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警告，系统开启防御状态，自动掩盖宿主气息，女帝注视即将消散】
片刻，那股恐怖的压力消失了。
陈凡松了一口气，立马振作起来。
还好，还好，有系统在。
看来自己还是不够苟。
十天后，陈凡终于将柳如烟放下的疗伤丹药吃完。
换上崭新外门衣衫，小心翼翼推开房门。
刺目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空气中，依旧是那股廉价草药的味道。
外事堂。
一个负责这里的外门弟子靠在柜台后，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看到陈凡出来，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醒了？命还真大。”
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关心，只有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这就是青云宗外门。
一个巨大的绞肉机。
每天都有人死。
也每天都有新人来。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无名小卒的死活。
陈凡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柜台前。
“柳长老交代了什么？”
外门弟子眼神闪过轻视，像是在说：想啥呢？还想攀上柳长老这层关系？
“林峰的事情，已经有定论了。”
一边剔著指甲，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著陈凡。
“他图谋不轨，被柳长老清理门户了。”
“你是受害者。”
“念在你将铁甲犀上缴给宗门，这次的医药费，给你免了。”
“快滚。”
说得又快又急，像是在背诵一段烂熟于心的说辞。
说完，便挥了挥手，示意陈凡赶紧滚蛋。
陈凡没有多说什么。
转身，走出了外事堂的大门。
他知道，在整件事柳如烟就像云淡风轻一般处理了。
那个女人，把自己和她摘得干干净净。
又暗地里卖了自己一个人情。
真是好手段。
外面的空气，比屋子里要清新许多。
看向西侧。
外门弟子的居住区。
那里，有上千间一模一样的木屋。
简陋、密集而压抑。
迈开脚步，陈凡向西边走去。
从外事堂到居住区，有一条必经的青石路。
路上，来来往往都是穿着青色外门服饰的弟子。
他们行色匆匆，脸上大多带着麻木和疲惫。
当陈凡的身影出现在青石路上时。
一些眼尖的弟子，认出了他。
“快看，那不是陈凡吗？”
一个弟子压低了声音，对他身边的同伴说道。
“哪个陈凡？”
“还能是哪个？跟林峰出去活着回来的那个。”
“嘶他不是重伤快死了吗？怎么还能下床走路？”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林峰哥哥扬言要他血债血偿。”
“林峰哥哥？外门第一人？柳长老不是说林峰图谋不轨，被她清理门户了，关他什么事？”
“外门第一又如何？自然不敢找柳长老，于是想拿他出气。”
窃窃私语声，像蚊蝇一样，在人群中散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落在了陈凡身上。
那些目光里，情绪很复杂。
有好奇。
有惊讶。
有幸灾乐祸。
但更多的，是忌惮和疏远。
就像在看一个不祥之物。
没有人敢靠近他。
生怕被牵连。
凡是他走过的地方，人群就像被分开的潮水，主动向两边退去。
给他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
陈凡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他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
一群蝼蚁的议论，又与他何干？
老子可是要做大帝的。
就在他走到青石路中段的时候。
一群人，从前方迎面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
青年大概二十岁出头，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
太阳穴高高鼓起，浑身上下都散发著一股精悍的气息。
淬体大成。
是即将突破到大圆满的淬体大成。
身上的气息，比死去的林峰，要强上不止一筹。
在这群人的身后，还跟着不少看热闹的弟子。
他们将本就不宽的青石路，堵得水泄不通。
高大青年停下了脚步。
目光像两把利剑，直直地刺向陈凡。
“你就是陈凡？”
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陈凡也停下了脚步。
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对方。
“是。”
高大青年点了点头：“很好。”
他向前走了一步。
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升腾而起，向着陈凡碾压而去。
“我叫林海。”
“是林峰的亲哥哥。”
林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原来如此。
陈凡心中了然。
死了一个弟弟，又来一个哥哥。
小说套路是吧，真是无语。
林海见陈凡一副淡然的模样，眼中的怒火更盛。
以为陈凡至少会露出一丝恐惧或者心虚的表情。
但没有。
对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仿佛他林海，只是路边的一块石头。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林海感到了莫大的羞辱。
“我弟弟死了。”
林海的声音，变得冰冷。
“宗门说，他图谋不轨，被清理门户了。”
“我不信，你一个淬体初期，有什么值得他惦记？”
“我知道，是你害他死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人群中，不少人纷纷点头。
可不是嘛，一个淬体后期惦记淬体初期修士？说不过去嘛。
只能是淬体初期害死淬体后期才合理。
陈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他看着林海，淡淡地开口。
“他想借铁甲犀杀我，目的是借我的死讯，趁机靠近我妹妹，捕获她的芳心，侵吞她的修炼资源。”
“所以，他死了，咎由自取。”
简单的回答却像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激起了千层浪。
勇！这还是淬体初期？胆敢跟外门第一这样说话？
周围的弟子，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陈凡，是疯了？还是活够了?
难道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外门弟子第一的林海吗？
他林海是什么人？睚眦必报、护弟狂魔。
哪怕你妹妹被长老收为弟子，并不能无时无刻的罩着你，也要闭关修炼的。
到时候还不如任人宰割？
这家伙一定是飘了，不知死活的新人。
林海本人，也被陈凡这干脆利落的回答，给噎了一下。
愣了足足两秒钟，才反应过来。
脸上因为极致的愤怒，涨成了猪肝色。
“好！你胆敢跟我这样说话。”
“好一个‘咎由自取’！”
怒极反笑。
“进入宗门没几天的新人，你很有种！”
“既然你如此勇，那事情就好办了。”
林海指著陈凡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宗门有规定，弟子间不得私下寻仇，否则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我，不会在私下里动你。”
“但是”
话锋一转，林海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狞笑。
“从今天起，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我会让你明白，这样跟我林海说话，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
“我会让你，在无尽的绝望和痛苦中，为你今天的表现，忏悔！”
声音回荡在青石路上。
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周围的弟子，一个个噤若寒蝉。
他们知道，林海说的是真的。
以他是资深的外门第一，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把一个新来的弟子，折磨得不成人形。
断绝你的修炼资源。
给你安排最危险，最辛苦的任务。
让所有人都孤立你，欺辱你。
这些手段，虽然不致命，但比直接杀了你，要痛苦一万倍。
所有人都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陈凡。
在他们看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面对林海的滔天威胁。
陈凡的反应，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没有愤怒。
没有恐惧。
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只是平静地看着林海，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的拙劣表演。
然后，他开口了。
“说完了吗？”
“说完，就滚。”
“你挡着我的路了。”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在了原地。
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
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滚？
他居然让林海滚？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林海脸上的狞笑，也僵住了。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身后那群跟班，更是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你说什么？”
因为过度的震惊，都有些变调了。
“我说”
陈凡的眼神，终于冷了下来。
“让你滚，听不懂吗？”
一股无形的寒意，从陈凡身上散发出来。
那双眼睛，锐利的可怕。
林海被这股眼神一扫，心脏竟然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自己，居然被一个淬体初期，给吓住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找死！”
林海彻底暴怒了。
体内的灵力，轰然运转。
一股强大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抬起手，就要向陈凡拍去。
但他的手，在半空中，又硬生生地停住了。
想起了宗门的规定。
如果在这里动手，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得不偿失。
强行压下心中的杀意。
胸膛剧烈地起伏著。
死死地盯着这个撼动自己威严的家伙，看了足足有十秒钟。
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好。”
“我记住你了。”
“我们，走着瞧。”
说完，猛地一甩袖子。
气势汹汹地转身离开。
人群，自动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一场眼看就要爆发的冲突，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看着林海离去的背影，陈凡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去。
周围的弟子，看着他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畏惧和疏远。
那么现在，就是看疯子，看死人的眼神。
在他们看来，陈凡已经彻底没救了。
不仅得罪了林海，还得罪死了。
以林海性格，绝对不会放过他。
下场，已经可以预见。
尸身不知何时会躺在宗门外的某个角落。
没有人再敢和他有任何交集。
这个疯子。
没有理会那些目光。
陈凡挤开人群，快速回到了自己那间破旧的木屋。
屋子里，依旧是那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走到床边，坐下。
心中，没有丝毫的慌乱。
嘴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那弧度，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林海？
外门弟子第一？
很了不起吗？
在拥有八万年寿命的他面前，不过是一只稍微强壮一点的蝼蚁罢了。
现在，只要苟住，不乱出宗门，不乱接挑战。
他就毫发无损。
至于修炼的资源？他可以去找妹妹，或者去求一下柳长老。
于是，缓缓闭上眼睛。
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炼。
疯狂地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