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秉文出名了。
不是因为视频,让他在网友面前火了,而是在酒店里面的画家群里火了,很多人都在问罗秉文到底是谁。
一百多个画家,几天时间,罗秉文认识的也就二三十人。
经常去参加活动,或者开几天会的人都知道,哪怕这种会议再适合交朋友,能熟悉十几二十个人已经很厉害了。
即使交谈过两句,加过联系方式的那种朋友再翻个一倍,那也才五十人。
不到这次画展画家的三分之一。
而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问他到底是谁,很多人都不相信他能唱这么好,非得请他吃饭,然后去唱歌。
最后一脸震惊。
罗秉文的whatsapp来到意大利刚申请,一下就多了两百个人,一大半都是各国最顶尖的画家。
这社交圈。
罗秉文以前觉得自己很会玩,但现在也觉得自己以前玩得不够花—什么才叫艺术家啊?
不修篇幅?
不不不,现在的艺术家都很在乎自己的外在形象,一百年前那种顶级画家都是一身颜料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一个个都人模狗样的。
艺术家应该是放荡不羁的。
这个词永远处于褒义和贬义之间,既有可能是赞赏其洒脱、自由的气质,也可能是说这人放纵,缺乏必要的约束。
在这里,二者都有。
放纵,不拘泥于传统的道德、规范或习俗,
或许这样的人才能突破常规?创造出好的作品?
有点难以理解,但尊重。
这些聚会太多了,一天好几次,持续了一周,快开学了,罗秉文才用学习的借口拒绝掉所有邀请。
这时候画展已经结束,很多画家都已经离开了。
圣马可画廊给他们定的酒店还有最后一天。
这也是罗秉文还是社会人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就要重新以学生的身份回到校园里面去了。
刚起床,准备搞个发型,到乌菲齐美术馆参观。
他平常是不搞发型的,以前甚至穿什么都无所谓,只是现在有了个助理,懂时尚搭配,如今他的衣服全是欧月灵搭配好的。
吹发型,是因为今天佳人有约。
前几天一直搞聚会,逛沙龙,罗秉文在别人的沙龙里遇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妹子,当时聊的不多,但回去后一直在聊天。
今天这位朋友在领主广场出活动,罗秉文去捧个场。
吹着口哨,罗秉文换鞋准备出门了,开门之前把放在门口的围巾给戴上,然后一打开门,就看到正准备敲门的亚历克斯。
罗秉文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听说你今天哪儿也没去嗯?你打扮得这么帅气做什么,要和美女约会吗?在画展认识的?”
“关你什么事!”
罗秉文看了看时间,说道:“走开走开,下次再找你玩,今天真的有事情,你说得没错,见美女。”
亚历克斯愣了下,问道:“粉丝?
“算吧,说是去画展看过我的作品,说的时候也是头头是道的,这算不算是粉丝呢?”
他立刻比了个中指。
“当然算了!没想到你还找粉丝下手!作为过来人我可要警告你一句,和粉丝谈恋爱是是没有好下场的。”
“谁要和粉丝谈恋爱了?”
“约炮?那岂不是更渣?罗,我的兄弟,你可不能这样做。”亚历克斯很是震惊,他其实还不是很能接受艺术家们的生活。
他的画家职业只是个兼职。
天赋太高了,老天爷赏饭吃,没办法。
他以前是赛车手,车祸退役后积极参加各种极限运动,23岁认识了一个画家女朋友,这才开始接触油画。
十年的时间,他的画家女友早就成了不知道第几代的前任,在画坛一点小水花都溅不开。
而亚历克斯已经是丹麦最有名的年轻画家。
似乎没有之一?
每一幅画都能上拍卖,上一次的成交价就是三百多万,在国际上都是有一定知名度的画家。
私生活虽然混乱,但有一点从来不触碰—-那就是不和粉丝扯上关系。
所以罗秉文有一点这方面的苗头他就相当鄙夷。
“你想多了,她是作家,今天是她的签售会,我去看看。”
“作家?那也还行。”
亚历克斯松了口气。
他不是想要打扰罗秉文出去把妹,但凡要是个普通的把妹他都立刻马上让开,但这可是粉丝—
现在还好,是个作家。
“你们真是在画展认识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的画就在你的旁边,你的这位作家朋友看过我的作品没?”
“看过。”
亚历克斯来了兴致,问到:“那她怎么说?”
“你真要听?”罗秉文的脸色很奇怪。
“这———那还是算了。”
亚历克斯也知道自己的风格有点不受大众的喜欢,光是看罗秉文现在的表情就知道后面不会有什么好话。
既然不是约会,亚历克斯也想去凑凑热闹。
领主广场边上的一家大型书店外,一个临时搭建的舞台已经被围了起来,舞台很简单,也没布置什么灯光。
反正这舞台到了晚上就拆掉了,要灯光也没用。
舞台的背后有一个巨幅的宣传牌子,上面是一个漂亮的少女,身边围着几个脸色苍白,看着就很虚的帅哥。
《吸血鬼日记》
地点:领主广场史密斯书店她的读者正在拿着书店的购买凭证进入一个被围起来的局域里面排队,已经排了好几圈了,就和贪吃蛇一样。
签售还没开始,罗秉文发了个消息,一个不知道是书店的人还是莎拉·艾马斯的人,从书店里面走出来,对着罗秉文打招呼道。
“是罗先生?你请进来。”
罗秉文带着亚历克斯一起进去,在书店的一个休息室里见到了还在翻书的莎拉·艾马斯。
看到罗秉文进来,她把书放到一边,站起来说道:“感谢你来我的签售会捧场,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她拿起一本新书,虽然已经被撕开了。
但这才更显得珍贵。
翻开一看,里面果然写了寄语。
ydear罗:绘画与文本都是灵魂的表达,希望在你的画笔下,看到梦想的世界被赋予全新的色彩。
向倾听的星辰致意,向回应的梦想致敬
但他现在也只能写出大百话。
升到二级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特殊的赋予的,仅仅只是在脑海里面构建一个职业体系,然后把你以前对这个职业的理解正确的使用出来。
估计升到三级的时候,脑海里会增加一些课外书的阅读量吧?
亚历克斯也凑过来看,罗秉文这才想起来自己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死皮耐脸一直要跟着来的亚历克斯。
“当然。”她爽快的伸出手,说道,“你的抽象作品让我印象深刻。”
莎拉说抽象,不是在骂亚历克斯,而是他真的是抽象派风格,所以才一直说他不受到大众的待见。
但却很受上层人土的欢迎。
或许是他们认为这种普通人看不懂的作品才是真正的阳春白雪吧。
这种风格罗秉文都不好评价,毕竟他也不怎么能接受抽象派,即使受到了很多梵高的影响,但梵高也不抽象啊。
油画里面,深度的学习了一个派系,是很难去接受另外一种派系的。
这就是为什么当初印象派刚出来的时候,会有传统画家一见到他们就要骂人,甚至上演全武行。
亚历克斯指着宣传照说道:“看起来是一本很不错的小说,我会在之后买来看的。”
“在这里还买什么,我送你一本。”
只不过这一本她就没写什么自己想的寄语了。
for亚历克斯:—
签售的时间快到了,罗秉文和莎拉约了晚上一起喝酒之后,就和亚历克斯一起走了出来,在后台看着莎拉给读者签字。
她写得书很受到年轻女孩们的喜欢,排队签名的人很多。
亚历克斯在外面站着有点觉得冷,他穿的不算很厚,而今天的佛罗伦萨风有点大,他觉得有点凉的。
“你干嘛要来看别人签售啊?你也想出书?”
“为什么不可以呢?”
“啊?你认真的?”亚历克斯也就随口问问,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没想到罗秉文真敢回答。
还为什么不可以?
亚历克斯觉得自己胆子够大的了,喜欢的东西都和别的画家不一样,二十几岁还敢画画,当画家。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想过写书。
“也许吧。”罗秉文说。
他主要这几天和莎拉聊得比较多,觉得很多名着感觉都很有意思,想要捡起来都看上一遍。
然后通过莎拉,也觉得当个作家也不错罗秉文是想法很多的人。
他的画通常都不是画的眼前真实的景象,如果用相机在他创作的地方拍照,拿出来对比一下,
甚至会觉得这是两个地方。
他画的最真实的一副,可能就是《落地窗》了。
有时候在创作的时候他都会想到一个故事也不知道是不是二级的作家也影响到了他一部分。
总之,在之前创作《断章》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面就有一个故事了。
之前没怎么在意。
但接触过莎拉以后,觉得要是能把这些故事写下来好象也不错?
所以很快也就作家这个职业产生了兴趣,正好莎拉今天有一场签售会,就决定过来看看。
“所以你打扮得这么帅气,就是为了这个?”
“对啊,不然呢?”
中午三人还是在一起吃饭的,到了晚上,罗秉文请客,莎拉签售的书店安排了司机,送他们到罗秉文之前去过的黑橡木酒吧。
就是第一次去沙龙那天,罗秉文在这里喝酒,喝得醉过去的那一间。
当时他觉得这里的气氛很好,一直都想要过来。
但最近不是ktv,就是沙龙,聚餐,夜店,导致知道今天拒绝掉所有宴请后,才有时间过来。
罗秉文正在和两人说自己但是遇到这间酒吧的故事。
亚历克斯一边听一边点头,说道:
“那按照你说的,这一家酒吧的氛围确实不错,当然,和我们丹麦的酒吧比起来,应该还是差了不少。”
亚历克斯对自己国家的酒吧文化很自豪,也很喜欢。
他不止一次在罗秉文面前说过,丹麦的每一家酒吧其实都是小型的私人聚会藏所,一般是没有外人进去的。
想要进入酒吧的圈子,得熟人带过去,还得看大家能不能接受。
他比喻起来的时候说,就象一个初中高中的班级,都有各自的小圈子,有各自的喜怒哀乐,但都对自己的班级很有荣誉感。
而莎拉则是抱着一本书,安静的听着。
她总是在看书,之前去观看画展的时候,也抱着一本,这仿佛都成了她的一个标志了,戴着一款眼睛,整个人文文静静的。
也很漂亮。
她就不爱说话,一路听着罗秉文说话走过来,偶尔才插进来一句话,比如在亚历克斯说完自己国家的酒吧时候,也说说自己的。
几人很快进了黑橡木酒吧。
酒吧里灯光昏黄,木质的桌椅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周围的人们轻声交谈,酒杯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有一种惬意的氛围。
和之前门外搞活动时候的热闹不一样,进来了才发现是个比较安静的酒吧,
莎拉反正很满意。
坐下来就开始看书,眼晴上反着光,看得出她很认真。
亚历克斯有点不适应,觉得这是个怪人哪有人到酒吧看书的?
罗秉文点了之前喝的黑啤,现在不仅仅是他觉得好喝,莎拉和亚历克斯给的评价也很高。
亚历克斯觉得口味上确实好象比不过,又忍不住夸赞起丹麦酒吧独特的私密感和浓厚的社交氛围。
之后一个酒保送酒上来的时候,认出了罗秉文。
惊喜的说道:“你是之前在外面的那个华夏游客?我们看到你的视频了,跨年的那个,唱得真好,我们一直在等你过来呢。”
“谢谢。”
“老板说了,以后你的消费都打五折!”
这时,酒吧驻唱歌手走上舞台,轻轻拨动吉他弦,一段舒缓的旋律流淌而出。
坐下之后除了小口喝酒一直说话的莎拉终于动了。
她目光从书上移开,看向舞台:“这音乐真不错,感觉和这酒吧的气质很搭—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