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的脸色，早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赵虎，是他手下最得力的打手之一。
他本以为，赵虎就算不能废了陈凡，至少也能让他脱层皮。
可结果呢？
一招。
就被秒杀了。
这已经不是打他的脸了。
这是把他林海的脸，按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
还来回碾了几下。
“海海哥，现在怎么办？”
一个参加考核的跟班凑了过来，声音都在发抖。
他被陈凡刚才那一拳，吓破了胆。
“闭嘴！”
林海低吼一声，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吓得那个跟班，脖子一缩，再也不敢说话。
林海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死死地锁定着陈凡。
擂台之上。
考核，还在继续。
很快，又就轮到了陈凡。
“这场擂台，钱孙对陈凡。”
执事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一个身材瘦高的弟子身上。
那个名叫钱孙的弟子，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没有一丝血色。
钱孙的修为，也是淬体后期。
实力比赵虎弱一点，但是速度要快一分。
他亲眼看到了赵虎的下场。
现在，轮到他了。
“钱师兄，加油啊！”
“上呀，不怕。”
人群中，有几个跟钱孙关系不错的弟子，在给他打气。
但他们的声音，听起来，却毫无底气。
钱孙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看了一眼，已经走向三号擂台的陈凡。
又看了一眼，林海那阴冷的眼神。
他的心里，在天人交战。
上，还是不上？
上，很可能会跟赵虎一个下场。
不上，直接认输。
虽然丢脸，但至少无事。
可是，不敢。
他也是林海的人。
如果他不战而降，林海绝对不会放过他。
到时候，他的下场，可能会比赵虎更惨。
挣扎了足足十几秒。
钱孙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咬了咬牙，硬著头皮，走向了三号擂台。
决定了。
要打。
但他不会硬拼。
要用自己最擅长的身法，跟陈凡周旋。
找出陈凡的破绽，一击毙命。
就赢了。
打定主意后，钱孙的心里，安定了不少。
跃上擂台。
对着陈凡，拱了拱手。
“陈师弟，请。”
陈凡，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出手吧。”
淡淡的两个字，不带任何情绪。
执事见两人就位，立刻宣布。
“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
钱孙动了。
身体像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
脚尖在擂台之上，连点数下。
整个人，瞬间向后飘出了数米之远。
拉开了一个，他自认为，绝对安全的距离。
身法确实不错。
飘逸、灵动。
在外门弟子中，也算得上是顶尖水准。
台下的弟子，发出一片惊叹。
“钱孙的身法，又精进了不少啊。”
“没错，这套‘柳絮身法’，已经被他练到小成了。”
“看来，他是不打算硬拼了。”
“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所有人都认为，钱孙的战术，非常正确。
就连林海，也微微点了点头。
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然而。
擂台之上。
陈凡，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看着在擂台之上，上蹿下跳，如同猴子一般的钱孙。
眼神，淡漠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钱孙见陈凡没有追过来，心中一喜。
以为自己的战术奏效了。
他一边保持着高速移动，一边开口，试图扰乱陈凡视线。
“陈师弟，你能一击打败赵虎，确实厉害。”
“不过，你却打不中我。”
“我劝你，还是早点认输。”
“免得，浪费大家时间。”
喋喋不休地说著。
陈凡，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目光一直锁定着钱孙的身影。
在等待。
等待一个，最佳的出手机会。
钱孙的身法，虽然飘逸。
但在陈凡的眼中，不算什么。
终于。
在一个呼吸的间隙。
钱孙的身形，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停顿。
就是现在！
陈凡的眼中，精光一闪。
抬起了右手。
并指如剑。
对着钱孙。
遥遥一指。
“咻！”
一道灵力，从他的指尖，激射而出。
那道灵力，快到了极致。
在空中，拉出了一道淡淡的白痕。
撕裂了空气。
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厉啸。
钱孙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无法言喻的死亡危机，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他想躲。
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道灵力，太快了。
快到，超越了他的反应极限。
“噗！”
一声轻响。
血花，在他的左肩之上，轰然炸开。
钱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整个人，像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中。
向后倒飞了出去。
重重地，摔在了擂台的边缘。
他的左臂，被那道灵力，齐肩斩断。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狂涌而出。
瞬间，就染红了半个擂台。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抱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断臂，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
那声音，凄厉无比。
让听到的人，都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全场，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脸上，都凝固著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们看到了什么？
隔空伤人？
支气断臂？
这好像是淬体大圆满才能做到的事情。
淬体中期就可以用了？
那个负责擂台的执事，也愣在了原地。
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他看着擂台之上，那个依旧云淡风轻的身影。
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过了许久。
才艰难地，宣布了结果。
“陈凡，胜！”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发出哗然之声。
整个比武场，鸦雀无声。
所有看着陈凡的眼神，都变了。
不再是恐惧。
而是因为对方高深莫测的敬畏眼神。
这个新人，太诡异了。
接下来的几场比试，变得索然无味。
凡是抽到陈凡的弟子。
无一例外。
全部选择了，当场认输。
他们甚至，连登上擂台的勇气都没有。
开玩笑。
有赵虎和钱孙这两个前车之鉴。
谁还上去，找死？
陈凡，就这么一路，兵不血刃地，晋级了。
他站在那里。
毫发无伤。
气息沉稳。
“苟王”的名号，在整个外门，炸开了。
这匹黑马，是苟出来的。
与此同时。
神宫内。
凤紫嫣盘膝坐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面前悬浮着一面，由水汽构成的镜子。
镜面之上，清晰地，映照出青云宗比武场上的一切。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在擂台上的陈凡。
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那双万古不变的冰冷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好奇。
“嗯？肉体和灵力竟然含有我生命精华。”
“找到你了，小贼！”
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之中，缓缓回响。
带着一丝，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