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宴会大厅当中,
徐川冷眼看着陆瑾,哪怕陆瑾作出第二首传世诗词,
徐川依旧认为不是出自对方之手。
诗词里描绘的场面,压根不可能是不及弱冠之年的陆瑾所作出。
这一次在场来宾倒是没有出言附和,他们想听听陆瑾怎么说。
场地中央,
陆瑾听到徐川的言语,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讥讽笑意,
“徐川公子莫不是当官当傻了?
还是认为在场的所有来宾都是傻子?
我作的诗词,就必须是我自己的经历感悟?
那刚刚李双公子的从军行,
形象的描绘出将士们奋勇杀敌的场面,
难不成李双公子也是体验一番沙场后,
才做出的这等诗词?”
“这”徐川闻言脸色一滞。
陆瑾继续道:“谁说这首词的主人公就必须是我,
前些日子我观祖父夜里挑灯看剑,神色落寞,
故而有感而发,这难道不行?
难不成偏要我将词名改为《观陆统领夜月独叹》徐川公子才能知晓这首词是为祖父所作?
陆某当真好奇,徐公子这鸿胪寺少卿一职,
到底怎么来的!”
陆瑾面带嘲弄的看着徐川,话语里满是讥讽。
在场众人这一次倒没有声援徐川。
主要还是徐川刚刚的言语,确实荒谬至极,
诗词一道哪里有作者本人必须经历过才能作出的这种说法,
若是真的如此,
那么写出那些沙场诗词的诗人怕是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徐川面带羞愧,不敢看向众人,只能低着头。
不过他眼中的闪铄着浓烈的怒火。
自小到大,他徐川在哪里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何曾受过这种欺辱。
“陆瑾”
徐川咬着牙,手指不自觉的握紧成拳。
“南国公,今日我府上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久留了,告辞!”
赵国公没等宴席结束,竟是突然要提前离场。
南国公神色无奈,劝慰几句,奈何赵国公心意已决。
在场众来宾看着径直起身的赵国公府一行人,神色不一。
徐川临走之际,不忘看向场地中的陆瑾,眼中的冰冷仿佛在说此事没完。
陆瑾倒是没有太过在意徐川的冰冷的目光,
只是在赵国公离去之时,特意叮嘱一声,
“赵国公爷别忘了五万两银子,若是贵府下人抬不动,我陆府也可以出人去抬!”
赵国公闻言,脸庞抖动,
“我赵国公一向说话算话,区区五万两银子,徐府还是拿得出来的!
我们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去。
“这位平南侯府的长孙,胆量倒是很大,竟然敢冒着得罪赵国公的下场,索要那五万两银子,
就不怕事后迎来赵国公的记恨?”
一名来宾小声的与周围好友交谈。
“要我看陆瑾此番做法倒是没什么,左右已经得罪死了,还能放着五万两银子不拿?”
“也对。只是一想到这五万两还是赵国公主动加之去的,
不知这位国公爷会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以后世人提及这首破阵子,
怕是第一时间便会联想到这五万两银子。嘿嘿!”
“白兄慎言,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到传到赵国公耳朵里,白兄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那人听到好友劝说,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连忙朝四周看了看,
见没有人注意二人交谈,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二人闲谈的功夫,
席位上,
王祭酒忽然站起身,对着陆瑾弯腰一拜,
“陆瑾公子,还请受老朽一拜,
临到老了,竟然差点冤枉一个诗词天才,
老夫王守一,郑重给陆瑾公子道歉。”
王祭酒说罢,对着陆瑾弯腰致歉。
在场所有来宾被王祭酒这一拜弄得愣在当场。
这位可是当今的太子太师,国子监的祭酒,当今文坛领袖人物,
结果竟然真的向陆瑾道歉,还是诚意十足的那种。
所有人看着王祭酒弯腰一拜,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他们没人想到,这位祭酒大人真的能拉下脸面,向一个小辈道歉。
放在在场众人当中,怕是很少能找出来这种人物。
场地中,
陆瑾眼见王祭酒对着他鞠躬致歉,
连忙侧身,
他可不敢接受王祭酒的这一拜,
先不说对方的身份,
单单对方年龄摆在那里,
这一拜陆瑾若是接受了,怕是要折寿的。
在场来宾看着陆瑾侧身,众人脸色好看一些,
对方到底不是那种毛头小子,
若是陆瑾真的敢接受这一拜,怕是要被天下文人唾沫星子淹死。
起身后,王祭酒脸上少了些愧疚,多了些兴奋,
一位诗词天才,两首传世之作,无论哪一点都足够王祭酒老怀大慰。
他看着陆瑾道:“陆瑾,不知有没有兴趣来我国子监?”
陆瑾闻言眉头一皱,
说实话,陆瑾打心底里不想去什么国子监求学,
一个是他这个人本身就不是读书的料,二一个则是他进国子监也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学的,
别看国子监听着高大上,但经历过九年义务教程的陆瑾,压根没有放在眼里。
就在陆瑾想着怎么拒绝之时,席位上的王祭酒又开口了,
“陆瑾,我听说了你与几名国子监学生比试算术一事,
如今更是知道你诗词天赋了得,
放心,
不是让你来国子监求学,
而是希望你能当一个国子监丞,
品级从六品下。
如何?”
王祭酒的话语一落,陆瑾还没有反应,下方的众国子监学生脸色却是齐齐一变。
刘子恒,李双,王宇等人一想到陆瑾摇身一变,成为他们等人的老师,
再一想到他们与陆瑾的过节,所有人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众人都祈祷陆瑾一定要拒绝祭酒大人,
在这个讲究师者如父的古代,
若是陆瑾真做了众人的老师,以后对他们还不是随意打骂?
陆瑾没有第一时间回应王祭酒的邀请,反而将目光看向刘子恒,笑眯眯问道:“没记错,刚刚刘子恒公子三番两次的出言嘲讽我,
武试也好,文试也罢,都会第一个跳出来质疑我,
陆某倒是好奇,你我二人之间的过节,
有这么大?”
陆瑾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子恒等人,
众人脸上的紧张,在陆瑾的目光里一览无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