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大学,医学部研三楼。
夜深了,只有我林寻的工位还亮着灯。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医学影像数据如同一片没有尽头的原始森林,
每一个像素点都可能隐藏着早期消化道肿瘤的蛛丝马迹,却又杂乱无章,让我头痛欲裂。
“还是不行……”
林寻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主导的“早期消化道肿瘤多模态影像诊断模型”研究项目,
是我立志在医学界崭露头角的关键一步。
项目启动伊始,就一头撞进了南墙。
“传统影像数据太复杂了,ct、ri、内镜图像……
模态不同,特征各异,想要融合分析,简直像把一堆乱麻拧成绳,
还得精准找到里面那根最细的红线。”
林寻喃喃自语,特种兵生涯锻炼出的钢铁意志,
在日复一日的挫败感面前,也开始出现裂痕。
我曾寄望于“ai启明”强大的信息处理和逻辑推演能力,
以及“速记”能力带来的对海量文献和病例的快速掌握。
我将能找到的所有相关影像数据、病理报告、临床记录都一股脑儿地输入,
希望ai能从中发现规律。
但“ai启明”反馈回来的信息,依旧是碎片化的、关联性不强的特征点,
无法形成有效的诊断模型。
项目进度条仿佛被钉死在了原点。
导师每周一次的询问电话,语气从最初的期待,
渐渐带上了催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同门的窃窃私语,偶尔投来的异样目光,都像无形的针,
刺在我林寻心上。
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我几乎喘不过气,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
“难道真的走错路了?”
林寻我感到一阵深深的绝望,
我猛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办公室里只剩下服务器低沉的嗡鸣和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张宇发来的消息:
“寻哥,还在肝?‘ai医生’的底层架构我又优化了一下,
对多模态数据的兼容性应该更好了。
你那边有新进展吗?瑶瑶姐刚才还问起你呢。”
看到“瑶瑶姐”三个字,林寻我心中微动。
花瑶不仅是我的同伴,更是我在医学道路上的知己,
她的细心和对病理细节的洞察力,曾多次给过他启发。
我睁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一种不服输的光芒取代。
特种兵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坐直身体,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指令,唤醒了“ai启明”。
“启明,调出所有消化道肿瘤影像数据的特征提取日志,
结合张宇最新优化的‘ai医生’底层架构参数,重新进行多维度交叉比对分析。
重点关注那些在单一模态下不显着,
但在多模态融合视角下可能存在的共性关联。”
我的速记能力让我能瞬间回忆起之前分析中被忽略的一些微小细节,
而“ai启明”则开始以全新的算法逻辑,对那片“乱麻”进行更深层次的梳理。
屏幕上的数据洪流再次涌动,但这一次,我林寻的眼神不再迷茫。
我知道,突破的契机或许就隐藏在这片看似绝望的复杂之中,
而我,必须抓住它。
导师的催促、项目的停滞、内心的煎熬,都将成为他破茧而出的动力。
医学界的崭露头角之路,注定不会平坦,但我林寻,准备好了。
连日的闭门造车,让我林寻感到思维愈发僵化。
我决定暂时离开实验室,去学校图书馆碰碰运气,
或许能从一些被忽略的文献中找到灵感。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在图书馆安静的阅览区,
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和纸张的独特香气。
林寻我穿梭在书架之间,凭借着“速记”能力对医学文献索引的精准记忆,
很快就找到了几排相关领域的核心期刊和专着。
我抱着一摞厚重的书籍,在靠窗的一个空位坐下,开始逐本翻阅。
我的目光如炬,快速扫过页面,大脑在“ai启明”的辅助下高速运转,
筛选、分析、关联着有用的信息。
就在我沉浸在一篇关于多模态影像预处理的外文文献时,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学长,你也是在研究消化道影像吗?”
林寻我抬起头,看到一个戴着细框眼镜,看起来有些怯生生的女生,
正好奇地看着我摊开的书本。
她胸前的校徽表明她是低年级的学生。
“嗯,是的。”
我林寻礼貌地点点头。
“太好了!”
女生眼睛一亮,显得有些兴奋,
“我叫苏晓,是大二临床系的。
我对ai辅助医学诊断特别感兴趣,尤其是影像这块,一直想找机会多了解一下。
学长,你这些资料好专业啊,我能……能跟你请教请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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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学妹的热情和对科研的向往,
我林寻原本有些紧绷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想起了自己刚入学时的样子,也是这样充满好奇和求知欲。
“请教谈不上,我们可以互相交流。”
苏晓立刻高兴地搬了椅子坐到他旁边,
叽叽喳喳地问了很多关于ai模型、影像特征提取的问题。
虽然很多问题都比较基础,但林寻我还是耐心地给她做了解释。
聊了一会儿,苏晓看到我林寻面前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资料和随手记满批注的笔记,
主动说道:
“学长,你看你这么多资料要整理,肯定很忙吧?
我……我可以帮你整理资料呀!
我打字快,也会用一些文献管理软件,
虽然可能帮不上大忙,但至少能帮你分担一点琐碎的工作。”
我林寻略一犹豫。
我手头确实有大量的文献摘要、数据参数需要归类整理,这占用了我不少时间。
如果有人能帮忙,或许能让他更专注于模型算法本身。
看着苏晓一脸期待和真诚的样子,他点了点头:
“那……好吧,太谢谢你了。
不过都是些基础工作,可能有点枯燥。”
“不枯燥不枯燥!能帮上学长就好!”
苏晓连忙摆手,显得干劲十足。
接下来的两天,苏晓果然每天都准时出现在图书馆,
帮我林寻整理我标记出来的文献段落,将其录入到表格中,
并按照不同的模态和特征类型进行分类。
林寻我则继续深入研究算法瓶颈。
起初,我还会偶尔检查一下苏晓的工作,
发现虽然有些地方不够细致,
但大体还算过得去,便渐渐放心让她去做。
当第三天我林寻需要调用一份我前几天重点标注、准备结合最新算法进行测试的早期胃癌影像特征参数笔记时,
问题出现了。
“苏晓,我让你整理的那份关于‘胃小弯侧早期腺癌ct影像密度特征’的笔记,
你放在哪里了?”
我林寻在苏晓整理好的一堆打印纸和电子文档中翻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苏晓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
“啊?那份……我好像……”
她手忙脚乱地在自己的电脑文件夹里查找,
“我记得我存了呀……可能是……放在哪个子文件夹里了?”
林寻我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我发现苏晓整理的资料虽然看起来分门别类,
但实际上逻辑相当混乱,很多重要的标注和他手写的心得体会被随意地夹在打印纸中间,
甚至有些地方还出现了重复和错误归类。
“你仔细找找,那份笔记很重要,
里面有我对几个关键病例影像特征的原始分析,
还有‘ai医生’早期胃癌模型的一些对比参数。”
我林寻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加重了。
苏晓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她找了很久,最后带着哭腔说:
“对不起……
学长……
我……
我好像……
不小心把那几页笔记和一些废弃的草稿纸一起……
丢掉了……
我以为……
我以为那些只是随手画的……”
“什么?!”
林寻我猛地站了起来,声音因为难以置信而有些发颤,
“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那些不是草稿!
那是我花了好几天时间,结合‘ai启明’分析结果才整理出来的核心笔记!”
虽然我有“速记”能力,但那只是对信息的快速记忆和存储,
对于这种需要反复推敲、带有大量即兴批注和演算过程的笔记,
一旦丢失,想要完全复原,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和时间,
更何况其中还涉及到一些与“ai医生”模型调试相关的临时参数,
那些细节他不可能全部记住。
看着苏晓手足无措、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林寻我到了嘴边的斥责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现在发火也无济于事。
我疲惫地挥了挥手:
“算了……你先回去吧。”
苏晓咬着嘴唇,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学长”,便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图书馆里再次恢复了安静,但我林寻的心情却糟糕到了极点。
我看着桌上那堆被苏晓整理得“杂乱无章”、甚至丢失了关键部分的资料,
一股深深的苦恼涌上心头。
本想找人帮忙提高效率,结果反而添了乱,还损失了重要的笔记。
我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烦躁和无奈。
项目的压力、导师的催促、现在又加上资料的意外损失,
仿佛三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