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心碎(1 / 1)

苏然屏着呼吸点开主卧盥洗室的文件夹,将筛选条件设为「一日内」。比奇中闻旺 庚辛最全

系统自动罗列出按时间切割的一个个片段。

只一眼,她就定位到凌晨录制的那些——

缩略图背景自那之后,从空旷的房间,逐渐演变为白花花的肉体。

老天做了这么久。难怪最后她会失去意识。

没有耳机,苏然只能做贼似的把音量调到最小外放。

可房间太静了,整座房子都太静了。音量关到最小,仍旧清晰无比。

而且…她是不是叫得太过分了?

苏然听得面红耳赤,不断快进,急于找到自己关切的部分。

说来奇怪,这样名目张胆地窥私,她却没有太多负罪感。

也许是一种破罐破摔的心情?

大约也不准确。这种形容太负面太消极,她心中一切都要正向得多——

她是憧憬、渴望,甚至急于要和daddy「摊牌」。

所以,明明该恐惧,该暴跳如雷,甚至将对方即刻送进监狱(她以前一定会这样)的时刻,苏然却只有兴奋。

甚至——狂喜。

身体都激动得微微发颤。

那些介意的事都远去了,只剩下对即将到来的坦诚相待的期盼。

女孩在脑海中不断描摹情意绵绵的画面,想到不久后,就要和daddy交换彼此的心意、那些最深藏的渴望,她就心潮澎湃,难以平息。

手上动作愈急,偏偏越急越找不到。

哎那些,真的没法细看。

他们做爱原来是这样。和镜子里看到的又很不同。

龚晏承怎么看待这些呢?一个多周、两个周前,他究竟是在怎样的心情下做出监控的决定。因由是什么。

其实,那也不重要。苏然想。

因为,她已经得到想要的。她无比、无比喜欢,甚至心爱这个结果。

极端的、绝对的,占有和渴望。被坚定地选择。她就是需要这些啊。哪怕再痛苦,再心碎,也不放手,不推开。就好像她一直做的那样。这是苏然理解的坚定。

她边想边不断按下鼠标,拉动进度指示条,并偶尔停顿确认。终于找到了目标片段。

而虚掩的房门此时也被推开。

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灰色睡袍勾勒出他宽阔的肩线。

龚晏承手里端着一杯水,另一只手还停在门把上。表情似有瞬间的凝滞,随即恢复如常走过来,将杯子放到桌面上。

“在看什么?”

昏暗中,女孩并未察觉他脸色的苍白,并且在看清屏幕后,更加苍白。

她全然沉浸在错误的狂喜中,像只归巢的雏鸟,急切地扑进他怀里。

动作太快、太慌,指尖不慎触到鼠标。

视频开始播放了。

苏然顾不上这些,双臂紧紧环住龚晏承紧实的腰身,脸颊在他胸口依恋地蹭着,不断表达自己对于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一切的喜爱。

与此同时,空旷的书房里,男女的呼吸、衣料摩挲声之外,清晰地响起另一重背景音——

女孩的叫床声、一串串的泣声,以及男人低哑沉闷的喘息声。

微弱,却鲜明。在这样格调严肃暗沉的书房里。

因此更显禁忌、色情。

苏然更紧地搂住龚晏承,手掌在他后背无意识摩挲。显然是爱极了这份她所以为的、极端需要的证明。

然而,背景音这时来到最关键的部分——

“san,要不要考虑让别人碰这里?”

“让别人碰这里,愿意吗?”

视频里,男人边沉重地撞击,边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说话:

“但是,不能插进这里,只能在浅一点的地方。”

他抚摸着女孩潮红的脸颊,缓缓揉着,将手指喂给她,“知道吗?”

一个更深的顶弄,龟头陷进去,他开始发出射精时才会有的闷哼。

而后是她更加高亢的,无比淫荡的,混杂着痛楚与极乐的尖叫。

接着,又听他继续道:

“再里面只能是我的,只有我可以碰。明白吗?”

埋在龚晏承胸口的女孩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已由喜悦和兴奋转为困惑,以及不解。

“那是什么意思?”

这是苏然第一次,完整地、一字不落地听清这段话,连同他语气里不容错辨的认真。

原来,根本不是什么占有欲,和想要完全拥有她也无关。

他是

他是认真的。

认真地提出建议。

“为、什么?”

苏然哑着嗓子继续问,磕磕巴巴地,脸上渐渐浮现痛苦。

这时她才想起,龚晏承不是第一次这样说。她的理解也跟着变,似乎直到此刻,才真正听懂。

可是为什么?他怎么会想把她推给别人。

而后又想起,父母也有做类似事——推开彼此,也推开她。他们后来或许还有亲密的时刻,而她已经不可以了。她已经不再有和父母亲近的机会。

为什么大人们总是热衷于这种复杂的、不干不净的、掺杂很多人的关系呢?

愤恨和难堪将苏然淹没。尤其想到几秒前,她还沾沾自喜,愚蠢地畅想以后,那种激越的情绪就更甚。

男人下颚微微收紧,挣脱她的手臂,轻声解释:“因为你介意。”

既然说到这一步,就没必要拖延,有些话总要讲。

苏然还试图挽救,即便她已经无比愤怒。

“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

张口她才意识到,他什么也没说过。这方面他们甚至从未深聊。只是争吵,然后激烈地做。

她胸口剧烈起伏,尽力让语调软下来:

“这件事有那么重要吗?值得您这样让我和别人睡?”

“是这个意思吗?daddy,您希望我和别人睡。您知道自己在要求什么吗?”

她努力找寻措辞,想委婉些。可渐渐地,就觉得没意思,心中恶意也压不住。

“让我和别人赤身裸体地拥抱、接吻,让别人进入我的身体,”她抚着自己的腹部,言辞激烈:“插到最里面?像你一样,甚至比你更过分?”

对面高大的身形晃了晃。男人不动声色将手撑在桌沿,随后坐在桌边。

那动作瞧着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苏然更加怒不可遏:“说话!”

为什么只有她在生气、在哭、在绝望。

凭什么!?

龚晏承努力放平语气:“不是这样。”

“san你冷静点。”

他不想暴露自己的情况。并且,因为被苏然描述的画面刺激到,情况更加不好。

从她说出那些话,他就忍不住要想象。从有这些念头或打算起,他就极力避免这样的情况,否则何以能付诸实践?他自己会先疯掉的。

而且,如果不是昨天、前天,做了这么多,纠缠得这么深,他终于能抓住她一丁点儿,此刻他恐怕一句话也说不出、听不了。

“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会弥补。”龚晏承缓缓开口,“在此之前,我更应该为我的过去道歉。”

“对不起。”他郑重道,“但我知道,这根本无济于事。你不会因此好受半分。所以,我想,起码、至少,要让我们之间公平一点。”

“那两种方式根本称不上弥补,可除此以外,我很抱歉,我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

男人的语气无比平静,表情却极度脆弱。

以至于苏然竟然从那种激怒的情绪中冷静下来,听他继续说下去。

“第一种。”他淡淡一笑,低头望着自己下身。

那里仍然是勃起的。这种境况。

他盯着那儿,表情变得苦涩,又更像嘲讽:“我们可以不做。”

随后深吸一口气,缓缓靠近情绪仍有些激动的女孩,动作迟滞地蹲跪在地上,唇瓣贴住她的小腹,低声重复:“我可以以后都不做。”

说话间,脸颊仍轻轻蹭着,缱绻眷恋到极点。

“不再进去这里。”

苏然一愣,这在她意料之外。

心中一时掀起惊涛骇浪。

面上却不显,仍绷着脸,道:“我不明白理由呢?”

“因为你介意。因为你介意,宝贝。”还是那句话,他这次重复了两遍,语气愈见沉重。

她摇了摇头,“我不理解这之间的关系。”

龚晏承低头沉思片刻,试图找寻合适的措辞。

“如果,如果性在我们的关系中不存在,”他仰头望着女孩,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神色,“那么,那些过去会否也不再重要?”

不可谓不震惊。

他有性瘾。

性瘾。

苏然想起自己查过的那些资料。

眼看要心软,却在最后一刻硬起心肠,没有被那些毫不利己的“甜言蜜语”冲昏头脑。

“我很好奇。”她半蹲下来,望着同样蹲跪在面前的男人,戏谑道:“您可以坚持多久呢?”

龚晏承垂眼注视着她,下意识抬起手,想抚摸她的脸。抬到半空中,又落了回去。

“我不会告诉你是永远,那样就太不负责任。我坚持的最长记录是6年,一直到你出现。未来也许我可以坚持得更久,也许”

他停顿片刻,又道:“也许在那之前,我就发疯强迫你也不一定能够。”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想骗你,哪怕此刻,我脑子里也是那些想法。”

“所以,我不知道。但是,至少这一刻,我可以坚持,我觉得我需要坚持。为了你,我也愿意这样。”

“为了我?”女孩声音忽然拔高,疾言厉色地瞪着他:“少说这些好听话了,daddy,我凭什么不做?”

短暂的失控过后,苏然又平复下来。

她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地问:“您为什么不肯信呢?那根本是小事,无伤大雅的小事。我们真的没必要在那上面纠缠,那很伤感情。”

“是吗?那为什么每一次,我们越亲密,你就哭得越伤心。”

他低头单手捧住女孩的脸,轻轻摩挲着,低而缓慢地说:

“san,也许你骗过了自己。但我听得到。”

另一只手的手背贴在她心口,“它介意。你的心,它介意。”

“我不能假装不知道。”

“我不喜欢你那样,我不想你这么伤心地哭。”

“我的心都要碎了,sweetie。”

苏然觉得自己的心也要碎了。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苏然都以为自己要就此服软。

可他的要求实在荒谬,而且一定不对。

偏偏她也没经验,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

在女孩久久的沉默后,龚晏承再次开口:

“如果你难以接受,那还有第二个选择。”

“什么选择?”

她下意识警惕地问,挠人的小猫爪子伸出来,嘲讽道:“离开您吗?”

“你觉得可能吗?”

龚晏承难得露出一丝真实的笑意,这种时候。

他摸了摸女孩的脸,轻声道:“我做到这一步,怎么可能还会让你离开?”

苏然看着他,其实已经有预感。

他声音响起那一瞬,她耳中也跟着嗡鸣了一瞬。

明明男人的声音无比平静,连情绪都没有。

也许是房间太安静了,所以才这样突兀。苏然安慰自己。

每个字都异常清晰,让她不得不听。可同时,每个字又无比黏稠、模糊,像是从他心口挖出的钢针,又一颗颗扎回了她心里。

说不清这一刻究竟是谁更痛。

他说。

如果你需要,你的相亲对象,你在暧昧的男人,或者其他你喜欢的、有兴趣的异性,都可以。

我接受你和他们中的一个发生关系。

我只可以接受一个,一次。

他说,我很抱歉。

但这是我的极限了,宝贝。

可怜可怜我。

苏然不知他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段话的。

至少,从表情看不出来。

除了脸色些微苍白,就什么也没有。

明明上一刻他还在声情并茂说心疼她。那和说爱也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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