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艺人用整脚的英语说道“我能听懂俄语,没关系。”
“您的俄语说得真好。”他惊讶的说道,这人显然是个亚洲来的,不是华夏就是日韩,但这一口俄语说得比他这个俄国人还正宗。
再看了看自己的琴盒。
嗯—这也是个大客户。
给了一张大钞。
他也累了,喝了口水,看罗秉文还没走,就问道:“您有想听的歌吗?您来点一首歌吧。“
“我吗?”罗秉文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思考,他听过的俄语歌不算多,还是最近才开始听的。
毕竟学会了一种语言后,就会有大量新鲜的东西等着你。
小说,文学,电影,歌曲。
罗秉文在庄园里面就看了十多部俄罗斯的电影,其中真有不错的,比如《新年快乐妈妈》还有什么《穷养攻略》之类。
穷养攻略特别好看,剧情大概是富二代穿越到19世纪的农奴庄园的故事。
歌曲也有很多不错的。
不过罗秉文想了下,问道:“会中文歌吗?”
“中文歌?您是华夏人?我确实会两首华夏歌,我唱给你听听——”
艺人有点兴奋,他没说谎,确实会两首,如果罗秉文是日韩来的游客他可能就抓瞎了,他对这两个地方很陌生。
就只在地图上看到过。
他双手放松,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立刻开始舞动起来。
“我扛扛扛扛打过枪,放放放过羊”
罗秉文大跌眼镜。
啊?
你还是别唱了!
让罗秉文更想不到的是周围的俄罗斯人还挺看好,都鼓起掌来,可能是觉得这个表演很精彩—啊这?
歌曲很短,演出结束的时候艺人还问道:“怎么样?我的中文准确吗?这是我在视频网站上,
看的俄语音译。”
“准确。”
虽然有股子异味,但却是能听懂的。
艺人还让罗秉文点歌,但罗秉文现在不敢去考虑他会的另一首歌是什么了,免得到时候来污染自己耳朵,正常点了两首俄语歌。
唱完以后,罗秉文问道:“这周围还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吗?”
“当然有,你可以去看看欧亚分界线,那边有军事博物馆,还有一辆真正的坦克可以让游客体验。”
“真坦克?可以打炮的那种?”罗秉文论异道。
“额——倒是不能做这种,太危险了,但可以让你坐在上面到处转一转。
“那也就是能打,但不能打。”
罗秉文有点兴趣了。
现在的年轻人他不懂,但他那个时代长大的男孩子,谁还没有一个扛枪打仗的梦啊,现在去体验体验坐坦克也挺好。
不过欧亚分界线还是有点远,这两天应该去不了。
罗秉文也休息够了,听够了,笑着和这个艺人道谢,跟着导航找到了滴血教堂,这所该城市着名的旅游景点居然常在老城区的巷子里。
这个建筑很有东正色彩,是彩色的,很精致。
和周围灰扑扑,老旧低矮的房子凑在一起,就象一个漂亮的姑娘站在庄家汉人堆里似的,有种奇怪的感觉。
路过拐角,罗秉文还看到几个带着头币的老太太在画着十字。
堂外墙镶满了彩色玻璃,阳光透进来,在石板路上投下碎光,象谁把彩虹敲碎了撒在地上。
他凑近了看,墙面上的浮雕刻着圣经故事,人物的衣褶用金箔镶边,风吹过的时候,金箔反光晃得人眼睛疼。
“亚历山大二世遇刺的地方。”旁边有个举着相机的游客正在和朋友念叻,“当年就在这石板路上流了血,后来特意用红大理石铺了块地,你看—"
罗秉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教堂门口的石板中间果然嵌着块暗红色的大理石,被游客踩得发亮进了教堂更热闹。
罗秉文没有在这里久留,在门口的小摊上买了张明信片,又买了个冰箱贴。
毕竟他觉得这个建筑还是很有特色的,他旅游的时候收集了不少的冰箱贴,蓉城的冰箱上就贴了很多。
这东西也没多大用,就是贴在你经常看到的地方,让你有那么一点回味罢了。但这种回味就是罗秉文这样喜欢旅游的人所喜爱的。
买完纪念品,离开教堂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了。
按理说,他很少在国外的傍晚了还在外面乱晃,但在俄罗斯他就有这种胆子,尤其是在防卫比较周全的大型城市。
远处探头探脑的几个保镖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吃了一份本地的乌拉尔饺子,这种饺子那叫一个皮薄馅大,配合一杯冰可乐,这一天算是完美结束了。
去了很多地方,听了歌。
回到酒店,罗秉文先给索菲亚发了一个教堂的照片,然后又在前台给父母寄了明信片,之后就躺在床上开始想自己的窗边少女创作完是什么样子的。
列宾的那一幅已经到他手上了,正暂时存在银行的保险柜里。
这种贵重的东西他没可地方放,
就是想看的时候比较困难,所以罗秉文现在确实很想有一套自己的大房子,最好是带大画室的,他没旅游的时候都比较宅,不爱出门。
第二天一早,伊万找来几辆车停在酒店楼下,他们准备出发去工坊了。工坊位于城郊的一片白桦林中,车程约四十分钟。
开车的是伊万,他看了看后面跟着的几辆车,笑了一下,说道:“彼得罗夫先生真的很看重你的安全,居然有这么多保镖。”
“怪我,我以前也不知道俄罗斯的治安怎么样,有点不想来,彼得罗夫先生就给了我一个组的保镖,这回来也是。”
“恩,好把,我们国家还是很安全的,比起很多欧洲国家来说。”他似乎不想说治安的问题了,换了个话题说道:“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很好,“罗秉文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这座城市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今天参观完工坊,如果时间允许,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欧亚分界线。“伊万说,“那可是游客必去的景点。“
“哦?我正想去,昨天我听人说了这个地方。”
两人聊了一下欧亚分界线,导航忽然提示要进小路了,然后车队穿过了一个林间小路,最终停在一栋经过现代化改造的传统木屋前。
负责人早就等在木屋前面了。
工坊负责人热情地和罗秉文握手:“您就是罗先生吧?您在威尼斯获奖的视频我们反复在看,
没想到您会成为我们的老板。”
“不用客气,叫我罗秉文就好。”罗秉文笑着回应。
负责人这才转向伊万:“伊万先生,辛苦了。我是工坊的生产主管,库兹明。”他随后引领着罗秉文和伊万走进工坊。
罗秉文以前对这家手工作坊有点印象,确实质量挺不错。
但性价比太低了。
大家都是一个价钱,甚至你还要高一点,那我为什么要选你这样的小作坊,而去放弃大品牌老荷兰呢?
应该这就是很多画家的想法接下来的参观,也让罗秉文对这家工坊的了解更深了一点。
为什么把工坊开在这里?
因为后面就有一种特殊的矿石,作为原材料研磨后可以制作成顶级的限量款颜料,最近这家木屋进行的现代化改造很多。
以后可能手工部分很多简单的都会被工具替代。
加快制作效率。
罗秉文随便拿起几个成品看了看,又在立起来的油布上画了画,说道:“确实都是很好的东西,全达到了顶级艺术家的色彩要求。”
听到这句话,工坊里所有的工人都露出了笑容。
参观完毕,时间尚早。
在伊万的提议下,他们驱车前往了欧亚分界线纪念碑。
站在那块着名的界碑旁,罗秉文饶有兴致地一脚踏在像征亚洲的石板局域,一脚踏在欧洲局域,让随行的保镖帮忙拍了张颇具纪念意义的照片。
旁边的军事博物馆确实有辆退役的t-34坦克,两人都上去体验了一下。
一圈下来伊万就恶心得想吐了。
这坦克一点舒适性都没有,地面又很不平,也不知道是故意弄成这样,会有一种战场的感觉,
还是单纯的不想修好一点。
罗秉文好一点,但跳下坦克的时候也差点脚一软。
也就一个跟上去的保镖没事人一样,稳稳先跳下来,手里还扶着快要倒下去的伊万。
从明天开始,伊万就要接手和光色颜料工坊,作为经理开始工作了,不过晚上还是先和罗秉文吃了一顿晚餐,问道:
“我打听到周围不少景点,都很不错,您要不要多留两天?我可以安排向导带您去徒步或者看看矿山博物馆?”
刚到这个城市,罗秉文确实想多留两天,但是脑海里的《窗边少女》越来越清淅,创作的欲望很强烈,就婉拒了,说道:
“非常感谢,伊万。这里确实很棒,但我得回去了。我自己的新构思正等着我回去动笔呢。下次,下次一定专程来好好玩一趟。”
他只是来看看颜料,看看属于自己产业的工坊。
作为股东,罗秉文在这边没什么事情做,还不如多画几幅作品提升名气,开个画展,然后再宣传宣传和光色。
伊万表示理解:“艺术家灵感来了,确实眈误不得。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安排飞机送您回去。”
他到是适应得快,以前他就是高管被彼得罗夫挖来的,现在也只用了一天就进入了新公司总经理的身份。
不过罗秉文摇摇头。
“彼得罗夫先生的私人飞机还在这边呢,我坐他的飞机回去就行了。”
伊万晃了下神。
他和彼得罗夫没有太大的关系,甚至没有去过这位大佬的庄园里面,现在看到罗秉文如此的受到彼得罗夫的礼遇,甚至在想罗秉文是不是救过这位先生的命?
不然怎么可能对这位先生这么好,又是股份,又是保镖,又是私人飞机的。
甚至股份都快给一半了。
第二天清晨,罗秉文登上了返回的私人飞机。
私人飞机搭乘还是很舒服的,罗秉文在沙发上坐着看了一部电影,还没看完飞机就落地了,罗秉文可以选择看完电影再下飞机。
不过一想到外面肯定有人接自己,就直接下去了。
果然还是梅尼娅。
又是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开往莫斯科郊外的庄园,落车的时候,好久都没见到过的安德也出现了,笑着在庄园外的草坪接他。
“嘿,罗,想我没?”
“听说你跟着科考团去非洲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遇到漂亮的黑人美女?”
安德感觉打了个寒蝉,说道:
“什么黑人美女?你恶心死我了,他们说你现在会俄语了我还不相信,现在一听,该死的,你说得也太好了,真是你回去之后学的?”
“当然。”
“你这天赋,怪不得你画画也这么好呢,威尼斯双年展我也看了,你举着奖杯的样子很帅嘛,
有我一分的帅气。”
两人勾肩搭背扯淡了一会儿。
彼得罗夫有很多子女,但罗秉文唯独和安德的关系最好,其次就是他的小女儿索菲亚应该也能说是关系好吧?
今天刚回来,安德也没放罗秉文去画画。
去画室和索菲亚打了一个招呼后,两人才去安德的游戏室里玩ps5,这个游戏室是安德修起来的,但他的哥哥姐姐也经常在里面玩。
第二天一早,罗秉文就到了画室。
索菲亚比他起得还早。
今天她穿的是黑色的小裙子,黑纱很多,当做装饰很好看。
就那么静静的站着就是小公主的范儿。
简单打了个招呼,索菲亚说了个你好之后就不说话了,罗秉文也习惯了她这个样子,自顾自的弄好画架。
他创作正式油画的尺寸要比之前画的要大,所以画布得重新弄。
罗秉文把画布固定在画架上,晨光刚好斜斜落在画布中央,像预先画好的轮廓。他挤了点钛白在调色板上,又挑了点浅黄,指尖碾着颜料管。
他用的是回来的时候工坊送的一整套。
之后会陆陆续续给他送过来新的颜料,以后基本不会缺颜料这种东西了。
画室里很静,只有画笔划过画布的沙沙声。
索菲亚坐在角落的扶手椅里,膝盖上摊着本素描本,却没动笔,眼睛一直落在罗秉文的画架上。亚麻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精致像女神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