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奥说完忽然又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诡异的得意和……怜悯？
他压低声音，意有所指地说：
“一个……你一定会非常、非常感兴趣的秘密。”
“关于……某个你以为早就已经不在了的人。”
苏静雯的心跳，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
她脸上极力维持的冷静出现了一丝裂纹。
某个……不在了的人？
她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几乎不敢触碰的名字和身影。
她死死盯着李奥的眼睛，试图分辨他话中的真假。
李奥毫不退缩地与她对视。
眼神复杂，有恨，有嘲弄，似乎还有一丝……
别的什么。
沉默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了几秒。
苏静雯最终深吸一口气，对王康和李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退到稍远的拐角处等候。
待两人走开，确保对话不会被第三人听去。
苏静雯才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们走了。你说，什么秘密？”
李奥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坚强、眼底却已翻起惊涛骇浪的女人，脸上的疯狂神色收敛了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他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其实……三哥没死。”
“轰！！！”
短短六个字，却像一道惊雷，直接在苏静雯的脑海中炸开！
她浑身剧震，瞳孔瞬间缩紧，脸上血色尽褪，连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狠狠揪住了李奥的衣领。
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奥，我警告你，这种玩笑开不得！你最好确定你不是在胡说八道！！”
李奥被她勒得有些呼吸困难，却咧开嘴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种穷途末路者的坦诚和淡淡的悲凉：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嫂子，我骗你干什么？”
“况且，这个秘密，我原本也没打算告诉老爷子。”
他看着苏静雯瞬间崩溃又强自支撑的眼神，补充道：
“他现在在哪儿，为什么不过来找你们……他有他的理由。”
“不过我记得，他很久以前，好像隐约跟我提过一句。”
“不用去找他，到了该回来的时候，他自然会回来的……”
苏静雯揪着他衣领的手在剧烈颤抖，巨大的冲击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丈夫可能还活着？
那个她以为早已牺牲在秘密任务中、让她和儿子痛苦思念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可能还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撼、狂喜、怀疑、委屈、愤怒……
无数种情绪瞬间将她淹没。
她死死盯着李奥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撒谎的痕迹。
但看到的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和……
某种她无法完全理解的复杂情绪。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苏静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嘶哑而低沉，带着浓重的威胁意味。
李奥动了动脖子，继续说道：
“这本来就是个秘密。嫂子，我看在你是三哥最爱的人，才告诉你。”
“换了别人，我死也不会说。”
苏静雯紧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
她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消化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良久，她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揪着李奥衣领的手，还替他捋平了被抓皱的衣襟。
只是她指尖的冰凉和身体的微颤，暴露了她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
“这件事，不要告诉老爷子。”
她看着李奥，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冷静。
却多了几分深不见底的幽暗。
“一个字都不要提。”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李奥别开脸。
“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苏静雯不再看他，转身，对远处的王康和李四招了招手。
两人迅速回来，重新控制住李奥。
“带他去急救室门口。”
苏静雯的声音已经听不出任何波澜。
“老爷子要见他。”
急救室门前的走廊，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红灯依旧刺眼地亮着，里面正在与死神争夺沈秋月的生命。
林老爷子背着手站在门前，如同一尊压抑着怒火的雕塑。
林枫脸色苍白地靠在墙上，叶婉仪紧紧握着他的手。
两人都望着急救室的门，眼中满是担忧。
脚步声传来。
苏静雯走在前面，王康和李四押着李奥紧随其后。
走到近前，苏静雯突然毫无预兆地抬起脚，狠狠踹在李奥的腿弯处！
“噗通！”
李奥猝不及防，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了冰凉的地砖上，正对着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闻声转头。
当他的目光落在跪地之人脸上时，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滔天的怒意！
“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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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爷子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微微变形。
“李奥？！怎么会是你小子？！”
李奥跪在地上，却倔强地昂着头。
脸上满是桀骜不驯的冷笑和深深的恨意：
“怎么不能是我？林世宽，你很吃惊吗？”
“没想到当年那个被你像扫垃圾一样拆散姻缘的小人物，今天会回来找你报仇吧？！”
“你怎么敢？！”
林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手杖重重顿地。
“当年的事，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你竟然怀恨在心，几十年不忘，还用如此卑劣凶残的手段报复？！”
“甚至牵连无辜？！”
“我怎么不敢？！”
李奥嘶声吼道，眼中血丝密布。
“你毁了我一辈子！毁了我的事业和爱情！”
“我现在一无所有，为什么不能杀了你？！”
“我做梦都想让你死！”
看着李奥那歇斯底里、毫无悔意的叫嚣，林老爷子积压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
他猛地上前两步，扬起手臂。
“啪！啪！”
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李奥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李奥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也渗出血丝。
李奥挨了打，却笑得更加疯狂，他啐出一口血沫。
“当年如果不是你横加阻拦，棒打鸳鸯，我和珍仪早就结婚了！我们会过得很好！”
“是你不配做父亲！是你看不起我的出身！”
“现在好了，林家现在的一切都如你所愿了吧……”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