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五世酒店，总统套房。
“陈先生！您这是……？”
罗毅看着陈凡的举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陈凡没有理会身后技术总监那几乎要哭出来的哀嚎，也没有尝试去重启那被锁死的系统。
他只是走到了那片巨大的虚拟光幕前，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疯狂的弧度。
他非但没有激活任何防御预案，反而对着系统下达了一道让在场所有人魂飞魄散的指令：
“神级gg系统，放弃所有防火墙，权限完全开放，将所有入侵数据流，全部导入内核处理器！”
“老板！不可啊！”技术总监连滚带爬地扑过来，试图阻止，“这等于直接把家门钥匙递给小偷啊！系统会彻底崩溃的！”
罗毅也懵了，他完全无法理解陈凡的操作。
自杀？
自暴自弃？
在这样全球瞩目的时刻，选择用一种最惨烈的方式结束？
与此同时，位于某个秘密基地的黑客团队，也监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头儿，对方的防火墙……全没了！”
他看着屏幕上瞬间洞开的防御系统，也愣了一下。
放弃抵抗了？
这么快？
“加大攻击力度！把他们的内核代码彻底搅碎！让他们连重启的机会都没有！”
一声令下，更为凶猛的数据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毫无阻碍地灌入了兰伯特美术馆的系统内核！
然而，下一秒。
套房内，罗毅和技术总监的眼球，几乎要从眼框里弹射出来。
只见陈凡的十指，在那片因为海量数据涌入而变得极不稳定的虚拟光幕上，化作了漫天残影！
他没有去删除，没有去修复，更没有去驱逐那些狂暴的绿色代码。
他在……编织！
他就象一个技艺达到了神之领域的织布工，而那些混乱、狂暴、充满破坏性的入侵数据，就是他手中的纱线！
他以一种超乎人类理解极限的速度和精度，将那些代表着“毁灭”的代码，强行拆解、分析、重组！
直播画面中。
全球数十亿观众，正准备欣赏这场世纪大翻车的后续闹剧。
嘲讽的弹幕已经刷成了瀑布。
可渐渐地，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那些原本像雪花点一样杂乱无章、疯狂跳动的绿色代码，似乎……开始变得有序了？
它们不再是毫无逻辑的乱码，而是开始以一种奇特的韵律流动、汇聚。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幕后操控着这场数字风暴。
“卧槽？你们看！那些代码……好象在排队？”
“什么鬼？特效又好了？这回是什么新花样？”
“这……这……这感觉不对啊……”
就在所有人都一头雾水的时候，奇变陡生！
那漫天飞舞的绿色代码瀑布，忽然间光芒大盛！
紧接着，在慕容雪的身后，那片狂乱的数字海洋，开始从绿色，一点点地，被喧染成了璨烂的金色！
无数金色的代码，如同细密的雨滴，从展厅上方缓缓飘落。
那画面，带着一种圣洁而又诡异的美感。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少了一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说不出话。
紧接着，更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金色的代码雨滴，在半空中，竟然开始汇聚、塑形，最终……凝聚成了一个虚幻的、由光影构成的人影！
那是一个穿着中世纪服饰的老者，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深刻的谶悔与敬畏。
“这是谁？”
“等等！这个形象……我好象在美术史书上见过！”
一位正在观看直播的艺术史教授，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屏幕，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斗：
话音未落，直播画面中，那个由数据构成的“雅克·德·拉图尔”，对着前方那幅因系统崩溃而变得模糊不清的《圣子降临》，深深地，无声地，鞠下了一躬。
仿佛是在为自己当年的“罪行”，向真正的神作，献上迟到了数百年的歉意。
这一躬，让全世界都安静了。
弹幕，彻底停滞。
这是什么？
这是……剧本？
紧接着，伪画大师的人影缓缓消散，重新化为漫天金色光雨。
光雨再次翻腾、汇聚！
一个更为人所熟知的形象，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被“创造”了出来。
标志性的大胡子，瑞智而深邃的眼神，文艺复兴时期的标志性衣袍。
“达……达芬奇……”
有人用梦呓般的声音，吐出了这个名字。
由金色代码构成的“达芬奇”，缓缓抬起了他那只创造了无数奇迹的苍老的手。
他伸出手指，隔着空气，轻轻地“触摸”向那幅模糊的画作。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他指尖的移动，那幅画上混乱的光影，象是被神之手抚过，一点一点地，被“修复”了！
圣母的眼神重新变得洞悉一切，圣子的肌肤再次流淌起温润的光泽。
当“达芬奇”的手指，最终点在了那只羔羊的眼睛上时——
嗡！
一道柔和的圣光，从画中绽放！
整幅《圣子降临》，以前所未有的清淅度和神性光辉，重新呈现在世界面前！
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解说，没有一句旁白。
但它所带来的震撼，却超越了之前的一切！
那不是一场简单的技术修复。
那是一场关于“真与假”、“毁灭与重生”、“伪造与原创”的，即兴的、恢弘的、充满了哲学思辨的行为艺术！
直播间，在长达十几秒的死寂之后。
彻底疯了。
弹幕，不再是之前的问号和感叹号，而是化作了一片代表着膜拜与臣服的狂潮！
【我宣布，这是人类历史上最牛逼的行为艺术！没有之一！】
【原来刚才的崩溃是特效！是表演的一部分！是为了引出两位大师的全息影象！我的上帝啊！这是何等天才的构思！】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收回我之前所有的愚蠢言论！兰伯特不是神迹，它超越了神迹！】
【从‘技术故障’到‘哲学探讨’，只用了一分钟！这是魔鬼才能做到的事情！我愿称之为‘兰伯特神之一手’！】
【道歉！所有之前骂过兰伯特的人，都应该出来道歉！】
这一记“神来之笔”，让这场直播的意义，瞬间无限升华！
陈凡，将一场所有人都以为是灭顶之灾的技术事故，变成了一场永载世界艺术史册的神级表演！
他不仅救了场，他还把所有攻击者，都变成了这场表演的一部分，变成了衬托他伟大的小丑！
他知道，他们完了。
他们精心策划的“世纪审判”，最终，变成了对方封神的“加冕典礼”！
舞台上，慕容雪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那幅重新焕发光彩的神作，看着那片由金色代码构成的、正在缓缓消散的星雨。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她终于明白了那句“接下来的表演，只为你一个人”的含义。
那个男人，用一场颠复了世界认知的神级操作，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然后，亲手为她戴上了无人可以企及的桂冠。
那份震撼、那份狂喜、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崇拜与爱慕，让她再也无法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