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回到家。
打开那个从齐家带回来的木盒。
五颗拇指大小的血色晶石在泛着幽幽红光，像凝固的血。
“啧，也是放太久了啊。效果估计也是大打折扣。”
他摇摇头，一颗接一颗扔进嘴里吞下。
萧辰盘腿坐下，闭目调息。
丹田处涌起暖流，顺着经脉游走全身，最后归于气海。
二十天。
萧辰睁开眼，感受着体内多出来的那点生机，说不上满意，也谈不上失望。
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是命。
萧辰感受一下，寿命还有七十天。
“存放超过五十年，药力流失三成以上。”他自言自语，“要是新鲜的血精，这五颗少说也能续命一个月。”
可惜，这年头妖兽都快绝种了，上哪儿找新鲜的去？
萧辰起身开灯，从床底下拖出个老旧的木箱。
箱子打开，里面堆着一沓泛黄的通讯录，纸页脆得碰一下就能碎。
他盘腿坐在地上，一页页翻。
“张三丰死了快七百年了吧。”
“王重阳也没了。”
“黄药师那老小子走的时候我还在闭关。”
手指翻过一个个名字，有的记得，有的模糊。
千年时光太长，长得连故人的脸都忘了模样。
啪地合上通讯录。
“唉，我真是老糊涂了，这上面记录的都是已经不在人世的人了，我还看个什么劲啊。”
手机忽然震动。
萧辰看了眼来电显示，眉毛挑了挑。
“喂？”
电话那头传来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萧前辈，是我，汪无道。”
“听出来了。”萧辰往后一靠，懒洋洋道，“八十岁的人了，身子骨还挺硬朗？”
“托前辈的福，还能活几年。”汪无道笑呵呵的，“前辈近来可好？”
“还成，续了二十天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汪无道的声音低了些：“血精不好找了吧？”
“嗯，绝种了快。”
“我这儿还有点存货。”汪无道说，“十三个，存放了三十来年，药效应该还行。我孙女雨凌明天去青岩市办事，我让她带给您。”
萧辰坐直了：“当真？”
“骗谁也不敢骗您。”
汪无道笑道，“当年要不是您出手，我这条老命早交代在长白山了。十三个血精算什么，您要，我汪家倾家荡产也给您找来。”
“少来这套。”
萧辰嘴上这么说，嘴角却翘了翘，“到时候让她给我送来吧，地址我发你。
两人又扯了几句闲话，主要是汪无道在那头絮叨，说孙女年轻气盛，让萧辰多担待。
萧辰嗯嗯啊啊地应着，最后挂了电话。
十三个血精。
萧辰算了算，就算药效打点折，也够续命两个月了吧？
如果真有两个月，那我还真要好好谢谢他。
他看了眼墙上挂钟，十一点。
该打坐了。
刚盘好腿，手机又响了。
萧辰皱眉，拿起一看，齐向东。
“喂？”
“萧前辈！我在您家门口！有急事！”齐向东的声音很急，还带着喘。
萧辰起身开门。
院门外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灯没开。
齐向东站在车旁，看见萧辰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前辈，出事了！”
齐慕灵也从副驾驶下来，腿还有点瘸，但气色好多了。
她快步上前，神色凝重：“萧先生，我们收到消息，苗幽蓝派了赵兵来杀您。那人先天十段修为，很厉害，您”
“让我躲一躲？”萧辰打断她。
齐向东点头：“前辈，我知道您实力高强，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那赵兵是苗家养的死士，手段狠辣，从不留活口。您先到我们齐家避几天，等风头过了”
“不用。”萧辰摆摆手，“先天十段而已。”
齐向东和齐慕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无奈。
他们还想再劝，萧辰忽然脸色一变，猛地伸手抓住齐慕灵的胳膊，往旁边一拽。
“砰！”
沉闷的枪声响起，带着消音器特有的噗嗤声。
子弹擦着齐慕灵的肩膀飞过，打在后车窗上，玻璃炸开一片蛛网。
“趴下！”
萧辰低喝，一把将齐慕灵按在车后。
齐向东反应也快，几乎同时扑倒在地。
车门打开，两个黑衣保镖滚下车，拔枪就朝黑暗里开火。
“砰砰砰！”
枪口喷出火舌，子弹射向刚才枪声传来的方向。
那边是片荒地，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什么也看不见。
“在那边！”一个保镖喊。
话音刚落，黑暗中飞出两颗石子。
噗！噗！
两声闷响，两个保镖额头上同时多了个血洞，直挺挺往后倒下，眼睛还睁着，似乎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老张！小王！”齐向东眼睛红了。
萧辰按住他：“别动。”
话音刚落，又是三颗石子破空而来，角度刁钻，封死了所有退路。
萧辰抬手一抓，三颗石子全接在手里，反手甩了回去。
“啊——！”
黑暗里传来三声惨叫。
萧辰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等着。”
他身影一晃，消失在夜色里。
荒地里，三个枪手倒在地上，每人眉心嵌着一颗石子，已经没气了。
萧辰看都没看，径直走向荒地深处。
那里站着个人。
赵兵。
他一身黑衣，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见萧辰走来，他拍了拍手：“好身手。接子弹我见过，接石子还能反杀，你是第一个。”
萧辰没接话，走到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停下。
“苗幽蓝让你来的？”萧辰问。
“你知道的不少。”
赵兵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可惜，知道再多也没用。今晚你得死，齐家那对父女也得死。正好，一锅端了，省得我跑两趟。”
黑夜里，这话齐向东听的清清楚楚。
他气得浑身发抖：“赵兵！你们苗家无法无天了吗！黑天半夜杀人，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赵兵像是听到什么笑话，“齐家主，你混了这么多年，还不明白？这世道，实力才是王法。”
他话音未落，人已经动了。
不是朝萧辰，而是奔着远处的齐慕灵。
快得像一道影子。
齐向东甚至没看清他怎么动的，只觉眼前一花，赵兵已经到了车前，右手成爪，直取齐慕灵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