怨了,前面就是隘口,穿过去就是那片茶林了!”
蝎子喘着粗气,扶着膝盖稍作停顿,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此刻因为极度的亢奋而微微泛红,仿佛只要穿过这道峡谷,金山银山就在向他招手。
“那几棵树不是普通的树,那是咱们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只要干完这一票,咱们就能去国外逍遥快活了!香车美女,豪宅游艇,都在前面等着呢!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这种最原始的欲望激励往往最有效。
想到即将到手的巨额酬劳,众人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原本沉重的脚步也轻快了几分,甚至有人开始吹起了口哨,眼神中满是势在必得的狂热。
他们鱼贯而入,走进了那阴暗潮湿的隘口。
这里的空气似乎都比外面沉重了几分。
两侧的石壁高耸入云,如同两道不可逾越的高墙,将天空挤压成了一线狭窄的蓝带,遮蔽了大部分阳光,让这里显得格外幽静,甚至透着一丝阴森。
常年照不到阳光,导致峡谷内的湿度极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枝叶和泥土混合的霉味。
脚下是碎石和青苔,湿滑无比,每一步踩下去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稍不留神就会滑倒,甚至扭伤脚踝。
蝎子走在最前面,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开山刀,另一只手时刻虚按在腰间的麻醉枪套上,目光如鹰隼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哪怕再自信,多年的雇佣兵生涯也让他养成了一种对危险的本能嗅觉。
虽然他确信那个主播已经被引开了,而且根据情报,这附近并没有什么大型猛兽出没,但那种行走在刀刃上的直觉,让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这里太安静了。
这种安静不正常。
并不是那种午后休憩的宁静,而是一种死寂。
连平日里山林中最常见的蝉鸣鸟叫声都没有,仿佛所有的活物都在刻意避开这个地方。
只有穿堂风从峡谷深处吹来,刮过嶙峋的岩壁,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听起来就像是冤魂在耳边低声哭泣,让人毛骨悚然。
“都小心点,别弄出太大动静,观察脚下。”
他压低声音嘱咐道,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产生了轻微的回音。
众人点点头,收起了刚才的轻浮,放轻了脚步,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工具或武器,形成了一个防御阵型向前推进。
一百米。
五十米。
二十米。
眼看着就要走出隘口,前方的光亮越来越盛,那种压抑感似乎正在消退,豁然开朗的出口近在咫尺,那片传说中的古茶树林仿佛已经触手可及。
哪怕是蝎子,此刻嘴角也不禁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狞笑。
这就得手了。
甚至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就在这时——
一阵突兀的异响打破了峡谷的死寂。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声音沉闷而刺耳,像是某种巨大的骨骼断裂,又像是地壳深处的呻吟。
那是岩石断裂的声音!
那种声音中蕴含的力量感,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心跳骤停。
蝎子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全是的血液都凝固了。
只见隘口上方的峭壁边缘,距离地面数十米的高空中,一块形状极不规则、体量巨大、足有卡车头那么大的灰白色巨石,正在剧烈摇晃,摇摇欲坠!
这块巨石并非自然松动,而是被一股外力强行撼动了根基!
而在那巨石的后面,一个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黑白相间的、圆滚滚的庞大身影,正撅着屁股,两只粗壮的后腿死死蹬地,前爪按住巨石的受力点,浑身肌肉紧绷,正在用尽全身力气在推那块石头!
毛茸茸的屁股还在一抖一抖的,看起来既滑稽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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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只熊猫!
那只直播间里只会卖萌打滚的“饭饭”!
它怎么会在这里?!
它不应该在竹林里睡觉吗?
它不应该是个只会抱大腿的吉祥物吗?
无数个疑问在蝎子脑海中炸开,但此刻根本来不及细想。
似乎是察觉到了下方惊恐的视线,那只熊猫竟然在关键时刻停下了动作。
它慢条斯理地探出那个圆乎乎的大脑袋,居高临下地往下看了一眼。
在这个距离,蝎子甚至能看清它黑眼圈里那双黑白分明的小眼睛。
那里面,并没有往日的憨厚、呆萌或者受惊后的慌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人性化神情。
那是一种蔑视。
一种属于猎人看着落入陷阱的猎物时,特有的狡黠和嘲弄。
它它在笑?
没错!它真的在笑!
它竟然冲着下面的众人咧了咧嘴,嘴角大幅度上扬,露出了两排参差不齐却泛着寒光的犬齿,仿佛是在无声地嘲笑这一群自投罗网的蠢货!
这一幕太过荒诞,以至于让下面的盗猎者们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宕机。
但饭饭没有给他们欣赏自己“笑容”的时间。
紧接着,它深吸一口气,整个上半身猛地向后仰,然后借助腰腹的力量,如同相扑手一般猛地向前发力!
“吼——!”
一声完全不同于平时“嘤嘤嘤”撒娇声的低沉咆哮,瞬间在峡谷间回荡!
这是猛兽的战吼!
这声音充满了爆发力,震得山壁上的碎石都在扑簌簌滑落。
那块本就被林霁动过手脚、处于临界平衡点的巨石,在饭饭这几百斤体重和灵液强化后的恐怖蛮力加持下,终于不堪重负,失去了最后的支撑!
根基崩断!
“轰隆隆——”
伴随着雷鸣般的闷响,巨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裹挟着无数碎石和漫天尘土,沿着陡峭的岩壁,朝着隘口的出口处狠狠砸了下来!
那种压迫感,如同泰山压顶,让人窒息!
“不好!快退!快退!”
蝎子吓得魂飞魄散,原本因为贪婪而发热的大脑瞬间被冰水浇透,他嘶声力竭地大吼,声音都因为恐惧而变了调,转身就往回跑。
但他忘了,这是一条狭窄的隘口。
“这这是怎么回事?”
“让开!快让开!”
“别挤啊!我也要跑!”
他身后的手下们刚才还在憧憬发财梦,此刻突然面对灭顶之灾,早就乱了方寸,一群人挤在狭窄的通道里,互相推搡、踩踏,一时之间哪里退得出去?
顿时乱作一团,尖叫声、推搡声、辱骂声此起彼伏,整个队伍就像是一群被开水烫了的蚂蚁。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天巨响!
大地都仿佛狠狠颤抖了一下!
一股强烈的气浪夹杂着尘土向四周扩散,将几个站立不稳的盗贼直接掀翻在地。
那块巨石并没有直接砸向人群,它的落点经过了极其精密的计算——或者说,经过了极其幸运的巧合——它精准地砸在了隘口的前方必经之路上!
巨石落地瞬间四分五裂,但主体依然庞大,并没有完全碎开,而是卡在了最狭窄处。
碎石飞溅,如同一发发霰弹,噼里啪啦地打在周围的岩壁上。
尘土飞扬,瞬间形成了一道浑浊的灰墙,将前方的视野完全遮蔽,也在这几秒钟之内,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石墙,将前进的路彻底封死!
剧烈的震动让几个跑得慢的盗贼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虽然没有被巨石直接命中,却被飞溅的碎石砸得头破血流,捂着伤口在地上翻滚,哀嚎连连。
“咳咳咳——”
浓烈的烟尘呛得人睁不开眼,肺部像是火烧一样难受。
蝎子虽然跑得快,没被砸中,但也吃了一嘴的灰,整个人灰头土脸,像个从煤窑里爬出来的矿工。
他狼狈地爬起来,吐出一口满是泥沙的唾沫,眯着眼睛,透过还没散去的烟尘,看着前面那堆积如山的乱石,脸色变得铁青,比周围的岩石还要难看。
路断了!
原本畅通无阻的康庄大道,瞬间变成了绝路!
那堆乱石起码有三四米高,而且堆叠得并不稳固,想要爬过去极其困难。
“妈的!这畜生!”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猛地抬头看向峭壁上方,恨不得立刻飞上去把那只熊猫剥皮抽筋。
然而,峭壁之上空空如也。
饭饭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几块还在滚落的小碎石,打在蝎子的头盔上发出“叮”的脆响,似乎是在延续刚才那个笑容,嘲笑他们的无能和狼狈。
这就是传说中的“做完坏事就跑”,刺激!
“老大咳咳咱们怎么办?路堵死了,过不去啊!”
一个手下捂着被石头砸肿的额头,带着哭腔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恐慌。
这还没见到古茶树的影子呢,就已经损兵折将,连路都被一只熊猫给断了,这太邪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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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什么!一群废物!”
蝎子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那人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峡谷里回荡,这一掌不仅打醒了手下,也强迫他自己冷静下来。
这种时候决不能乱,一乱人心就散了。
“咱们有装备!这点高度算个屁!”
“可是这动静这么大,就像地震一样,那个主播肯定听见了,万一他回来了”另一个手下担忧地看向身后黑漆漆的来路。
“回来正好!老子正愁没地方撒气呢!咱们手里有家伙,还怕他一个种地的?”
蝎子恶狠狠地拍了拍腰间鼓囊囊的麻醉枪,那是特制的高压气动麻醉枪,里面装填的强效麻醉弹,药量足以在一秒钟内放倒一头成年亚洲象,对付人更是绰绰有余。
就算是特种兵来了,挨上一针也得躺下唱征服!
“都给老子听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的眼神变得凶狠毒辣,像是一头被逼急了的饿狼。
“既然前路不通,咱们就硬闯!”
“拿出绳索,攀岩过去!那几棵树就在里面,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了!只要拿到手,咱们立刻从另一边撤,到时候天王老子也拦不住咱们!”
在这群亡命之徒眼里,就没有什么不敢干的事。巨大的利益就在眼前,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更何况只是一堆烂石头。
在蝎子的淫威和金钱的诱惑下,他们迅速调整状态,虽然还在咳嗽,但动作依然麻利,纷纷从背包里拿出专业的攀岩绳索、岩钉和抓钩。
“动作快点!两个一组,往上爬!把那些乱石堆翻过去!”
蝎子指挥着手下开始在那堵住隘口的乱石堆和两侧的峭壁上寻找支点。
这些石头虽然松散,但只要打好岩钉,加上绳索辅助,对于他们这种练家子来说并不算难事。
“唰——”
一名身手敏捷的手下甩动抓钩,精准地勾住了上方的一块凸起的岩石缝隙。
他用力拽了拽,纹丝不动。
“搞定!牢得很!”
他得意地喊了一声,然后抓着绳索准备借力向上攀爬。
然而,就在他的身体刚刚腾空,全靠这根绳索支撑的时候。
“啪!”
一声清脆如同琴弦崩断的响声。
刚刚还好端端的绳索,竟然毫无预兆地断了!
那个正准备发力往上爬的手下,只觉得手上一轻,重心瞬间失衡,整个人向后栽倒。
“哎哟卧槽——!”
他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重重地摔在地上,差点摔个狗吃屎,尾椎骨都快裂开了,疼得他在地上直抽凉气。
“怎么回事?这绳子质量这么差?”
“这可是进口的专业攀岩绳,能承重两吨啊!”
旁边的同伴一脸懵逼,疑惑地抓起落在地上的那一截断绳。
借着昏暗的光线一看,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绳子的断口并非受力过大产生的撕裂状,而是切口整齐平滑,连里面的尼龙内芯都被齐刷刷切断。
这分明是被极其锋利的利器割断的!
“这这是被人割断的!”
“谁?!上面有人?!”
一股凉气从众人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吱吱吱——”
“叽叽叽!”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时,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阵尖锐刺耳的怪笑声。
那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听得人血压飙升。
众人慌忙抬头看去。
只见在峭壁半腰处生长的一棵歪脖子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蹲着一只浑身金毛、在斑驳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小猴子。
它只有半人高,一身金色的毛发柔顺光亮,如同披着一件黄金战甲。
但此刻,这个漂亮的“小精灵”正做着最令人火大的事情。
它手里正抓着一块边缘磨得锋利无比的石片——那就是切断绳索的凶器——冲着下面的人龇牙咧嘴。
它甚至用一只手拉着眼皮,舌头伸得老长,那表情生动得就像个顽劣的熊孩子,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戏谑和挑衅。
“是那只金丝猴!那个主播养的!”
有人认出了这只猴子,大叫起来。
“它是球球!”
球球见被人认出来了,更加得意了,甚至在树枝上翻了个跟头,展示着自己超凡的平衡力。
接着,它也不闲着,把手里的锋利石片一扔,然后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身后的树洞里抓起一把早已准备好的碎石子。
它就像是个精准的王牌投弹手一样,眯着眼睛瞄准了一下,随后手臂猛地一挥,朝着下面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就砸了过去!
“嗖!嗖!嗖!”
破风声响起。
这些石子虽然不大,只有核桃大小,但经过球球的大力投掷,再加上几十米高空落下的重力加速度,威力简直堪比弹弓射出的钢珠。
“哎哟!”
“我草!砸到我头了!起包了!”
“我的眼睛!疼死了!”
“这死猴子,它瞄得真准!”
下面顿时乱成一团,几个人抱着脑袋四处躲闪,如同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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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石子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专门往人脸上、手上招呼,打得这群大汉嗷嗷直叫。
“啪!”
蝎子也被一颗石子擦着脸颊飞过,锋利的棱角瞬间划破了他的皮肤,划出一道血痕,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疼痛感让他瞬间暴怒。
他摸了一把脸上的血,看着指尖的殷红,眼中的杀气再也压抑不住,像是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
先是熊猫推石头,现在又是猴子断绳扔石头。
这根本不是野生动物能干出来的事!
“妈的!这群畜生成精了!”
“给老子打!把它打下来!我要把它做成标本!”
蝎子怒吼道,拔出腰间的麻醉枪。
几个手下也反应过来,纷纷举起手中的麻醉枪,对着峭壁上的球球瞄准。
红色的激光准点在岩壁上晃动,试图锁定那只灵活的金猴。
“砰!砰!砰!”
几声沉闷的气动枪响接连响起。
特制的麻醉针带着呼啸声,划破空气,直奔球球而去。
但球球可是喝过灵泉水的灵猴,它的反应速度和敏捷度早就超越了同类,甚至超越了人类的视觉捕捉极限。
只见它身形一闪,金光一晃,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在树枝间荡了个秋千,轻松避开了所有的攻击。
那些麻醉针只能无力地钉在树干上或者是岩石缝里。
它甚至还有余力在空中做出高难度动作,最后倒挂在一根细细的树枝上,对着下面做了个极为夸张的鬼脸,然后竟然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自己那红彤彤的屁股。
这是赤裸裸的嘲讽!
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嚣张的猴子!
“草!气死我了!”
“这猴子太滑溜了!打不中啊!”
“老大,它好像在预判我们的射击轨迹!”
一群全副武装的悍匪,居然被一只猴子戏耍得团团转,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从没遇到过这么憋屈的情况。
前有巨石封路,那是以力破巧;上有灵猴骚扰,这是以快制慢。
这群平时自诩精英、刀口舔血的盗猎者,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进退两难,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更可怕的是,这种无力感正在快速吞噬他们的士气。
他们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轻松的“收割”之旅,对付几个村民和一个网红简直易如反掌。
却没想到,从踏入这片山林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
而那张看不见的大网,正在一点点收紧,将他们死死勒住。
蝎子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如果目光能杀人,球球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大脑飞速运转。
他意识到,这绝对不是巧合。
如果是单独一只熊猫推石头,那是意外;如果是单独一只猴子扔石头,那是淘气。
但两者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甚至连战术都这么明确——一个断路,一个骚扰,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指挥!
“我们中计了!”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阴冷得像冰窖里的寒风。
“那个主播林霁!他根本就没走远!他在耍我们!他在看着我们!”
“这些动物都是他在操控的!”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能驯兽到这种地步,这还是人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陷阱,那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他们已经被堵在这个狭窄的死胡同里了,那关门打狗的最后一环呢?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也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恐惧。
就在这时。
一阵带着令人心悸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低吼声,从他们身后那阴暗的隘口深处,也就是他们来时的方向,缓缓传来。
“呜——噜——”
那声音不大,不同于熊猫咆哮的震耳欲聋,它低沉、压抑,却带着一种无形的穿透力,直接震颤着人的耳膜和心脏。
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连手中的枪都有些握不稳了。
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在瞬间下降了好几度,周围的风声都仿佛静止了。
那股刚才还未散去的血腥味(那是蝎子脸上的血),此刻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还混合着一种顶级猎食者特有的腥臊味。
一种原始的、本能的恐惧笼罩了所有人。
“这是什么声音?”一个手下牙齿打颤。
蝎子猛地回头,动作僵硬。
只见在隘口来路那片最浓重的阴影里,那个阳光无法触及的黑暗角落。
两盏幽蓝色的、如同鬼火般的灯笼,正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着他们。
不。
那不是鬼火。
那是一双眼睛。
一双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充满了冰冷杀意与残忍戏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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