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含珠的身形落地,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
一缕鲜血顺着她光洁的下颌滴落,在裙衫上晕开一朵刺目的红梅。
原本温润的眼眸,此刻褪去了所有柔和。
瞳孔骤然收缩,惊怒与屈辱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戾气。
胸口急促,如浪涛般起落,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她盯着陈凡那平淡的眼神。
贝齿几乎要将下唇咬破。
血珠渗出,也浑不在意。
自出生以来,便是许家千金,众星捧月的存在。
从小没有其他男子能触及分毫。
更别说受过折辱。
如今,被一个外门弟子打伤?
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尊严何存?
死,这个弟子必须死。
缓缓站直身体,许含珠眼神很冷。
陈凡站在原地,脸上挤出一丝无辜。
摊了摊手。
“你那眼神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让我攻击吗?”
“不经打,也要怪我?”
这几句话如同一把火,点燃了许含珠最后的理智。
她周身气息瞬间凌厉如刀,暗沉光华在体表隐隐流转。
“找死!”
先天暗黑之体赫然爆发,一股灵台大圆满气息席卷全场。
这是许家大能流传下来的血脉传承,虽已稀薄,却依旧强悍。
此体质不仅让她修炼速度远超常人。
战斗之中,散发的暗黑之力可腐蚀对手,掠夺生命力补充自身。
体表能覆盖一层黑色甲胄,寻常法术根本无法伤其分毫。
陈凡那轻描淡写的话,彻底点燃了她骨子里的骄傲与杀意。
一把扯下身上破碎的玄冰甲,随手丢在地上。
暗光顺着衣衫缝隙渗出,凝成细碎黑纹,迅速爬上脖颈。
“小姐,不可!”
许伯的惊呼声从一旁传来,满是悔恨,早知道刚才不应让小姐涉险。
先天暗黑之体虽强,可一旦过度使用,便有失去自我意识的风险,最终沦为只会杀戮的傀儡。
刚想动身上前劝阻,就被许含珠转头,狠狠瞪了回去。
那眼神里的暴戾与不耐,让许伯硬生生止步,苦笑起来。
下一秒,她再度锁定陈凡,嘴角勾起一抹又狠又冷的笑。
无半分温度,只剩被冒犯后的疯狂。
“不经打?现在就让你看看,到底谁不经打!”
话音未落,暗光暴涨。
一层黝黑发亮的甲胄迅速蔓延全身。
正是先天暗黑之体的护体甲胄。
陈凡眯眼望去,许含珠此刻身披甲胄,宛如前世的铠甲勇士。
更让他惊讶的是,对方灵台大圆满的气息较之前强盛数倍,脚下浮现五个诡异的黑色灵台光团,璀璨夺目。
抬头向上望去,天空深处骤然浮现一颗漆黑的星辰,那颗星辰绽放黑光,如星河倒挂般铺展开来,无数漆黑光点汇聚成一道奔腾的黑色洪流,循着先天暗黑之体的牵引,如同归巢之燕般,穿透烟霞宫的贵宾厅顶径直涌入甲胄内。
这是暗之道呀。
趁著陈凡分心,许含珠暗之道骤然暴增,带着蚀骨的戾气扑向陈凡。
掌风裹挟浓郁暗黑之力,所过之处,空气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见状,陈凡急忙收紧心神,暗金泛红的劲装光芒微闪,炽热火焰缠绕拳上。
砰!
两掌相交。
黑气与赤火轰然炸开。
陈凡只觉得一股阴冷诡异的力量顺着手臂侵入,试图腐蚀自身灵力。
身形一震后退半步,立马将那股诡异气息逼出。齐盛小税罔 蕪错内容
许含珠悬停半空,丝毫不退。
眼底闪过一丝轻蔑,脚踩光团,身形一顿,攻势再起。
指尖暗黑能量凝成实质,招招狠辣,誓要将眼前人挫骨扬灰。
一时间,大厅内暗影重重,掌风呼啸。
境界的差距,使得陈凡被逼得节节败退。
焚邪衣虽能抵御大半暗黑之力,却无法完全隔绝腐蚀之气,导致他运转滞涩,显得颇为狼狈。
尽管处下风,但陈凡气息沉稳,心中盘算著是否要发动燃血功或者极境磁场。
很快,他就打消念想,因为不想过多暴露底牌。
眼角瞄向柳如烟。
只见,坐在软榻上的柳如烟,稳如泰山。
看着被压制的陈凡还在观望他人。
许含珠脸上狠厉化为得意狞笑:“小子,打斗还分心?一会死了可别怨人。”
这女人似疯了一样,招招夺命。
冷哼一声,陈凡收束心神,既然不动底牌,本源真火加上焚邪衣一样能赢。
身上的焚邪衣,光芒竟然越来越盛。
那炙热的气息,如同烈日,不断消融著许含珠的暗黑之力。
更让许含珠心惊的是,自己的攻击即便勉强破开陈凡体表的火焰防御,下一秒便有新的赤火从他周身涌来,如同活物般迅速填补缺口,将残余的暗黑之力彻底瓦解,那火焰仿佛无穷无尽,无论她如何冲击,都无法伤及陈凡分毫。
不仅如此,对方的气息非但没有衰弱,反而永远处于鼎盛,完全没有减弱迹象。
此消彼长之下,许含珠体内的暗黑灵力消耗得越来越快,每一次攻击都似在空耗力气。
就在这时,陈凡全力爆发。
燃起更盛的炽热火焰,赤红色火苗冲天而起,本源真火瞬间暴涨数倍。
火焰飞速交织,化作一个环形火域,将许含珠牢牢困在其中。
许含珠只觉周遭空气烫得灼人,体内暗黑灵力运转骤然滞涩,那向来无往不利的暗黑之力,遇本源真火如同遇克星,竟被一点点磨灭。
连她的魂魄,都泛起一阵刺痛,分明是源自能量本能的压制。
原本占优的局势,瞬间逆转。
她奋力挣扎,黑色甲胄上的纹路愈发暗沉,却始终冲不破火焰的场域。
陈凡双目迸射。
攻势,来了。
一拳轰出,拳上包裹着赤红的烈焰。
拳风呼啸,带着焚山煮海的威势。
许含珠不敢硬接,急忙侧身躲避。
可陈凡的第二拳、第三拳接踵而至。
一拳比一拳威猛,一拳比一拳霸道。
火焰组成的拳影,封锁了她所有的退路。
砰!
终于,许含珠躲闪不及,被一记火拳狠狠砸在胸口。
闷哼一声,护体的黑色甲胄发出一声脆响,竟出现了一丝裂痕。
屈辱与恐慌涌上心头。
眼神变得猩红。
要败了?败给灵台初期的外门弟子?
不!
对于,身为天骄的她,这是耻辱。
发出一声嘶吼,许含珠催动体内仅存的暗黑之力,试图通过暗黑之体的玄妙来吞噬陈凡的生命力。
可那股力量刚一离体,就被焚邪衣散发出的光芒死死阻隔,反而因力量反噬,让她唇角再次溢出鲜血。
黑色甲胄上的裂痕,越来越大。
咔嚓一声。
甲胄彻底碎裂,化作点点黑光消散。
失去甲胄遮蔽,洁白如玉骤然暴露在空气中。
肌肤在火焰映照下泛著莹润的光泽,似上好的羊脂白玉,每一寸都透著娇贵养出来的细腻。
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大脑一片空白。
下意识猛地蹲下身子,双臂紧紧环住胸口,试图遮掩暴露的肌肤,可慌乱间仍有春光泄露。
羞耻与愤怒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原本猩红的眼眸泛起水光,却强行忍下。
即便是狼狈至此,也不愿在陈凡面前示弱。
眼看陈凡下一波攻势将至,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住手!”
柳如烟暗叹一声,声音陡然响起。
先,许伯一步将陈凡的攻势挪移开来。
随后,许伯落下,急忙将一件披风给许含珠套上,同时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筒,递向柳如烟。
“柳长老,此乃老夫毕生炼器心得,求长老让你弟子停手,不要伤了小姐。今日之事,我们认栽。”
许含珠猛地抬头,死盯陈凡,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但是考虑到柳如烟代表刘家。
于是强硬的说道。
“认栽?我许含珠,还没输!”
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把你的焚邪衣交出来!我要回去研究,否则许、刘两家开战。”
闻言,柳如烟看不出喜怒。
沉吟片刻,看向陈凡。
知道这时如果不同意,必定会导致许、刘两家开战,到时不要说柳长老了,说不定作为始作俑者的自己,第一个就会被两家拿来祭旗。
咬了咬牙,心念一动,焚邪衣从身上脱离,化作一道暗金流光,落在他手中。
看都没看许含珠,直接将焚邪衣丢了过去。
许含珠一把夺过焚邪衣,紧紧攥在手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看着陈凡,脸上傲慢和鄙夷的神色再次出现。
“哼,你很会打?你会打有个屁用?在这个世界要有势力、要有背景,你什么都没有,还不是乖乖将自己法宝交出来?。”
“原来是个小瘪三,许伯,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