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站在茶亭中央，目光穿过亭柱，落在烟波浩渺的西子湖上。
亭内异常安静。
三秒后，陈凡的馀光瞥见，身后原本空无一人的廊柱阴影里，多了一道人影。
他无声无息，与阴影融为一体，难以区分。
换作旁人，绝对难以发现他的存在。
陈凡缓缓转身。
那是一个身形中等的男人，穿着一身最普通的黑色便装。
面容普通，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
他没有夸张的肌肉，但整个人就是一柄收在鞘中的利刃，锋芒尽敛。
却暗藏着撕裂一切的力量。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呼吸轻微得难以察觉。
“代号，幽灵。”
男人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不带任何情绪。
“向您报到，先生。”
他微微低头，姿态躬敬。
目光却一扫而过，已将陈凡与周遭环境彻底勘察一遍。
陈凡看着他，心中了然。
这就是系统给出的，人类物理层面的终极战力。
“幽灵……”陈凡点了点头，语气平淡。
“从现在起，你只听命于我。”
“是，先生。”
幽灵的回答简洁明了，没有任何多馀的字。
绝对忠诚。
陈凡很满意。
他不需要有想法的下属，只需要一把最锋利、最听话的刀。
陈凡没有废话，将罗毅的身份、此刻可能面临的处境，以及那条警报短信，用最简练的语言复述了一遍。
“他在魔都，正被专业人士跟踪，有致命危险。”
他看着幽灵，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我的命令有三个。”
“第一，保证罗毅的绝对安全。”
“第二，跟踪他的人，留一个活口，我要知道他们是谁，从哪来。”
“第三，剩下的，处理干净。”
“是！”
幽灵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干净利落。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晃，便融入亭外的夜色，消失无踪。
来时无声，去时无影。
……
魔都，晚高峰的车流如同一条凝固的钢铁巨龙。
奔驰s级的车厢内，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
罗毅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
他紧紧握着方向盘，手心满是冷汗，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镇定。
“丁铃铃——”
车载蓝牙电话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罗毅按下了接听键。
一个经过处理的英文声音传来，音色机械，不带感情。
“罗律师，靠边停车。不要做任何无谓的尝试，我们是专业的。你只需要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回答几个问题。”
罗毅深吸一口气，竭力稳住声音：“你们是谁？”
对方轻笑一声：“你没有提问的资格。给你十秒钟，停车。否则，后果自负。十，九……”
倒计时的每个数字，都让罗毅的心跳慢上一拍。
罗毅的额头渗出密集的汗珠，大脑飞速运转。
他知道，一旦停车，自己将彻底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三！”
“二！”
就在对方即将数到“一”的瞬间，罗毅猛地一打方向盘，同时一脚油门踩到底！
奔驰s级的引擎发出一声咆哮，车身猛地向右侧一个几乎不可能停靠的消防信道冲去！
他要赌！赌那一线生机！
“fxxk！他想跑！”
“拦住他！”
两辆别克商务车同时提速，朝他挤压过来。
而那辆一直堵在前面的厢式货车，更是直接横在了消防信道的入口！
三面夹击！避无可避！
罗毅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完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极其沉闷、象是用铁锤敲击西瓜的声响，突兀地响起。
罗毅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他看到了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那其中一辆疯狂挤压过来的别克商务车，驾驶位的车窗玻璃上，出现了一个细小的圆孔，随即整片玻璃碎裂。
驾驶座上，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了下去，方向盘瞬间失控，车子猛地撞向一旁的护栏。
紧接着。
“砰！”“砰！”
又是两声几乎连在一起的闷响。
后方另外一辆别克商务车的两个前轮胎，瞬间瘪了下去，车头一歪，失控地撞向了另一侧的车流，引发一片混乱。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罗毅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没看清攻击来自哪里！
这时，他的馀光瞥见，一个灰色的影子，一个灰色的影子已立在那辆横在路口的厢式货车车顶。
那道影子轻飘飘落在驾驶室门外，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他单手扣住车门，手臂肌肉微微一鼓。
刺啦一声。
厚重的钢制车门，竟被他硬生生扯了下来！
车厢内，一个满脸惊骇的白人壮汉刚举起手枪。
那道影子动了。
罗毅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白人壮汉的手臂诡异地扭曲着，枪掉落在地
整个人被那道影子从驾驶室里拎了出来，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一脚踩住。
从第一声枪响，到解决战斗，全程不超过十秒。
混乱的车流中，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黑暗角落里发生的惊人一幕。
那道灰色的影子，解决了所有威胁后，抬起头，目光穿过挡风玻璃，与车内目定口呆的罗毅对视了一眼。
是幽灵。
他对罗毅略一颔首，随即拎起昏死的活口，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夜色里，不留半点痕迹。
罗毅坐在车里，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许久，他才缓过神来，颤斗着手，拿出那部备用手机，拨通了那个唯一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陈……陈先生……”罗毅的声音里，还带着无法抑制的惊魂未定。
“恩，是我。”陈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你安全了。”
“是……是您安排的人？他……”
“一个朋友。”陈凡淡淡地打断了他。
“从现在起，他会负责你的安保。你什么都不用管，照常生活，照常工作。”
挂断电话。
陈凡站在天际云顶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灯火辉煌的魔都。
他的手机屏幕上，刚刚收到一条来自幽灵的短信。
【任务完成。目标清除。活口已控制。初步审讯，隶属‘深海规约’下属行动组，行动代号‘捕鼠’。】
捕鼠？
陈凡的嘴角牵起一个弧度，眼神却冷了下来。
只是，到底谁是猫，谁是鼠，恐怕得重新定义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