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曼曼心里讶异霍远深不仅这么快就回来医院了,还给她安排好了一切。
他这个人态度不好,说话不好听,但能体贴她的不易和艰难。
姚曼曼正愁明天没人带孩子呢。
剧里,霍婷婷是个很善良单纯的姑娘,她在霍家只听霍远深这个大哥的话,和文淑娟也不对付。
后来阴差阳错嫁了渣男,被家暴打到流产,抑郁而亡。
看到那么惨痛结局的人站在跟前,姚曼曼多少有点痛心。
“嫂子?”见姚曼曼愣神,脸色苍白,霍婷婷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
“呃……”姚曼曼迟迟缓不过来。
霍远深也拧起眉,觉得她脸色过于凝重了,就象是背负了一座山的压力。
“怎么了?”他问。
姚曼曼刚刚洗漱完,头发随意挽着,里面是小背心,外面套了一件浅色衬衣,她身材高挑,锁骨的位置因为情绪起伏,微微凹陷,好看中带了一种破碎的美。
霍婷婷也是一脸茫然。
嫂子不欢迎她吗?
小姑娘有了挫败感。
姚曼曼回神,拉过霍婷婷的手,“挺意外的,你哥突然把你接过来,我都没准备好礼物。”
礼物?
霍婷婷一听,眉开眼笑,“哎呀嫂子,你太客气了,我也没给小侄女准备见面礼呢,我哥风风火火的把我从学校接过来,我就……”
霍远深打断她,“好了,你去里面看着小侄女,我跟你嫂子有话要说。”
霍婷婷朝霍远深做了个鬼脸,嘀咕,“有了嫂子,妹妹就不是宝了,哼!”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霍婷婷还是蹦蹦跳跳的去了,还对姚曼曼说了句,“嫂子,你跟我哥随便干什么都行,这里交给我了,放心吧!”
随便干什么都行?
姚曼曼总觉得小姑子这话怪怪的。
“想什么?”霍远深睨着她微红的脸,喉结滚了滚。
姚曼曼摇摇头,直接问,“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医院旁边有一家宾馆,我们去那边休息……”
砰咚。
姚曼曼手里的盆吓得掉在地上。
“霍远深,我们是要离婚的。”她一下子没绷住,话也没经过大脑就冒出来了。
男人脸色沉冷,眼神也透着几分凉意,“这种话不要挂在嘴边,影响不好!!”
是啊,要离婚!
但霍远深觉得,这婚也不是一定要离的,怎么她就这么急?
姚曼曼抿了抿嘴角,如同委屈的小媳妇一般,“那这里也就我们两个啊,别人也听不见。”
霍远深知道她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带着你去宾馆比较安全,你在那儿可以好好的睡一觉。”
他不是没发现,她从外面回来后的疲倦,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她捧着饭盒那一脸满足的样子,还有刚才洗漱后靠在墙边时,不自觉放松的肩膀,都在说明她这一天有多累。
找工作不是个好活,人生地不熟,天天去找就跟无头苍蝇似的。
霍远深想,还是自己安排的不够妥当,孩子生病不需要这么多人耗着,该休息的人得去休息。
姚曼曼囧了一瞬,心里仿佛被注入了一道温泉,瞬间消除了这一天的疲惫。
她说,她不愿意回去霍家,他就给她想办法安排别的去处。
说不感动是假的。
姚曼曼从小就缺爱!
她很怕,自己会沉浸在霍远深偶尔的关怀中,无法自拔,认不清现实。
所以,她才会说那些话,时刻提醒自己,他们最终的结局。
“我现在带你过去,孩子交给婷婷没问题。”霍远深已经迈开步往前,脸色沉沉冷冷。
姚曼曼乖乖跟在他的身后,就是他跨的步子有点大,仿佛带着凌厉之气,她跟不上。
霍远深下了楼,站在医院门口的路灯下等了片刻,迟迟没见姚曼曼跟上来。
男人眉头微蹙,刚转身准备上楼找人,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轻轻的喘息。
光晕里,鲜活明媚的姚曼曼就这么撞进他幽深的视线。
“你走那么快干嘛?”姚曼曼气喘吁吁,捂着胸口,一脸幽怨,“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霍远深睨着她,呼吸加重,“怜香惜玉应该是怎样的?”
姚曼曼:……
一句话让她愣了数秒。
“反正……”姚曼曼撅起水色的唇,声音小如蚊虫,“不是你这样的。”
霍远深耳聪目明,听得清楚。
他紧绷着嘴角,脸色也如同夜色一般黑如墨!
接下来,霍远深的步子跨得更大了!
姚曼曼:……
她心里的埋怨也更深了一些。
这个年代住宾馆需要各种证件,还要询问,一切调查清楚才能入住。
办理好后,霍远深一句话没说,又把人往楼上领。
姚曼曼也跟着他的节奏,不多问什么,对于一身疲惫的她来说,有地方睡觉就是天大的好事。
老板给他们拿了热水壶和两个搪瓷杯,眼神在他们之间转了转,带了几分了然的笑意。
“天气凉了,你们热水不够可以随时叫我,房间里有计生用品和生活用品,你们……”
姚曼曼的耳朵红的滴血,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一层薄红。
霍远深亦是,他生怕老板再说更让人难为情的话,冷冷打断,“我们知道了。”
然后接过他手里的热水壶和搪瓷杯,走进了房间。
姚曼曼也跟着,垂着脑袋不敢去看男人的脸。
只是一进去,她的目光就看到了进门处柜上的计生用品……
霍远深也随着她的视线一转,只觉得口干舌燥。
他活了二十多年,在部队里见惯了枪林弹雨,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却偏偏在这种小事上,乱了阵脚。
男人赶紧移开目光,倒了两杯热水,递给她一杯,“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还有,我现在就得回部队了,有事你可以打电话到我部队!”
“这里的治安还行,我都注意了,附近也有警察局。”
“我会去看糖糖和婷婷,你就安心休息。”
霍远深一口气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生怕她再受一点儿累,自己的安排不妥当!
姚曼曼点点头,接过搪瓷杯喝水掩饰尴尬。
其实他说了什么,她恍恍惚惚的,心里跟小鹿乱撞似的。
霍远深深深朝她看了眼,转身离开。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一步一步象是砸在她心上,周身紧绷的空气都变得松散下来,却又带着一抹淡淡的落寞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