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展位的争吵,在任何一个艺术展都能看到,
什么画展,摄影展,游戏展。
为了一个好的展出位置,那些公司人员甚至能够在主办方面前上演全武行,这时候可是一点艺术从业人员的气质都看不出来。
可能唯一和谐一点的就是漫展了。
但在和谐的外表下,漫展其实也有很大的暗流涌动。
题外话撤回来,这个被分在靠近厕所位置的画家显然不太满意,正在借题发挥,准备闹一闹,看能不能闹出个好处来。
俗话都说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刚赶过来处理事情的工作人员也很头痛,布展日的时候他最怕遇到这样的事情了,但往往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先生,请你冷静!”
“我冷静不了!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罗秉文作为带了助理来的画家,倒是不用自己去布置展位,好奇的过去当上了围观群众。
他从其他人的嘴里也听到了这个画家的信息。
技术还行,性格不好。
前几年还挺火的,在网络上一查就能查到他的新闻。什么魔都十大青年画家,作品热情本法,师从某某大师
这就是普通画家最顺当的路。
但研究生毕业后,没有导师再压着他了,导致性格完全暴露了出来。
易怒,暴躁,不通人情世故。
都说当个艺术家就得性格偏激,就得怪一点,但得罪谁也不能把所有媒体都得罪了啊?不然艺术家的曝光量谁给你啊?
沉兴尧就做到了。
他微博上直接点名批评了几个他不喜欢的媒体,杂志,还直说其他媒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少来烦他。
一次不够,还说了好几次。
现在好了,真没有媒体去烦他了,他又不乐意,性格比起以前更怪。
这边的动静到底还是引起了主办方的注意。
一个穿着便装,带着一块看不清是什么职位工作牌的花白老头,带着另外几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气场太强,围观的人都自动分出一条路。
毕竟看热闹也不能过来解决问题的老头也认识这个人,手指着他大声说道:“沉兴尧,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场合,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就是这样的场合才得公证!艺术的公平在哪里?”平,指着问题的根本,
那个14号展位。
“油画展来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这是什么?是灯光秀吗?还有他。一个刚出道的网络画家,却能拿到这个厅的主展位,这还是国内最专业的油画展吗?
一些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罗秉文。
罗秉文一脸憎懂。
你吵你的架,我就一个看热闹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什么叫做网络作家,这东西有什么定义吗,他除了粉丝多一点,但做的一直都是传统画家的路子。
他也是不想吃亏的那种人,上前就说:“误你———"
老头拦了一下,没让罗秉文继续说,回头指着沉兴尧:“那你觉得我们不公平,好,
那你可以退赛。”
“退赛?不退!凭什么要我退赛?”
“展位定好了就是不可能换掉的,我告诉你,这一次的展位划分和任何的外界因素无关,就是我们一群人看着你们的作品慢慢挑选出来的。”
他指看沉兴尧展位上面的《困兽》
“你现在的画完完全全就是你性格的体现,用油画来发泄你自己内心的不满,充满了负面情绪,笔触粗犷,毫无技巧可言,让你在这个展位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甚至按照我的想法,你甚至不应该出现在这个画展!”
“如果你实在不满,那你退出!”
沉兴尧后退了几步,被老头的气势震住了。
罗秉文也算跟着他的话知道了一点幕后的隐秘,原来这些展位都是讨论出来的,那这么看,自己岂不是很被人看好?
c厅不算大,展出的大部分都是新锐题材。
而且展位这个东西,不是越靠前就越好,还是得看具体的位置。
罗秉文这里还真是算主要展位之一。
“不,不!我不退出,你们都老糊涂了,我承认我还年轻,作品还有不足的地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我怎么可能不懂?但你说他的画会比我好?”
他还是指着罗秉文。
现在他生气的都不是展位的问题了,而是这展位都明说了是主委会按照喜好划分的,
而罗秉文的位置何止比他好了一筹。
凭什么?
果然是神经病,罗秉文心里想着。
这一句话所有人都骂了进去,还说眼前这个看着四五十岁的人老糊涂了,这要是罗秉文真恨不得上去和他理论理论。
不过这小老头还真没动怒的样子,语气很冷的哼了一声,说道:“那就别在这里吵,
不然我就只能把你和你的画请出去了。”
说完他就带着人走了。
但围观的人还没立刻散开,又对沉兴尧进行了一番指指点点后,这才摇摇头,觉得很可惜的离开。
画家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以前还有很多人都认识沉兴尧呢,觉得那还是他的画还很有灵性,但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真是神奇。
沉兴尧靠在自己的展台,上面贴着的画家介绍似乎没贴紧,从他的另外一边垂落下来,像沉兴尧现在的身子一样查拉着。
蓝瑞祥很兴奋的挤了过来,嘴里喊道:“好啊,好构图啊,这张照片太有氛围了。”
罗秉文担心他这么跑过去拍人说不定会被打,毕竟这个叫沉兴尧的人精神状态好象真的有点什么问题,说不准就有暴力倾向。
于是连忙拉了一下。
“你注意点。”罗秉文说。
他这一出声,让沉兴尧反应过来了。
抬头看了罗秉文一眼,眼神里面满是不服气,还有很多血丝,看起来很长时间没有休息好了。
“你叫罗秉文?网络画家?”
“矣矣矣,朋友,我可以自称网络画家,但你别给我打标签哦,我也是正规美院出来的,也参加传统画展。”
“呵呵,我看过你资料,川美我还高看一眼,那什么川大美院是个什么东西,野鸡大学?”
我曹?
罗秉文进入社会后还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话。
他都震惊了。
作为川大的人,他自己可以说川大垃圾,什么垃圾都能往里面收,每一次上热搜全是负面消息,搞得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川大毕业的。
但好歹也是自己生活几年的母校。
罗秉文毫不尤豫的上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沉兴尧的脸上:
“你少在这里大放词,你的事迹我从别人那边听到了,川大美院再差也轮不到你这样的人来低毁。还以为你有点本事,现在看来,你就是被以前的名气冲昏了头,学了二十年书,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学到。”
“你也配值得我尊重?”
他想拉下罗秉文指着自己的手,但被罗秉文往后一缩,躲掉了,还继续说道:
“就你现在这幅样子,也好对别人指手画脚?别把自己的那点不如意当做胡言乱语的借口。”
华夏人是有看热闹的基因的,现在人群又围了上来。
布展日啊,太闲了。
他们听到罗秉文的话,再看了看两人的形象。
嗯—形象确实有差别。
罗秉文头发是往后梳起来的,侧背的发型会让人看着成熟稳重,但在欧月灵的手下,
这三七侧背被整理的很有时尚感,一点也不老气。
身材修长匀称,完全合身的风衣,发光的黑色皮鞋。
就一个帅字。
出去一百个人会有一百个人说这人肯定是娱乐圈的,完全想不到这是一个画家。
再看沉兴尧。
这人长发很随意的扎起来,穿着蓝色的背带裤,上面还有颜料没洗干净的痕迹,身材也走样了,现在被气得大声喘着气。
形象如同刚被主人打过,流着泪,又不服气的小狗似的。
罗秉文见他这个样子,心里笑一声,转身回去看自己展位布置得怎么样了,布置完了他想出去逛逛。
画展开始的时候,画家都是没什么空闲时间的。
也就开展前才能到处走一走,罗秉文今晚还想去外滩看看。
但刚回头走两步,沉兴尧就喊道:
“比!我要和你比!网络画家就是网络画家!野鸡大学就是野鸡大学!我清美的研究生难道真会比你差?不过是靠包装和炒作的跳梁小丑,我就是想让人们都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艺术!”
说完,他猛的拍向普遍自己的展位,上面的各种东西稀里哗啦的滚落一地,但他看都不去看,瞪大了眼,像准备打架的狗一样等着罗秉文回应。
罗秉文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展位。
发火砸自己的展位?
牛逼啊。
罗秉文还没看这个沉兴尧以前的作品,不知道他的水平,但是看现场的情况和沉兴尧的精神状态,他百分百不相信这样的人能画出什么好东西来。
绘画从来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怎么比?”
“现场观众的评价!你能拿到这么好的位置就说明你在评委里面有关系,我要公平!
我不看评委们说了什么,也不看网络上说了什么,我们就比现场观众评价!”
这个中青年油画展没有观众的现场打分,所以观众评价就是主委会最关注的事情。他们得考虑到观众评价,再结合专业的眼光,最后选出这次画展的一二三等奖。
这一届还有网络评价。
但沉兴尧也不是傻子,他都说罗秉文是一个网络画家了,还和他去网络上对拼,这不是掌看盾牌去挡加农炮吗?
没有任何赢的可能,所以他只能比现场观众的评价。
“赌注呢?”罗秉文问道。
“谁输了谁退出画坛!这辈子都不画了。”
一听这话罗秉文转身就走,神经病啊我和你赌这个东西,他现在有系统,最迟一年后妥妥进入大师级,我能和你赌职业生涯?
你也配?
罗秉文不接招,周围的人非但没有嘲笑罗秉文,反而在嘲笑沉兴尧。
“还真是疯了。”
“罗秉文我也听说过,在西南那边还是很火的,怎么可能和沉兴尧赌这个东西。你说他脑子到底怎么长的,真的有三十多岁吗?”
“哎哟,没走真是对的,精彩!一会儿有的聊了。”
画家们也是有各种群的,能来参加这样画展的画家在自己的群里多少也算个风雨人人,如果多几个人把今侮的事情宣传宣传,沉兴尧就真的出名了。
臭名也是名啊。
罗秉文估计也会顺着这股风潮出点气名,答西南画坛以外的媒体们了解到有这么一个人久。
“你不准走!不敢么了是吗?你这种靠着关系亏位的仿络画家就是画坛的耻辱。”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一直在旁观的陈雨欣亏前一步想说什么什么缓解一下气氛,毕竟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他,怎么突然就搞成这样了。
沉兴尧真是看见亻咬亻,见陈雨欣也亏来了,又说道:
“差点把你忘记了,一丘之貉,在丁画展亏弄灯光秀,不知道背后到底有多少人,真是败坏画坛的风气。”
“你这样人怎么这样,我只是亏来——”
罗秉文这时候也搜出了几个沉兴尧的作品,以前踢实有三级左右的水平,但近两年就高来高差。
感觉要跌回去了。
怎么技术水平还会倒退的?
有系统量亨绘画技术的罗秉文有点无法理解。
面对这样的作品还和人家么,是不是有点胜用不武啊?就算今侮的这幅画沉兴尧找回了状指,那也是个三级画家。
“矣矣,你们两别吵了。”罗秉文说。
“要么就么吧,你要是输了也别说什么退出画坛,以后见到我绕着走就行,我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罗秉文对画么较喜欢,也尊重。
不想看到这样的人拿着画出现在自己面前。
“行,你输了你见到我绕着走,我输了我特么不画了,川大美院,什么东西,仇红一个
说完,他很气愤的往外走,围观群众也自动给他分出一条路。
但他们不是被这股气势给震镊了,而是觉仕这人真没眼力,但凡看一看罗秉文以前发出去的作品,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的画。
他真觉仕自己能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