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电话挂断。
书房里的空气，瞬间冷得象冰窖。
陈凡依旧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
但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之前所有的慵懒与玩味都已褪去，只剩下能把人冻成冰渣的杀意。
他身后的阴影，象是活了过来一般，诡异地蠕动了一下。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从黑暗中分离出来，仿佛他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与阴影融为一体。
“幽灵。”
陈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重。
“先生。”
幽灵的声音沙哑，如同砂纸在摩擦。
陈凡没有多馀的废话，将手机屏幕转向他。
屏幕上，是苏晚晴的照片，以及一个在地图上疯狂闪铄的红色坐标点。
【信号最后消失位置：沪西，第十七废弃钢铁厂。】
幽灵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零点三秒，随即微微颔首，身影再次变得模糊，仿佛要重新融入阴影之中。
“等等。”
陈凡开口。
幽灵的动作停住。
“我要活的。”
陈凡淡淡道。
“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一切是如何化为飞灰的。”
“明白。”
话音落下的瞬间，幽灵的身影彻底消失。
不是速度快，而是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凭空蒸发。
……
沪西，第十七废弃钢铁厂。
刺鼻的铁锈味和灰尘呛得人喘不过气。
苏晚晴被反绑在一张冰冷的铁椅上，秀发凌乱。
但那张绝美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只有冰冷的嘲弄。
“《食神秘典》？”
她看着面前状若疯魔的雷哲，嗤笑一声。
“雷大少爷，网络小说看多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天命之子？”
“闭嘴！”
雷哲双眼布满血丝，面目狰狞。
他一把揪住苏晚晴的头发，将她的脸强行拉近。
“别他妈跟我装蒜！不是《食神秘典》，你那三天的厨艺是怎么回事？那碗开水白菜，连我家的国宴厨子都说做不出来！你一个黄毛丫头，凭什么？！”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身败名裂。
他不甘心！
他坚信，一定是苏晚晴得到了某种逆天的传承，只要抢过来，他就能翻盘！
“我再说一遍，交出秘典！”
雷哲的呼吸粗重，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冰冷的刀锋在苏晚晴吹弹可破的脸颊上轻轻划过。
“不然，我就在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上，画一幅举世无双的地图！”
苏晚晴闭上了眼睛，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斗，但语气依旧倔强。
“痴人说梦。”
“找死！”
雷哲彻底失去了耐心，眼中凶光毕露，举起匕首，就要狠狠刺下！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工厂那扇厚重的钢铁大门，竟被硬生生从中断裂，扭曲着向内倒飞进来！
狂暴的气浪卷起漫天尘土。
雷哲和周围十几个手持枪械的亡命徒，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在原地。
烟尘中，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不是幽灵。
是陈凡。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双手插兜，闲庭信步。
灯光从他背后打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
宛如一尊从深渊里爬出来的魔神。
“是你？！”
雷哲认出了他，惊骇欲绝，随即色厉内荏地狂吼起来。
“你他妈怎么找到这里的？！给我开枪！打死他！给我打死他！”
那十几个亡命徒瞬间反应过来，举起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对准了陈凡。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
“噗！”
“噗！”
“噗！”
一连串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利刃入肉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接连响起。
一道银色的光影，在他们之间急速闪现。
快！
快到极致！
快到人的视觉神经根本无法捕捉！
只能看到，每一次银光闪铄，就有一名持枪的壮汉脖颈处飙出一道血线。
脸上还保持着开枪前的凶狠表情，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死神过境，寂静无声。
整个过程，甚至没超过三秒。
专业团队，主打的就是一个效率。
当最后一名亡命徒倒下时，厂房里所有站着的人，只剩下了陈凡一个。
那十几具尸体，还保持着温热，倒在血泊中。
鬼影在陈凡身后重新凝聚成“幽灵”的身形，他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刀，刀身狭长，不见一丝血迹。
他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再次垂首，融入阴影。
雷哲彻底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满地尸体，又看了看那个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男人。
一股骚臭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流了一地。
他被活活吓尿了。
“魔鬼……你是魔鬼……”
他语无伦次地尖叫着，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陈凡走到他面前，停下。
他缓缓抬起脚，没有半分迟疑，重重地踩在了雷哲的脸上。
将那张因为恐惧而极度扭曲的脸，死死地碾进冰冷、肮脏的水泥地里。
“我给过你机会。”
陈凡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可惜，你太蠢了。”
脚下的雷哲疯狂地挣扎，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陈凡却仿佛没听见，他拿出手机，当着雷哲的面，拨通了一个国际号码。
并且，按下了免提。
电话秒通，另一头传来一个沉稳的英文男声。
“sir, what can i do for you?”（先生，有何吩咐？）
“国际刑警组织，里昂总部？”
陈凡用流利得听不出口音的英文淡淡问道。
“yes, sir”
“我以‘c’的名义，向你们举报一个跨国犯罪集团。”
电话那头，原本沉稳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躬敬，甚至带上了一丝颤斗。
“‘c’先生！请您指示！”
“雷氏集团，总部位于华夏魔都，”
陈凡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象一柄重锤，狠狠砸在雷哲的心脏上。
“过去十五年，他们利用旗下遍布全球的六百七十一个离岸空壳公司，涉及洗钱、走私、操纵市场等多种金融犯罪，涉案金额初步估计超过三千亿美金。”
“所有证据链、资金流向、帐本副本、关键人员名单和他们在海外的安全屋坐标，我会在三分钟后，打包发送到你们的最高加密邮箱。”
电话那头，传来一片倒吸冷气和键盘疯狂敲击的声音。
“收到！‘c’先生！我们立刻成立最高级别专案组！”
陈凡的目光，落在脚下已经彻底失神、如同死狗般的雷哲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送你们一个彩蛋。”
“雷氏集团现任董事长雷霸天的独子，雷哲，于十五分钟前，在华夏魔都沪西第十七废弃钢铁厂，绑架并意图谋杀华夏公民苏晚晴，并主导枪杀了其十几名同伙。”
“现场，人赃并获。”
“啪。”
陈凡挂断电话，将手机揣回兜里。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苏晚晴坐在椅子上，浑身僵硬。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脚下那条曾经不可一世的雷家大少，看着他云淡风轻地打了一个电话，就宣判了一个庞大商业帝国的死刑。
恐惧、震撼、狂喜、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足以将她彻底淹没的安全感……
无数种极致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冲刷着她的理智。
最终，只剩下一种名为“沦陷”的情绪，将她整个人彻底吞没。
这个男人，是神，也是魔。
而此刻，他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神魔。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苏晚晴’对宿主产生终极爱慕与绝对占有欲，情绪值达到沸点！】
陈凡松开脚，不再看地上的雷哲一眼。
他转身，缓步走到苏晚晴面前，蹲下身，用那柄还带着幽灵体温的短刀，轻轻割断了她手腕上的绳索。
他身上那股能把人冻成冰渣的杀意，在面向她的瞬间，尽数融化。
他抬起手，用指腹温柔地擦去她脸颊上的一抹灰尘。
眸光里，只剩下化不开的温情与一丝后怕。
“别怕。”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