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淑娟脸色苍白,气得快要背过气去。
她到底收留了一个什么样的货色在家里,真是后悔啊。
早知道,她就该在姚曼曼到霍家的那一天,把孙女留下,把姚曼曼赶出去!
霍振华回来见到这场景,不分青红皂白的呵斥姚曼曼。
“你做了什么让你妈这么生气?”
“姚曼曼,这里不是姚家村,可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霍振华扶着文淑娟在沙发里坐下。
他一回来,文淑娟的呼吸似乎更艰难了,捂着胸口不停的喘气,仿佛姚倩倩附身了一样。
“阿娟,你感觉怎么样?”霍振华给文淑娟倒了一杯水。
文淑娟睨了眼姚曼曼,胸口起伏的厉害。
她揪住霍振华的衣领,“让她走……你让她走!”
姚曼曼别过脸,她心里的气无处撒。
走?
姚曼曼还是有点怕的,她不会这么快就被霍家赶出去吧。
所以这口气,她得咽下去吗?
一开始姚曼曼真把文淑娟当成婆婆尊重,和她一起聊天,干活……
姚倩倩带着阳阳来了以后,她不仅仅是偏心了,是看她哪里都不顺眼。
而姚曼曼赚钱心切,也顾不上照顾家和孩子。
文淑娟的脸色渐渐好转,霍振华并没有为难她,只是沉声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姚曼曼惊愕。
她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继续挑事,引爆战争。
还是软乎乎的说了句,“夜里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文淑娟冷哼:虚情假意!
霍振华见她态度有所缓和,怒气消散了一些,“知道了。”
“不是啊老公,你就让她这么走了,你知不知道她刚才……”
其实文淑娟的性子,霍振华也了解。
姚曼曼来霍家的这些天,他有眼睛,也看得到。
她不是蛮不讲理的同志。
“好了,你一个长辈和晚辈较什么劲,我送你回房间,你这两天天天往医院跑太累了。”
有丈夫的体贴和安抚,文淑娟也没那么气了,但是有个坎她过不去。
“你知道吗老公,她刚才叫我,文淑娟……天爷啊,她怎么这么没教养?”
“真是比不上倩倩的一根小手指,我是有病才会事事都提点她,甚至希望她能改掉以前的恶习,和阿深好好过日子……”
霍振华也很惊讶,姚曼曼会直呼妻子的名字。
在这个年代那是大不孝!
姚曼曼刚上楼,文淑娟的碎碎念全都落到她耳里了。
刚才,她没有控制住怒火,直接和文淑娟干上了!
过程很爽,结果有点悲。
导致明天开始,她要自己花钱吃饭!
嗷。
想到此,姚曼曼差点心梗。
她怎么就没忍住呢?
她明明知道姚倩倩是霍远深的白月光,曾经的心头肉,人家帮她的儿子,不是很正常吗?
她干嘛要这么在意,不同意也没必要跟文淑娟吵啊。
姚曼曼一向觉得,她能混迹娱乐圈情商还是很高的,怎么穿到原主身上智商也跟着下降了呢。
卧室里,霍振华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等妻子彻底消气,他才开口,“要说你也是,故意说那些话,你有没有想过糖糖的感受,这事就该慢慢推进,用软的。”
文淑娟不觉得自己有错,“我就气不过她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也不看看是谁养着她。”
“她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一天到晚什么也不干,还真当自己是官太太了?”
“好歹她也是阿深名义上的妻子,咱们孙女的亲生母亲,这五年也是她带着糖糖,你看糖糖多粘她,真要闹到四分五裂,糖糖跟她回乡下,你就开心了?”
文淑娟沉默了。
但是她嘴上不饶人,“怎么,你的意思是我还得跟她道歉,求着她?”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提点你两句,再怎么照顾倩倩母子,也不能忽略了咱们的亲孙女。”
霍振华脱了军装挂好,“你呀,就是性子太直,没什么心眼!有什么说什么,也不管人家能不能承受住!”
文淑娟:她是这个家的主母,当然是说一不二。
翌日一早,天刚亮姚曼曼就出门了,她给糖糖留了字条。
出去时,文淑娟和霍振华都没起。
转了两趟公交,终于在八点以前姚曼曼和peter碰上了面。
peter 手里攥着两本外文杂志,看到姚曼曼,赶紧迎上来,“曼曼,我跟编辑部李主任约了八点半,咱们先在门口等会儿,我跟你再说说杂志社的情况。”
姚曼曼点点头,目光落在杂志社的门牌上。
木质门牌刷着暗红色油漆,“春风杂志社” 四个宋体字虽然简单,却透着一股文雅劲儿。
她心里暗暗惊讶,没想到这家在后世能成为文学界标杆的杂志社,现在竟然只是个藏在两层小楼里的小型单位。
“这家杂志社现在主要做中外文学选刊,偶尔也发点国内作者的短篇……”peter 耐心的用英文跟姚曼曼介绍。
姚曼曼听得认真,也明白自己只是一个临时请来的帮手。
“哟,peter,挺守时啊!”
一声温润的招呼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姚曼曼循声回头,只见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士正从自行车上下来,车筐里码着几摞用麻绳捆好的稿件。
他穿一身浅灰色的西服,虽不是崭新的,却熨烫得平平整整,这在普遍穿中山装的年代里,透着股难得的新潮劲儿。
他的目光落在姚曼曼身上,眼里有惊艳。
peter赶紧介绍,“曼曼,这就是文主编,文主编,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曼曼,她的英文水平很好,俄文也不错。”
姚曼曼总觉得文主编的样子有点熟悉,象是在哪里见过。
但她也没深究,礼貌的伸出手,“文主编你好,我是姚曼曼,peter的朋友,还请您多多关照。”
文景东满意的点点头,忍不住调侃,“姚同志客气了,你一来,我们杂志社的那些男同志,大概积极性会很高。”
“文主编说笑了。” 姚曼曼收回手,语气温和却透分寸感,“我只盼着能跟着各位前辈多学些东西,别给大家拖后腿呢。”
“恩,很好!”文景东赞赏!
几人说说笑笑一起到了杂志社,姚曼曼要帮忙拿稿件,被peter和文景东拒绝了,两个大男人都很绅士。
到了杂志社,一个女同志突然跑来,“文主编,您大姐刚来电话,让您上班了回过去。”
文景东点点头,叫了个人,把稿件交给对方,又对姚曼曼和peter道,“抱歉,你们先等我两分钟,我去回个电话再回来安排。”
姚曼曼和peter客套的回了几句,在一旁坐了下来。
这时候,大家都陆续上班了,都好奇的盯着姚曼曼和peter看。
“文主编从哪里带来这么好看的一个女同志?”
“不会是从秋涵出版社挖来的人吧,最近翻译文学选刊人手不够。”
“文主编一直单身,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对象?”
姚曼曼:……
主编单身?