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完,霍远深又扫向抹泪的文淑娟,眼里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心软。
“事情是你做的,那么你就得给我改回来,明天我就要看到新户口本!”
男人顿了顿,语气更冷,“至于户口本上该有什么人,你心里清楚,若是再有不相干的闲杂人等,我不介意把你交给孙师长处置!”
文淑娟:……
姚倩倩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她的梦,碎了。
痴心妄想成了笑话。
霍远深准备上楼,似是想到什么,高大的身影退回来,“以后我会往家里交生活费,至于曼曼和糖糖的那部分,不劳您分心,我会亲自给她们。”
“若是您有意见,倒是可以考虑把我这个人也一起从霍家踢出去!”
这话就太重了。
文淑娟差点没站稳。
为了一个女人,烂透的女人,亲生儿子竟然这么对她?
文淑娟想死的心都有了!
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渐近,姚曼曼折回身想溜,男人敏锐的目光瞥到她的衣角。
“等等。”他出声。
姚曼曼只好站定。
霍远深来到她跟前,锋利的眉眼缓了缓,“糖糖睡了吗?”
姚曼曼的声音闷闷的,“恩,一直睡着,可能第一天上幼儿园,不太习惯,累了吧。”
什么叫亲自给她们母女生活费,他给过吗?
霍远深觉得不对劲,绕过她走进房间。
他的房间比较宽敞,东西不多,很正统的摆设,最大的特点就是干净整洁。
而姚曼曼也保持了他的优良习惯。
只是……
姚曼曼霸占了他的房间后,里面总是萦绕着一丝独特的香味,就象是她洗澡后的皂香,沁人心田。
霍远深的视线锁住床上的小人儿。
小姑娘睡得很沉,却又不是很安稳,小眉头皱着,脸蛋有点红。
霍远深走过去把手探向她额头,声线暗哑,“有点发烧。”
姚曼曼:……
什么!
她一下子就被惊住了,慌忙的跑过来用手探女儿的体温。
是有点烫。
看来,她带孩子还是不在行,心里又疼又急,还有几分懊恼。
“家里应该有退烧药吧?”姚曼曼就要下楼。
文淑娟是外科大夫,他们家的药品肯定比常人家多。
霍远深扼住她的手腕,“不急,我们上医院,弄清楚原因再说。”
“我妈是外科医生,未必专业,我们得去看儿科。”
姚曼曼觉得有道理,又慌忙给糖糖找外套,然后把小人儿紧紧裹着。
“糖糖,糖糖?”
糖糖迷糊糊的,小嘴抿了抿,没醒。
这丫头烧糊涂了。
姚曼曼心疼的抱过女儿,估计有点被吓住了,脚步虚浮,站起身来时趔趄了下。
霍远深及时扶住了她,“我来抱她吧。”
男人接过她手里的糖糖,眸色深深的看着她微白的小脸,“你也别着急,小孩子有个病痛很正常。”
姚曼曼也晓得,可就是难以压制住心里的慌。
她和原主心连心,亲生骨肉受罪,她肯定无法做到平静。
文淑娟和姚倩倩还在客厅相互安慰,看到两人抱着孩子匆忙出去,也是一惊。
到底是自己的孙女,文淑娟压下内心的委屈,跑出去问,“怎么了?糖糖怎么了?”
霍远深没回头,“生病了,我们去医院。”
他要开车,没办法再抱着糖糖了,就要把女儿交给姚曼曼。
怀里的小姑娘似是意识到一样,紧紧拽着他的军装不松手,仿佛在他怀里,她就有安全感。
女儿头一次这么黏他!
霍远深比钢铁还硬的心有了波动。
他于心不忍。
“糖糖。”就连叫女儿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霍远深生硬的哄道,“你生病了要去看医生,爸爸得开车。”
姚曼曼也哄,“糖糖,妈妈抱你好不好?”
糖糖一直很黏姚曼曼,但是今天霍远深去幼儿园接她后,她体会到了父亲带来的伟大和安全,更加依赖他了。
姚曼曼也心疼得很,今晚霍远深的态度,她也被深深感染。
糖糖缺失父爱太久了!
她叹气,“算了算了,我来开车,你抱着她吧。”
说完,她拉开驾驶座的门,完全没注意到表情凝固的霍远深和惊呆的文淑娟。
而她已经上车,手搭在方向盘上,还回头催促,“快上来啊,再眈误下去糖糖烧得更厉害怎么办?”
就是这车,她还得摸索一下!
霍远深抱着女儿站在车外,高大的身影象是被钉在了原地。
他那双见惯了枪林弹雨的眸子,此刻满是难以置信!
这个年代别说女人,就是男人会开汽车的都寥寥无几!
一旁的文淑娟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刚才的委屈和不满全被震惊取代,下意识地喊出声,“姚曼曼!你疯了?你一个女人家怎么会开车?”
“赶紧下来,别胡闹眈误糖糖的病情!”
姚曼曼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糟了,她一着急忘了这是在七十年代末了!
她尴尬地收回手,强装镇定地解释,“以前……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跟着生产队的大叔学过开拖拉机!没问题的。”
这话纯属胡编,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
霍远深的震惊还没褪去,眉头紧紧皱着,语气里带着几分严肃,“开车不是儿戏,你下来抱她,我开。”
姚曼曼也知道自己刚才冲动了,没再坚持,乖乖下来抱孩子。
车子发动时,糖糖在姚曼曼怀里动了动,小脑袋往她颈窝里蹭了蹭,嘴里含糊地嘟囔,“爸爸……难受。”
姚曼曼拿出准备好的手绢给她擦汗,哄着,“乖,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爸爸也在呢。”
霍远深沉冷的眸子,在听到女儿软糯糯的调用,身上的冷意都降了几分。
见姚曼曼紧皱着眉头,他开口,“裙子姚倩倩穿过了,就扔了吧。”
姚曼曼现在哪有心思跟他讨论这些,不停的抚摸糖糖的额头。
她见过有些小孩儿发烧抽筋的,也有好几天高烧不退的。
糖糖很痛苦,在出汗。
她心疼。
“抱歉,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霍远深斟酌用词。
“不怪你。”姚曼曼的视线盯着怀里的女儿,象是随意问,“你给我买裙子做什么?”
想送就送了,这还要理由吗?
真要说个理由,霍远深脑子空白了。
他不是个会说软话,好听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